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所謂選擇
珀菲科特召集了島上的原住民，因爲之前吊死了種植園主的關係，這些原住民對她雖然談不上感恩戴德，卻也還是有一份感激之情在，同時也願意相信珀菲科特所說的話。
因此在珀菲科特把他們召集起來，說要把島上的種植園拆了蓋別的東西，要僱傭他們當工人的時候，這些原住民並沒有覺得珀菲科特是想要取代種植園主，從而繼續奴役他們。
儘管從事實的角度來說，在這個時代當工人未必能比當奴隸強多少，珀菲科特也確實是打算驅使他們爲自己幹活。
但對於這些原住民來說，珀菲科特要比那個種植園主好太多了，所以他們願意相信珀菲科特。
而在作出何種選擇的抉擇上，這些原住民們很是迷茫了一段時間。
原因嘛也很簡單，那就是他們其實大多數人已經忘記了自己過去的生活方式，早已習慣了作爲種植園奴隸的生活。
仔細想想其實也不奇怪，畢竟這座島嶼被奴役了超過二十年，大部分的老人和當年的青壯年都差不多在這些年裡被種植園主霍霍乾淨了，哪還能指望一個連文字都沒有的土著部落記得自己的文化和歷史？
也就是島上還有一些壁畫和古老的原始詩歌傳唱，瓊斯博士也見多識廣，比較瞭解這一帶原住民的生活習慣，才能推測一二他們過去的生活方式。
指望這些過去二十年都在當大型牲口的原住民憑藉自己的能力迴歸過去的原始生活是不太現實的事情。
珀菲科特也正是認識到這一點，纔會給這些原住民安排一個當工人的未來，也信心十足的願意和瓊斯博士打賭願意給這些原住民自己選擇的機會。
因爲她清楚的知道他們其實沒有第二種選擇，他們早就已經失去了自己曾經的生活，根本回不去了。
而且就算這些原住民真的想要回到過去的生活，不會放棄在島上修建物資集散點的珀菲科特也不可能給他們迴歸原始生活的必要條件，更不可能放任他們影響自己的計劃。
此時的珀菲科特其實已經清晰的認識到，她其實是一個頗爲殘忍的人，因爲她清楚的知道這些原住民不按照她給出的方向來選擇，等待他們的就只是死路一條。
而她並沒有真的想要拯救他們，只是一種順勢而爲罷了。
她所想要拯救的是這個世界，是人類整體這個概念，而不是某一個具體的人。
爲了這個目標，個體的存在對於珀菲科特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犧牲。
這其實是一種相當危險的想法，因爲珀菲科特其實不在乎任何人，在拯救人類這個大目標下，她會做出什麼事情真的不好說。
畢竟如果獻祭一百萬人能夠拯救全世界剩下的所有人的話，珀菲科特可能並不會猶豫，想什麼一百萬人也是命，她只會計算這樣做是否真的能夠拯救更多的人。
當冰雪真的降臨的時候，這座島嶼上的原住民如果沒有選擇給物資集散點當工人，而是選擇迴歸原始生活的話，等待他們的就只有凍死和餓死這兩種選擇了。
這個時代最先進和強大的維克托亞帝國都沒有能力對抗的末日和天災，指望一羣還過着原始生活的土著能活下來？這簡直是個冷笑話的 好在，這些土著並沒有那麼的腦子不清醒，他們的選擇也沒有偏離珀菲科特的計算，儘管有所糾結，但他們最終還是選擇了珀菲科特給出的生活。
而這顯然對瓊斯博士是個打擊，他甚至沮喪的想要退出勘探隊，返回朗頓去繼續教書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找到了珀菲科特，想跟她好好談談。
“或許確實像你所說的，我是出於傲慢才自以爲是的覺得他們應該回歸原始生活，忽略了他們自己的想法。”瓊斯博士頗爲感慨，向珀菲科特訴說着自己的感觸以及鬱悶：“但我確實沒有想到他們會選擇當工人，他們爲什麼不願意迴歸過去的生活呢？”
或許是學者的天真，瓊斯博士多少還是帶着幾許書呆子氣，有點轉不過彎來。
面對瓊斯博士的鬱悶，珀菲科特卻只是笑道：“因爲你忽略了他們的生存環境早已改變的事實。”
“或許是吧？我確實忽略了這一點。不過我很想知道，如果他們選擇迴歸過去的生活，你會怎麼做？伱會信守承諾，還給他們自由麼？”瓊斯博士目光灼灼的看着珀菲科特，想要知道她是否會兌現自己的承諾。
面對這個問題，珀菲科特倒是很坦誠，她對瓊斯博士回答道：“我不會怎麼做，他們的選擇不會影響我的計劃，無非是從其他地方多運一些勞工過來罷了，帝國的計劃不會因爲一羣土著而有所改變，物資集散點的建設是不會有任何更改的。
就算是真的有什麼變動，那也是因爲其他原因，而非是因爲一羣原始土著。”
對於珀菲科特的回答瓊斯博士表示理解，他也明白珀菲科特並不是一個會因爲外界因素影響而輕易改變自己決定的人。
不過他還是多嘴問了一句：“如果他們選擇迴歸原始生活，而你又在島上建造了碼頭和倉庫，他們未來會怎麼樣呢？”
這是瓊斯博士想要知道的，島上原住民的生活其實很有學術研究價值，他並不甘心這一切就此消亡。
然而面對他這個問題，珀菲科特卻皺眉思考了很長時間，然後才說道：“他們會死，沒有其他可能，除非他們服從於我。”
這個回答明顯超出了瓊斯博士的預料，他本能的想到了新夏克市的那些屍體，於是驚呼出聲：“你要殺了他們？這可是屠殺！你這樣做和奴隸主有什麼區別？”
面對瓊斯博士的質問，珀菲科特並沒有生氣，只是很冷漠的回答道：“我還不至於這麼做，我答應的事情還是會兌現的，區區一羣土著還不值得我用這種手段。”
“那他們爲什麼會死？”瓊斯博士大感不解。
珀菲科特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問道：“博士，你能保守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