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搞笑,進入隱形模式後,我的一個動作竟然是去摸心跳,結果因爲心律實在太正常了,摸了半天竟然沒摸出來。
按照科爾尼諾夫上尉的評判標準來說,我已經是一號無論多麼瘋狂的戰鬥都能當場睡覺吃飯看待的,合格的ace機甲兵了。
同盟軍的追擊慢慢遠去,但是機甲的隱形時間也逐漸進入以秒鐘計算的倒數,看來這玩意兒雖然用起來方便,但是卻是非常消耗能源的設備,如果不是兇殘的裝了一個小型反應堆作爲能源載體,估計常規的軍用電池根本吃不消消耗。
懷着一萬個不爽,我壓低高度降低被發現可能性,並再次關閉等離子散播器。
誰知道,就在這一瞬間,下方頓時大亂,無數原本處於靜態的黑影在蠕動,好像有成千上萬的獸羣在遷徙一樣,還沒等我調整瞄準鏡觀察,馬上有幾十道火束從地面上打上來,措手不及之下【葉尼塞】的肩部機構就吃了一記重彈,一根等離子散播器當即被打殘,饒是有強度驚人的新型合金鋼擋着,機體也險些被巨大的衝擊掀飛掉。
地面竟然隱藏着一支部隊!
我大罵着,急速拉起機甲,逃出防空炮射程,雖然經過了一通惡戰,但是機載剩餘彈藥竟然還有驚人的四成餘量,幹翻團級以下規模的陸軍綽綽有餘,我順手敲開全部武裝的保險鎖就準備給地面來個全炮門清掃。
好在開火前一秒鐘,我已經快要暴走的神志微微冷靜了一下。剛纔我的高度雖然低,但是至少也在一萬五千公尺以上,同盟軍的現役防空炮中應該沒有一款能打到這個高度的,倒是條約軍的一百毫米重型防空炮能夠輕易做到。
難道下面的是自己人?
這些傢伙明顯用了特殊迷彩,用夜視設備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影子,我把火箭發射巢的定裝彈調整到曳光彈型號,連射四發張開一個小範圍的照明區,並把瞄準鏡切換成普通的白光型號。
這次我終於看清,在下方拼命射擊的,正是條約軍制式的一百毫米自行高射炮,而上竄下跳的操作人員清一色條約軍服裝。
“媽的,你們瞎……”
罵了一半我頓時發現不對,因爲【葉尼塞】並不是條約軍制式機型,估計也沒有在數據庫登陸過,突然神經兮兮地出現在人家頭頂上,不打你就奇怪了。可問題是我也不能衝下去殺光他們,這下可蛋疼了。
三閃兩閃,我也毛了,再次打開了等離子散播器,讓【葉尼塞】完全消失在夜幕中。
從沒有見過這種詭異的現象,頓時條約局也和剛纔的同盟軍一樣亂成一團,我乘着最後十幾秒鐘的機會,順利降落在地面上,等我落地時,纔算有眼尖的哥們反應過來,馬上轉過炮口就來轟我。
“媽的,閉嘴,先讓老子說完!”
我怒極之下,操起盾牌當榔頭使,咣咣兩下就把一臺一百毫米字型高射炮的炮管抽歪了,然後使勁一腳踢開另一臺,那玩意兒打着旋甩出去,撞飛了一堆彈藥箱,其餘的人嚇得夠嗆,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都給我聽着,老子是第三十三集團軍外訓班機甲兵陳項上尉,你們叫我上尉也行,你們叫我路人甲也行,叫我灰色微笑他媽也沒問題,總之老子就是來罵你們的,這二十多天我們在流血,我們在犧牲,很多人死的時候唯一的願望就是能看你們出現,但是看看你們現在在幹什麼,媽的,像縮頭烏龜一樣蒙在這裡!不,你們特麼的簡直連烏龜也不如,它們至少還知道探出頭看看光,你們簡直就是羣烏龜王八蛋!”
憤怒值積累到了極限,我把擴音器開到最大音量狂吼起來,聲音大得連在駕駛艙裡的我都聽見了,但是我還嫌音量不夠響。
四周沉默下去,每個人都低着腦袋不敢看我,臉上混着憤怒和羞愧交織的情緒。
突然,有人鼓起勇氣走上前一步。
“不,上尉,你誤會了,其實是……..”
話還沒說完,我就聽見拾音器裡響起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鬼叫。
“喂,你們在幹什麼!這傢伙是奸細,是逃兵,馬上斃了他,斃了他!”
無論是音色還是音調我都再熟悉不過過了,一偏視線,我毫不意外地看見穿得胡裡花哨的斯拉夫**正帶着兩個護兵,站在指揮部房頂上歇斯底里地亂吼亂叫,好像一條紅了眼的瘋狗。
剛好,正要找你吶。
“快點,幹掉他,聽見沒有,不然老子斃…….”
沒有閒心聽他廢話完,我架起裝甲機槍,甩手就是兩槍放過去,他的兩個護兵被以兩點五倍音速飛行的四十七毫米重彈迎面命中,連慘叫也來不及,當即崩解成一堆筋肉和骨血的碎塊。
被親信的血肉糊了一頭一臉的斯拉夫**頓時僵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現場也是一片墓地般的死寂。
我驅動【葉尼塞】一步一步,殺氣騰騰的逼上去,然後我打開艙門,踩着艙門翻蓋跳到了房頂上。就是這張該死的臉錯不了,雖然從第一學期進來到現在看了無數遍,但是橫看豎看還是怎麼樣都覺得噁心的要命,尤其是被血肉澆得像豬血湯的時候一樣。
“媽……媽的,你這混…….”
斯拉夫**滿臉扭曲着狂吼一聲,身手就往腰間的槍柄摸去,但是我動作比他更快,一手揪住他漂亮的衣領,拽過來像丟沙包一樣一下子拋出去,那傢伙慘叫着從兩米多高的房頂上飛下去,砸在地上口吐鮮血,摔了個半死。
怒氣衝上眉心,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跳了下去,順手就從一個嚇傻了的警備兵手裡奪過一杆自動步槍,倒轉過來用槍托對準還在地上翻滾的斯拉夫**就是一通猛砸,那小子像條狗一樣嚎叫着連滾帶爬的逃竄。
“媽的,起來啊,你特麼不是一直很狂嗎?起來啊!”
我一槍托掄圓甩在他的小腿上,那個部位的骨骼頓時扭曲成了一個不自然的弧度,斯拉夫**慘叫震天,在原地上下左右地打起滾來,我掄着槍托衝上去,劈頭蓋臉一通猛砸,砸得血肉橫飛。
“起來啊,媽的,有種起來啊!”
牙齒在響,骨頭也在響,人的火氣憋到一定程度無疑是相當可怕的,每一下我都使出了最大的力道,砸穿了血肉就是骨頭,有一根是一根,從胳膊一直砸到肋骨和胸骨,全部被我一通猛掄搗得稀巴爛。
斯拉夫**的慘叫慢慢稀薄了下去,最後完全沒聲音了,但是我還在玩命地猛砸,玻璃纖維槍托砸斷了就換槍管來,槍管彎了就是拳打腳踢,一刻也不閒。
等我終於打累了的時候,我的面前只剩下一坨模糊的爛肉了,擡起頭,我這時才發現因爲揍得太投入了,竟然沒發現周圍不知不覺已經聚集了成千上百人,直勾勾的盯着這邊,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又看看那堆爛肉。
寒風一遍遍吹過來,整個營區寂靜地可怕。
但是我實在沒時間陪他們玩靜站遊戲了,軍用手錶上顯示,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要是今夜不決出個結果來,最多明天中午,同盟軍援兵一到,包圍圈裡的弟兄們就都要死翹了!
“不好意思,把你們師長宰掉了,下面你們該怎麼辦,繼續縮在這裡當王八蛋,還是……”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插進來,打斷了我的話,從人羣裡擠出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軍官。
“因爲師長意外死亡,根據軍事條例,現在由我代行師長職權,各位沒有異議?”
周圍的官兵們稍稍愣了一下,馬上點頭同意。
但是我還不能放鬆下來,緊緊地盯着這個老軍官的嘴脣猜測着他的下一個命令。
“下面撤去所有光學迷彩,全軍進入戰備狀態,準備連夜投入對同盟軍但澤防線的進攻!”
說完,他把過於平靜的視線扭向這一邊。
“既然能殺出來,那麼防線的薄弱地帶你應該知曉上尉,下面就要辛苦你多跑一趟帶路了。”
“沒….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在我腦袋昏昏地應道,周圍響起了一片壓抑了很久的歡呼,軍人們四散跑開進入自己的戰鬥崗位準備起來,自行高炮,主戰坦克,機甲還有各種機械設備的運作音響徹天際,整個營地澎湃起激昂的戰意。
情緒有些放鬆下來,我感覺自己的腿上有些發軟,幾乎想要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來好運總是照顧着膽肥的人,我的賭命冒險竟然又一次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