第439章 暴亂·三
儘管有着諸如老吉米這樣的退伍老兵指揮修築了街壘,也在城衛軍不願意付出傷亡的情況下和他們打的有來有回,甚至一度將戰線推進到了其他街區。
但這並不意味着發動暴亂的民衆真的能夠和軍隊正面碰撞,也不意味着他們真的有實力和能力在這個世界上最強大國家的首都製造一場造成足夠破壞的成功的暴亂。
雖然這場暴亂席捲了四個街區,然而在城衛軍的控制和封堵之下,暴亂的民衆都被堵在這四個街區,並沒有向外擴散。
而隨着蒸汽騎士和近衛軍騎兵團的到來,勝利的天平已經壓倒性的發生了顛覆。
“蒸汽騎士打開通道,清理掉街面上的街壘與其他障礙,騎兵團準備衝鋒!”臨陣指揮的騎士團大騎士長大聲的下達着命令,一邊整備自己的裝備的同時,也不忘關心一下自己的小學徒:“吉姆,一會機靈點,別衝太快,跟在我身邊就行。”
被大騎士長叮囑的學徒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大師。”
年輕的學徒內心依舊充斥着熱血,爲那些兒時聽說過的騎士故事鼓舞而成爲一名騎士的他渴望着建功立業,名爲男子漢的熱血始終在胸膛裡涌動。
好不容易碰到一回可以大展身手的機會,年輕的學徒多少有些躁動不安。
大騎士長當然看得出來自己的學徒言不由衷,但他卻沒有多說什麼。
他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能夠理解這些還沒有經歷過多少戰火的年輕人心中的想法,他們覺得戰爭就像是騎士故事裡所描繪的那樣,英勇的騎士贏得榮譽,正義的一方會獲得勝利,最終騎士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所以他們並不理解戰爭的殘酷,反而覺得這是一種揮灑青春和熱血的浪漫。
但對於大騎士長這樣曾經真正經歷過戰火的洗禮,理解戰爭殘酷的人來說,戰爭從來都不會帶來什麼浪漫和熱血,有的只是殘酷和毀滅。
它不會帶來任何美好,只會將一切都毀滅。
只是這樣的覺悟和年輕人講是行不通的,他們只會覺得你過於頑固保守,是阻礙年輕人獲取他們的榮譽的絆腳石。
也正因爲如此,大騎士長也只是叮囑自己的學徒,而並非是強制命令。
在他看來自己這位年輕的學徒只是缺少磨練,無論是熱情還是心中的正義與信念都不缺,只要多給他鍛鍊的機會,將來必然會是一位可靠的騎士,能夠成爲白熊騎士團的中堅力量。
所以這次實戰任務,大騎士長還是把他帶上了,即便以他現在還只是騎士學徒的身份,並不能穿着蒸汽騎士甲冑來踏入戰場,但年輕的騎士還是熱情滿滿的穿着傳統甲冑,準備一展身手。
很快,進攻的命令下達,大騎士長帶領着自己的旗隊,以攻擊陣型開始推進。
蒸汽騎士甲冑強勁的動力此刻彰顯的淋漓盡致,那些阻礙騎兵衝鋒的街壘在蒸汽騎士甲冑的推動下,猶如紙糊的一樣,被輕鬆的突破。
守衛街壘的暴民舉起了自己的武器,勇敢或者說無知的向着蒸汽騎士進行射擊,試圖擊倒這些強大的騎士。
但是滑膛槍射出的鉛彈在蒸汽騎士甲冑的複合裝甲面前如同一個玩笑,甚至還比不上一些強弩帶來的破壞。
除非是某個倒黴蛋被射中了頭盔上的觀察窗,否則根本不存在用滑膛槍擊破蒸汽騎士甲冑的可能。
至於說使用重火力,6磅或者以上的步兵炮倒是能夠對蒸汽騎士甲冑造成破壞,但問題是區區一羣暴民上哪去弄這種重火力?
城衛軍倒是有,然而問題是朗頓的城衛軍並不是某些小說或者傳說故事裡腐敗的酒囊飯袋。
他們雖然確實也有貪污腐敗,也確實只是一支維持治安的非軍事武裝力量,但城衛軍中很多士兵都是從正規部隊退役下來的,其中的軍官也不乏有軍事院校的非優秀畢業生。
總體來說,讓他們打硬仗估計確實夠嗆,但對付一羣暴民?他們還真不至於被打的一觸即潰,連火炮都能丟了。
因此,即便老吉米按照當年他學過的反騎士作戰操典組織人手對蒸汽騎士進行攻擊,得到的卻也是除了傷亡之外什麼都沒有。
他們不僅沒能取得任何成效,甚至還把自己人的士氣給打崩了。
畢竟,前前後後填進去五十幾個人,卻連遲滯那名衝鋒的騎士都做不到,這要讓士氣如何才能不崩潰?
事實上,帝國軍部早已經通過一場又一場的實戰演習證明,即便是最精銳的近衛軍步兵團,也需要整整一個團的兵力,而且是完全展開的狀態下,依託堅固的永久性要塞纔有可能抵擋一支蒸汽騎士旗隊的進攻。
至於說想要贏?兩個精銳的近衛軍步兵團以傷亡三分之二的代價或許能夠做得到。
或者他們能夠配屬足夠多的火炮,對蒸汽騎士形成火力覆蓋,否則戰場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傷到他們。
於是這也就使得這場戰鬥成爲了一邊倒的屠殺,尤其是當近衛軍騎兵團開始衝鋒之後,一切就像是進入了垃圾時間一樣。
揮舞着馬刀的騎兵們在街道上奔馳,任何敢於反抗的傢伙都會被無情的砍倒。
鮮血在街道上肆意的流淌,屍體橫倒在街道兩旁,女人和兒童的哭喊聲淒厲的在兩旁的建築內迴響,一切顯得是如此的殘酷。
這讓幾乎是第一次踏上戰場的學徒吉姆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曾經幻想過戰場,認爲自己已經做好了踏上戰場的準備。
然而當他目睹眼前的這一切的時候,卻只能呢喃着“這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話語,跟在自己的導師身後,直愣愣的發呆,直到一顆子彈命中了他的頭盔。
破碎的彈片打瞎了他一隻眼睛,他的導師第一時間便展開了反制,一發無後坐力炮就轟了過去。
在爆炸聲中,捂着一隻眼睛的年輕學徒看到那是一個乾瘦的老人,穿着舊時代的陸軍制服,手中是一杆還在冒煙的老式火繩槍。
他的臉上掛着滿足的微笑,隨即便被炮彈的爆炸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