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快閃開,這玩意兒的剎車杆斷了!”
機甲一邊吼着駕駛員的鬼叫,一邊踩着鋼鐵巨足往這邊碾。
“閃你妹啊!”
我破口大罵。
這可不是開玩笑,機甲的重量普遍在十噸以上,一傢伙要是被踩實了咋們就是三肉餅了。我給了被嚇暈的司機一巴掌把他扇清醒,然後拉開車門把手足無措的阿呆一腳踢了出去,最後再拉開車門一個就地十八滾翻出去,下一秒就感覺身後劃過一道狂暴的惡風。
“咣”
轎車像個火柴盒一樣被踩扁了,鋼圈,齒輪,連桿什麼的到處亂飛,失控機體被結結實實絆了一下後沒有能量恢復平衡,一下子跪倒在地,總算是停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磕在什麼玩意兒上,把後背撞得生疼,正爬起來想罵娘突然就被一副奇異的景象震住了:機甲的後部像是一把折刀一樣展開,然後一個一身煙一身油的中年技術軍官跳出來,氣急敗壞的往機體上猛踹n腳。
注意,是從後部跳出來的。我駕駛過的機甲很多,不管是陸戰型還是航空型都有,但是清一se都是軀幹駕駛艙並向前開啓,這麼怪異的設計還是第一次看見。
“喂,老孫,怎麼樣?”
阿呆倒是沒受傷,拍拍屁股站起來問道。
廢話,看這樣jing神煥發的樣子,當然是毛都沒少一根。
“不行啊,剎車系統還是有故障,嗯,也許是重心太靠的原因也沒準。”
“感覺還是後一個可能xing比較大,不過再調整貌似也沒有空間了。”
“嗯,只好在加強部件上下工夫了。”
我靠,原來是在討論技術問題,話說你們也太夠敬業了。
阿呆突然看到我在地上發傻,這纔想起什麼似的把我拉起來,嘴裡連連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開始我也不習慣這種做法,但是幹着幹着就來興趣了,不知不覺也適應了。”
我說沒關係,你做得開心就好,話說這玩意兒是怎麼回事?
阿呆的解釋是正在研發的陸戰型機甲,據說採用了很多獨特的設計,xing能蠻有亮點的。但是這個課題不屬於他做,要問的話,得找孫子清少校。一說到有新機型我就有點安奈不住興奮了,但是一想到還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只好假裝客氣地表示算了算,這種機密我一外人也不方便知道。
“沒關係,所長髮話了,其他人沒權,但是陳少尉你有權知道。”
這時候,剛剛的中年人,也就是孫子清少校,提着把扳手走過來,伸出手和我用力握了一下。
“哦,這麼說來,你就是陳項咯,了不起啊,老子當了五六年技術士官,快三十了才升到技術少尉,沒想到你那麼年紀輕輕就混出來了。”
語氣不帶一點惡意,而是很真誠的感嘆,看得出這傢伙也是個很直爽的人。
可是我還是有點奇怪,因爲除了對我的態度差了點,我覺得這位所長在其他方面似乎客氣的有點過頭了。
說話間,已經有人開來工程機械,把機甲和轎車殘骸淡定地拖走了,然後馬上有人cao縱自動機器人洗刷地面,填補窟窿,雖然鬧出那麼大動靜,但是其他技術人員只是瞄一眼就繼續幹自己的貨了,看那態度,好像每天都會來這麼一場一樣。
“那個……孫長官,你爲什麼把駕駛艙裝在後面,而且還是半埋入式的,這樣不是很容易被背後火力擊毀?”
我奇怪的瞄了眼機體背後明顯隆起的橢圓形鼓包,大半年摸機甲的經驗告訴我,這種設計裝甲板敷設很困難,而且制式的附加裝甲都難以披掛,防護顯然不如全埋入式機甲。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是別忘了就算是舊世紀的人類士兵都不會輕易把後背暴露給敵人,更何況是感知能力更強的機甲,根據維堡前線我們的觀察員統計出的數據,大約只有9%的機甲是從背後被人幹掉的,而且因爲人類體型的緣故,從兩側攻擊更加艱難,所以只要不是運氣特別糟糕,基本都是被從正面一炮打穿的居多。”
很新奇的論斷,我不由來了興趣。
“那和設計有什麼關係?”
“哦哦,那就好辦了,因爲這樣一搞騰出了不少空間,我把發動機直接墊進了這個空間裡也充當防護體系的一部分,相當於除了外裝甲,還有一坨大鐵塊可以當盾牌用,我粗粗算了一下,估摸着35mm以下級別的穿甲彈都對付不了。”
也就是說連老式航炮和一般的戰車機關炮,也打不穿這臺機體的主裝甲?老大,你太特麼有才了!
“可是這樣一搞,駕駛艙空間貌似要被擠掉很多,而且各種傳動系統又都要重新設計了?”
“唉,不愧是職業級的,一眼就看出問題了,你看這不,剛剛又壞了一次,這頭疼出老命了。”
孫子清懊惱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這時,他耳邊類似於無線耳機的設備響了一下,少校接起來後仔細聽了兩秒鐘,然後扭頭對我道:
“少尉,我們所長叫你到機庫二樓去一趟。”
“耶,就只有我嗎?”
“沒錯。”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阿呆,阿呆搖搖頭,表示自己一點不知情。
沒辦法,我只好順着鋼製樓梯一步步往上爬,好在二樓並不算高,也就五十米左右。就在走完最後一節階梯時,我感覺眼前豁然開朗,而且更奇葩的是,相比像個工作車間一樣亂糟糟的一樓,二樓只有一排排的鋼絲座椅和電腦,乾淨整潔的好像機場的候機室。
一個身着乾淨的白大褂內襯軍裝,頂着地中海頭,揹着手的老人正站在一排大落地窗前,面朝外面,我上來時他動也沒動一下,好像已經成了這個樓層裝飾的一部分。
“陳少尉,你看那個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這架勢我連敬禮都不好敬,我只好昏頭昏腦的走到窗前,但是馬上,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一臺從未見過的,通體漆黑的機甲正傲然屹立在自己的陣位上,深se調塗裝在光芒下反she出凜凜寒氣,機體由大塊的楔形裝甲組成,沒有多餘的固定武裝,整體線條看上去非常乾淨,非常犀利,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從橢圓形的頭部拉出兩根修長的通訊天線,好像舊世紀神話故事裡jing靈的耳朵,形成一個非常鮮明的特點。
“這……這就是新機體?已經完成了嗎?!”
驚駭之下,我感覺自己有點口吃了。
所長卻沒有回答,只是從口袋裡掏出一串特製鑰匙丟給我。
“內部稱謂是【黑隼】,去試一下。”
雖然感覺這個命令下得莫名其妙,不,應該說到這裡爲止我經歷的事每一件是正常的,但是既然有新機體玩,我還是很樂意接受這種命令的。
像是怕老頭反悔一樣,我沿着專用通道一路跑到機甲下,拉着升降索一屁股坐進去,“砰”的一下把艙門關死,這才鬆了口氣。
喜悅的感覺像噴泉一樣不斷往外冒,我忍着手癢像把玩新玩具一樣逐一檢查着各種儀表,從佈局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加蘭德】的痕跡,也明顯參照了東方人體型重新做了人機設計,使得每一個cao縱開關都能用最快,最舒適的動作夠到。
再也按耐不住,我馬上把機體發動了起來,360度全方位投影烙入了我的視網膜,清晰的畫面品質讓人幾乎感覺不到坐在駕駛艙裡。
踩下踏板,發動機勻速轉動起來,微微的震動感從地下一點點蔓延上來,好像藏着一窩不安分的小老鼠,我一提cao縱杆,同時胃裡不由自主地收緊了一下。
但是接下去沒有轟鳴,沒有可怕的震盪,cao縱杆的鬆緊度也非常合適,沒有【雅克】那種拉風箱似的抓狂感覺,機體以很平和的力度被我拉了起來,而且一瞬間拉到了數百公尺的高度。
厲害!
出人意料的啓動xing能讓我驚喜萬分,於是我開始嘗試着讓【黑隼】挑戰一下機動動作。
筒滾,半s機動,然後急速左轉彎。
我連下三手,【黑隼】以最快速度迴應了我的指令,沿着我對着的角度利落地切進去,流暢的就如同在騎自行車一樣。
很厲害!
心臟興奮的亂跳,我“呼茨呼茨”的喘着氣把一肚子激動全消化成了行動。
連續筒滾,s型機動,然後急速左轉彎,再拉起右急轉彎。
我一口氣做出四個劇烈動作,但是【黑隼】像是久經訓練的獵鷹一樣,以輕敏和準確的動作迴應了我的指令,和我設想的最好效果一點不差。
太厲害了!
這種效果連【加蘭德】也無法企及,我沒有想到這些技術怪人竟然能搞出這麼出se的作品來。挑戰的感覺像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於是接下去我不再客氣,完全把它當成一臺頂級機甲來看待。
眼鏡蛇機動,九十度俯衝拉起,連續筒滾俯衝.........
結果都非常完美,機動能力可以評到a+以上,我想我要愛上這玩意兒了,可惜它不是妹子。
然後就是,加速,加速,加速!
【黑隼】像是火箭一樣在翻滾的雲海中狂飆,如同一把漆黑的快刀殺進nai油塊裡,把雲層利落地一個接一個切開,我甚至產生一種連天空都能劈開的錯覺。
“他媽簡直無敵了!”
我興奮地在駕駛艙裡大叫。
我把一箱子燃油耍掉了三分之二才意猶未盡的停下來,同樣小跑着回到機庫二樓,我想我一定要大大稱讚這老爺子一番。
“感覺怎麼樣?陳少尉,或者說灰se微笑先生。”
這是老頭丟給我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