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志誠一路飛奔,路上便用大衣將昏死過去的血羅剎和師弟包裹了起來。省的不斷有鮮血滴在地上。
他們兩個自然沒死,只是被左志誠打得瀕死了而已。這兩個優秀的活口,不知道可以問出多少情報,左志誠又怎麼會隨意打死他們。他只是讓武館衆人覺得他們已經死了而已。
於是他一路飛速前進,在甩掉了最後幾名跟蹤者後,來到了荒廢的院落之中。
推開地面上的大水缸,再打開鐵門上的鎖鏈,左志誠帶着兩人緩緩地沒入了黑暗之中。
將兩人關押和緊急包紮了一番以後,左志誠又趕緊脫去僞裝,朝着朝陽武館的地方跑去。
還未靠近,便看到哪裡已經是燈火通明,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不斷有人被擔架送往了醫館,也不斷有人被直接送進了棺材。十多個大夫被連夜叫了過來,開始救治受傷的衆人。
左志誠一點點擠進了人羣,來到了武館的練功場上。
只見一片愁雲慘淡,滿地屍體之中,白衣少女正半蹲在地上,不斷地翻看這地上的屍體。
濃稠的血漿,破碎的屍塊,可以看得出女孩每一次翻動屍體,都是在強忍着不適,讓她的臉色看上去蒼白的如同一張紙一樣,讓人忍不住的心疼。
左志誠愣了一愣,才默默地走到了女孩的身前。女孩擡起頭,眼眶中仍舊有淚光在盪漾。被血液浸泡的雙手死死地抱住了左志誠。
然後她又猛地將左志誠推開,一拳又一拳,狠狠地敲打在左志誠的胸膛上。
“誰讓你亂出頭的!”
“武功這麼弱,幹什麼還擋在外面!”
“你幹嘛那麼傻!”
一番拳打腳踢之後,女孩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卻看到左志誠臉色發青,眉頭皺在一起的樣子,立刻慌亂神,焦急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那我打你你怎麼都不說呢?”
看到對方笑臉蒼白,一副要急哭了的樣子,左志誠吐出一口氣:“沒事,剛纔好像撞斷了幾根肋骨。”
“怎麼回事?是被血羅剎打的麼?”
左志誠搖了搖頭:“你藏進了牀底以後,我就守在外面。後來血羅剎來了,我以爲我們死定了,想要衝出去把她引走,結果突然出現一個戴面具的男人,把我救走了。”
“不過他最後把我推開的時候,我還是被血羅剎一腳踹暈了過去,現在才醒過來。”說到這裡,他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肋下:“還好只是斷了幾根骨頭,比地上這些兄弟好多了。”
“那你怎麼還不先去醫館?”蔣晴點點頭,拉過左志誠的手掌便朝着門外走去:“肋骨斷了很危險!一個不好刺穿了內臟你就死定了,你怎麼還跑來跑去啊!”
“大夫!大夫!我們這裡有個傷員!”
左志誠看着在自己身邊忙前忙後的女孩,看着對方焦急緊張的樣子,眼中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神色。
這種程度的傷勢,不知道上一世遇到過多少次了。有時候躲在民宅中養傷,有時候在山林裡邊逃邊包紮傷口,也有被送入頂級手術室接受治療的時候,但更多的時候,只是躲在黑暗中,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傷口。
‘我們是屠夫,是渣宰,是人間的魔鬼。’
‘我們不需要感情,那只是破綻,我們不需要朋友,那只是累贅。’
上一世的一幕幕,似乎仍舊在左志誠的眼前回蕩。
但是這一次,卻有一個人關心地看着他,埋怨他,想要照顧他。
蔣晴回過頭,看着左志誠奇怪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裡痛了?是不是還有其他地方受傷了?”
“沒有。”左志誠搖了搖頭。
‘要不還是殺了她吧,能少一個破綻。’
雖然這麼想着,但左志誠最後自然還是沒有殺死蔣晴,於是他的人生,似乎也多了一個他自以爲的破綻。
至於血羅剎的死亡,也給整個新陸港帶來了巨大的風暴。海龍幫在這次事件之後,徹底一蹶不振,退出了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地盤。
而原先一直被壓制的百家會則成爲了新陸港的最強幫派。
至於新陸的十八家武館,經此一役一共還有三十六人陣亡,在舉辦了隆重的葬禮之後,成立新陸武術協會。成爲整個新陸港中,唯一能和百家會在武力上相媲美的勢力。
當然,整個風雲變化,跌宕起伏的局勢,已經和左志誠關係不大了。
……
埃爾斯是一名混血兒,一片黑暗中,他的眼皮感覺很重,雙手雙腳似乎都被綁了起來。
昏昏沉沉的感覺,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埃爾斯感覺似乎醒來過,似乎被餵過食物,還有一股奇特的臭味,但是這種醒來的狀態不會太久,他很快就會再次昏睡過去。
也不知道當中過了多久,埃爾斯才從混混沌沌的昏迷狀態中一點點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卻發現到處都是刺眼的亮光。
過了一會以後,他的眼睛才適應了光線的刺激。
這裡似乎是一間地下室,但是十多盞油燈將這裡照的透亮。他被綁在了一張椅子上,綁縛的手法非常老道,一點掙扎的空間都沒有留給他。而他原本的傷勢也全部都被人包紮了起來。
在他正對面的,是一張巨大的實驗臺,上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還有一些看上去奇怪的液體和固體。
‘就像是那些道士的煉丹房一樣。’埃爾斯內心想到。不過那些瓶瓶罐罐放得非常整齊,每一個瓶子上,都貼了一張字條,上面是一種奇怪的文字,埃爾斯從來沒有看到過。
如果有個地球人在這裡,就會看懂,那裡寫着的是明礬,氫氧化鋁,甲烷等等東西。
埃爾斯的左手邊,則是一隻巨大的櫃子,裡面能看到十幾件相同款式的黑色大衣。
總而言之整件房間,都給埃爾斯一種乾淨、整潔的感覺,每一樣東西似乎都在按照類別擺放。似乎房間的主人是一個非常挑剔,嚴格的人。
‘鬼拳麼?’埃爾斯已經想了起來,自己應該是被鬼拳擊敗然後抓走的。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嗚嗚的女聲,他激動了起來:“師姐?師姐是你麼?”
就在這個時候,地下室的通道處傳來了一陣地面撞擊和鎖鏈摩擦的聲音,接着是一連串的腳步聲,一名高大的男子緩緩走到了埃爾斯的面前。
看着那張白色的面具,埃爾斯劇烈掙扎起來:“鬼拳!你知不知道我是地獄門的人?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他們會來到這裡,抓住你,殺掉你!不止是你,每一個你的朋友,你的親人,你的愛人,都會被我們殺掉!”
左志誠沒有理他,只是將身上的僞裝一件接着一件的脫了下來,將毛髮重新收集到一個布袋子裡,布墊放回了櫃子,大衣上沾了血跡,則被他扔進了鐵通裡,準備燒掉。
他剛剛在外面用鬼拳的身份監控了最近新陸港的局勢。
而不論埃爾斯怎麼罵,他都沒有回答,他只是將東西一件件的放好,就如同一個機器人一樣。
當看到左志誠的真實面貌時,埃爾斯一臉的吃驚,而他的身後,那個女聲更加激動的嗚嗚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