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羣異端教派到底要幹什麼,珀菲科特並不清楚。
儘管兄弟會的調查將線索指向了死亡教派,但珀菲科特卻覺得這個死亡教派更像是被扔出來的一個誘餌。
尤其是對方僞造相關證據時那完全沒有隱藏的態度,更讓珀菲科特覺得幕後必然還有一隻黑手,而且它的態度十分的囂張,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樣子。
珀菲科特並不知道對方有何依仗,但她卻並不認爲這一切會一定按照對方所操弄的方向發展。
對方認爲自己會被死亡教派牽扯精力?這確實,一個如同定時炸彈一般的異端教派確實讓珀菲科特對死亡教派以及整個外城區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三艘飛空艇被部署在了下城區,每艘飛空艇上都搭載了至少一個旗隊的蒸汽騎士。
一個完整的蒸汽騎士團已經駐紮在了下城區,配合他們的是一個近衛軍重步兵師,該師配屬了一個加強過的炮兵團,裝備有24門12磅野戰步兵炮和6門榴彈炮。
以這個兵力,就算外城區的貧民窟裡刷出一整隻軍隊,珀菲科特都有足夠的信心將他們擋在下城區之外。
更不用說,她還在每艘飛空艇上準備了一枚溫壓彈作爲最後壓箱底的手段。
如果珀菲科特這樣的準備都還翻車了的話,她也就只好承認對方技高一籌,然後用賢者之石手搓兩塊鈾235單質跟對方爆了,讓對方感受一下什麼叫太陽的溫度了。
對於珀菲科特來說這並非是做不到,只是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這麼做罷了。
畢竟如果真的讓世界感受什麼叫太陽的溫度,以目前的投送手段來說她自己也會處在打擊範圍之內,這樣做只能是同歸於盡。
所以珀菲科特並沒有將愛因斯坦大爺的人字拖作爲解決問題的最終手段。
比起這種暴力掀桌子,珀菲科特更希望能夠調查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然後用更有效率、也對民衆傷害最小的方式解決問題。
只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珀菲科特希望能夠儘可能降低對民衆傷害估計是不太可能了。
死亡教派在外城區佈設的鍊金造物數量超出了預估範圍,在外城區至少有二十萬人受到了這些東西的影響。
並且根據被踢了幾次屁股終於開始用腦子幹活的兩個情報部門彙報上來的信息,這些鍊金造物在外城區至少已經存在了超過二十年,期間究竟有多少靈魂和怨氣被收走,又有多少人受到了其影響,是一個會讓人做噩夢的數字。
而且尤爲令珀菲科特感到擔憂的是,在教會的追查下,那個所謂的巴巴隆夫人雖然還是不知道具體是誰,但關於這個名字卻有不少相關信息浮出了水面。
“巴巴隆夫人是一個來自於教會成立之初時代的名字,指代的是教會成立之初所指認的幾個大敵之一。”裁判官莎貝爾爲珀菲科特帶來了教會珍藏的卷宗,向她介紹並說明着情況:“這是一個相當古老的教派,可以一直追溯到諸神還行走於世間的神話時代。
並且這個教派即便是在神話時代也是影響力非常巨大的強大教派,縱使諸神已經消失、神秘衰退的如今,他們依舊擁有着相當不俗的實力和影響力。
而巴巴隆夫人,正是這個教派的領導者,自神話時代以來就一直叫這個名字,即便是教會也搞不清楚這究竟是一個活了上千年的同一個人,還是不同的人沿襲了同樣的名字。
但至少可以肯定一點的就是,這位巴巴隆夫人作爲歡愉教派的領導者,其本身是歡愉之神的神選者,擁有着不遜於傳奇等級的實力。”
翻看着莎貝爾帶來的古老卷宗,珀菲科特也不得不感慨一個存在了上千年的組織的底蘊,這些來自於上千年錢神話時代的記錄,也就只有教會這樣的組織當中纔會有如此詳細而又完備的記錄了。
即便通過這些記錄珀菲科特依舊不知道自己所面對的敵人具體是誰,但至少她知道了歡愉教派必然是其中之一。
而知道了敵人大致上的情況,便可以做到有的放矢,而不是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
“如果只是傳奇,對於教會來說應該不難對付吧?”珀菲科特注意到在教會的記錄當中他們曾經數次圍剿歡愉教派,也和對方有過不止一次的激烈交手,但卻沒有任何的相關擊殺記錄。
這讓珀菲科特感到很好奇,也很不解,不過是區區一個傳奇,以教會的能力想要圍殺應該根本不是問題纔對。
然而莎貝爾卻搖了搖頭,不無遺憾的說道:“對方確實數次被教會圍剿,但她的能力很特殊,據說除了和她對視的人都會失去自我,變成受對方控制的傀儡。
除此之外對方還有一項特殊的能力,而這也是歡愉教派的信徒所共有的能力,那就是他們可以將自身所承受到的痛苦變成一種愉悅的享受,並獻祭給他們的神靈,從而獲得強大的恢復能力,甚至是神恩。
也正因爲如此,巴巴隆夫人非常難殺,教會幾次有記錄的圍剿都是在最後被對方通過向神靈獻祭換取了強大的神恩所逃脫。”
聽到莎貝爾這麼說,珀菲科特放下了手裡的卷宗,問出了一個令她十分困惑的問題:“神靈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嗎?”
如果是其他人問這個問題,莎貝爾高低得讓他到教會的異端裁判所走一圈,爲自己的瀆神之言付出代價。
但珀菲科特的詢問讓莎貝爾只能委婉的回答道:“如果你說的是神話時代的諸神,祂們已經不再行走於這世間,甚至可能已經隕落,但這並不代表着信仰這些神靈的教派無法獲得神恩。”
“嗯?神靈已經隕落了,他們也還能獲得神恩?”珀菲科特大爲驚訝,她對於神靈方面的知識確實匱乏。
畢竟對於煉金術士而言,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更多的是解析世界的真實和規則。
至於說神?珀菲科特只奉行一個原理,那就是無有必要勿增實體。
神如果能夠客觀的觀測到,那她就會去觀察和總結相關經驗。
但如果只是人爲的強行設定一個神創造了一切的概念,並用這個概念來解釋一切未知,那珀菲科特就只能說別太離譜了。
這也是爲什麼之前珀菲科特從來不關心教會和神的問題的原因。
不過作爲教會的異端裁判官,莎貝爾對於神靈的問題就很瞭解了,畢竟他們是專門對付這些東西的專家。
“神靈的存在是一種對於凡人來說很難具體描述的存在,並不能用簡單的活着或者死了來形容。”莎貝爾向珀菲科特做了一個簡單的闡述:“如果要形容的話,神靈的存在就好像一堆篝火,當柴薪燃盡的時候火焰就會熄滅,篝火也會逐漸冷卻,但在灰燼之中尚有餘溫。
這種時候如果能夠添入柴薪,重新將尚未熄滅的火種吹燃,那麼這堆篝火就能夠再度燃燒起來。
神靈也是如此,雖然自神話時代終結以來,諸神早已經不再行走於世間,供奉神靈的各個教派也逐漸因爲教會的圍剿和神恩斷絕而消失,但一些強大的教派就如同那些燃燒殆盡的篝火餘燼一樣,依舊有着餘溫。
即便是教會也很難判斷,這些神靈究竟是真的隕落了,還是依舊存在着只是陷入了沉睡,又或者它雖然隕落了卻還有着迴歸的可能性。”
“原來如此,所以那些還活躍的異端教派是因爲他們持續不斷地向神靈獻祭,維持了那些神靈最後的活性,以待有朝一日重新降臨?”珀菲科特將莎貝爾講述的內容和目前收集到的資料進行了對比,很容易便概括出了一個讓她覺得很頭疼的答案。
對於這個答案,莎貝爾肯定的點了點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
“那麼看來我需要重新評估在外城區發現的異端教派活動了。”雖然對於這種情況感到頭疼,但珀菲科特也還是很快調整了自己的佈置:“以你們教會的經驗,要對抗異端教派所可能召喚來的神恩,甚至是可能降臨的神靈,需要動用何種力量?”
珀菲科特自詡做事向來料敵以寬,哪怕是殺雞用牛刀也要全力以赴,如果外城區的異端教派真的能夠招來神恩,甚至是神靈親自降臨,那她就必須要有一錘定音鎮住場子不翻車的殺手鐗。
只是珀菲科特從未與神靈打過交道,她也無法判斷自己是否能夠有效擊敗並且驅逐一位神靈。
或許在久遠的過去,無論是帝國還是教會,都應該有着鎮壓異端教派招來神恩或者神靈降臨的能力,但是隨着神秘的消退,這個世界的超凡偉力已經徹底衰落。
如果沒有珀菲科特的干預,或許在未來諸如超凡騎士一類的存在就會被時代所淘汰。
但既然既然對方保留有自神話時代遺存下來的力量,珀菲科特也不會有任何的疏忽大意,她不啻以最大的惡意與警惕來揣度這些異端教派。
所以面對可能存在的神話時代的偉力,珀菲科特覺得自己需要參考一下專業人士的意見。
而面對珀菲科特的詢問,莎貝爾則無奈的搖頭道:“在過去教會本身就擁有着強大的超凡者坐鎮,獲得全父庇佑賜予神恩的他們本身就能夠以全父的力量去對抗異端教派的力量。
而且那些被教會徹底剿滅的異端教派也屬於本身就已經失去了神靈庇護或者神靈力量衰微的教派,至於真正的神靈降臨,在教會的記錄之中,也只有在教會誕生之初、神話時代末尾纔有過相關的記錄。
在這之後的上千年歲月裡,已經絕少看到神靈降臨的相關記錄了,每一次的神降對於當時來說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聽到這裡,珀菲科特頓感失望,她沒有想到居然連教會都沒有應對眼下局面的力量。
而這也讓她感到了十分迫切的壓力,必須要想辦法在短時間內獲得足夠壓制住眼前局面的高端戰力,畢竟總不可能真的扔愛因斯坦大爺的人字拖吧?
至於說壓制一切的高端戰力,珀菲科特第一時間想到的自然還是她自己搞出來的蒸汽騎士甲冑。
這種可以有效提升超凡者實力的裝備,如果能夠再做進一步的改良和提升,或許能夠做到壓制神靈?
哪怕不是壓制,只是牽制也是好的呀!
珀菲科特可是從莎貝爾這裡瞭解到,就算是神靈真的被召喚出來,以目前世界神秘消散的現狀也是無法長時間的維持其存在的,只需要拖過一定的時間對方就會自然消散。
通常來說因爲準備的祭品數量有限,即便神降也最多隻能維持幾個小時,很多弱小的教派甚至維持神降的時間要用分鐘來計算,所以拖時間確實是一個可行的戰術。
即便料敵從寬,死亡教派的積累和準備的祭品足夠多,神降之後的神靈可以長時間的維持其存在,按照珀菲科特的估計也最多能夠支撐數日。
她做出這樣的判斷是根據莎貝爾提供的資料所得出的結論。
按照教會的記載,即便是在神話時代,神降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通常來說也不會持續很長時間,能夠用天來計算已經非常可怕了。
而且珀菲科特心中所想的,更多的還是如何能夠擊殺一位神降的神靈。
畢竟拖時間雖然是一種戰術,但神靈的強大卻在教會的記錄中有着明確記載,可以說一尊神靈每存在一分鐘都能夠造成極其巨大的破壞。
就算能夠依靠超凡者拖住,雙方交戰的餘波也依舊會對城市造成非常巨大的破壞。
珀菲科特可不希望每一次遇到神降都以半個城市被毀滅,或者填進去一個近衛師爲代價才能等對方自己消散。
“看來蒸汽騎士甲冑的改進迫在眉睫了,我也需要翻開第六頁了。”珀菲科特覺得自己或許需要翠玉錄再給自己提供一些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