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可是,我需要一個肯定的答覆。算了,看到各位族長與長老的眼神,我想,我已經得到了我需要的答案。
現在,我只想說一句,該做的我已經全都做到了。好,如果這樣還不足以消彌泰安犯下的過錯,洗清他身上冒犯你們崗瓦納神威的罪惡,最後,我願意與他共赴火刑。”
此話一出,滿場皆驚,想到過荊風的狠,但沒想到過荊風竟然這樣狠。
這也是荊老闆一向的作風,狠辣,絕決,不留餘地。
用在自己身上,更是那樣霸氣沖天,再加上與那勇義的結合,也更加的"蕩"氣迴腸了。
既然要做,就做得更絕一點,絕到"逼"得崗瓦納人沒有半點退路,只能答應,這才行。
周圍的人全都呆住了,腦子裡嗡嗡"亂"響,像是同時敲起成千上萬面戰鼓。
這是名符其實地把自己往火坑推,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這,這,不行……”
扎克族長下意識地蠕動着嘴脣,出於對勇者的敬畏,他不想就眼睜睜地看着荊風給泰安殉葬,那簡直就是對勇者精神的褻瀆與侮辱。
“沒什麼不行的,我荊風爲了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不過,扎克族長,如果這火堆燃盡,我們還能僥倖不死,那也表明是神蹟降臨,佑護了我們。也希望,崗瓦納能看在神蹟降臨的份兒上放過泰安,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
荊風開始玩弄心機了,當然,是打着神的幌子。
說白了,有個狗屁的神的佑護,這貨身上戴着根水、電、火三系免疫的玉訣項鍊,再大的火也燒不死他,至於保護一個泰安,也可以勉爲其難地做到。
只是,拿這個來唬崗瓦納人,多少有些不厚道,不過,目前也只有這麼幹了。
扎克族長們都已經呆住了,他們覺得荊風像是在說夢話——不過,就算是夢話,現在也感人至深,直直地打動了人心。
“泰安,你怕死不?”
這個當口兒,荊風還不忘了考驗自己的小弟一下。也是的,不能光是自己掏心窩子,也得看看手下是不是很忠誠。
“老闆,我不怕死。我求你了,讓他們把我一個人燒死吧,你爲我已經做得太多了,我泰安無以回報啊,老闆……”
泰安哭了一個涕淚橫流。
“滾你孃的,如果你真死了,我豈不是白"插"了自己三刀?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現在,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說,什麼也不用怕,扶着我,目標,前方的柴堆。”
可能剛纔最後的那一刀傷了肺,荊風說話有點喘,像是在拉風箱。
“他媽的,還是"插"得太狠了,恐怕要緩上十天半個月的。”
荊風在心裡滴咕着。他不僅是變態的超快恢復體質,而且經過五年的角鬥生涯,他更是一個對人體構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高手。
剛纔那幾刀雖然刀刀都在要害,並且看起來"插"得極深,其實都被他在最後的關頭巧妙地扭轉刀尖避開了主動脈與最
要害的地方,除了最後一刀有些失了水準,其他幾刀還沒有給他造成身體負荷極限之外的傷害,否則的話,他就算是傳說中的完美體,一刀戳在心臟上也會翹辮子的。
泰安沒說話,堅定的眼神已經證明了他的心思。
因爲怕自己太高扶荊風時弄疼了他,泰安索"性"跪下來,輕輕扶起了荊風,然後儘可能的彎着腰,用膝蓋走路,扶着荊風一步步向遠處柴堆走去。
這個細微的動作不僅感動了荊風,也讓圍觀的崗瓦納人心底抽緊了。
泰安終於將荊風扶到了那個火刑柱旁,靜靜地跪在那裡,擡頭望着荊風,守候着他的下一個命令,在他心裡,也許,這是最後一個命令了。
荊風喘着粗氣勉強站定,扶住了粗大至極的火刑柱,顫抖着手從懷裡掏出了兩根拿馬雪茄,一根塞進了泰安的嘴裡,一邊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兄弟,記住了,男人活在世界上,風度是最重要的。哪怕就算是做一個強盜,也要做一個風度翩翩、與衆不同的強盜。”
荊風笑着拍了拍泰安的肩膀說道,隨後輕輕歪了歪腦袋。
泰安掏出了一個粗大的火匣子,伸手給荊風點燃了雪茄,也給自己點燃。
荊風愜意地吐出了一個淡藍的菸圈,隨後接過了泰安手裡還在亮着一簇明亮火焰的火匣子,漫不經心地扔進了周圍那澆滿了油脂的柴堆裡。
“轟……”
澆滿了油脂的柴堆一觸即發,帶着滾滾的黑煙與沖天的火焰燒着起來,壯烈且淒厲。
周圍的崗瓦納人已經有無數人開始怔怔落淚,爲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勇者英雄即將在這一片無情的大火中化爲灰燼而悲傷——他們再聰明也猜不到荊風竟然能避火。
“大德乾坤,義氣凌雲,英雄,他是真正的英雄。”
哈曼死死地握着雙拳,望着遠處焚天的大火,嘴裡喃喃自語着,可是心下卻一片悽"迷"。
其實,現場又有多少崗瓦納勇士們抱着與哈曼一樣的想法?!
他們已經完全被荊風的放"蕩""蕩"不羈絆卻又俠義幹雲的強勢所折服?
尤其是,那面對生死的冷漠,面對重圍的從容,已經征服了無數崗瓦納勇士的心。
“他,他不會有事吧?”
恩特喃喃自語着,緊握的雙拳中,指甲都已經扎進了掌心的肉裡,掏出鮮紅的血來,可他自己卻不自知。
“神的使者又怎麼有事呢?神蹟,會出現的。就在此時,就在現在。恩特,睜大你的雙眼,迎接這神蹟吧。阿拉彌撒……”
身旁的霍克老爹唸了一句話神號,重新閉上了雙眼。
“老闆永生,永垂不朽……”
泰安在火中狂吼,兩滴嬰兒拳頭大的眼淚疙瘩掉了下來,還沒落地便被騰起的烈焰焚化成了幾絲蒸汽,消散在空中。
“靠,我他媽還沒死呢,你這傻貨,到我身邊來,摟着我,摟緊點兒……”
荊風怒罵。
“老闆,我不是斷背山來的……”
“滾你孃的,就你這熊樣兒想跟我斷背山我也看不上。少他媽廢話,不想變成烤"乳"豬就過來。”
“咦,老闆,你這身邊怎麼沒火啊?一點都不熱。”
“你老闆我天生五行屬火,再大的火也燒不死我。”
“太神奇了……不過,老闆你好像耍詐。”
“不耍詐能救得了你這蠢貨嗎?你當我這那幾刀是白挨的?血流了一身還叫耍詐?以後回去你天天給我這麼耍詐,我一天"插"你一百刀,讓你好好嚐嚐耍詐的滋味。靠!”
“咦,老闆,你懷裡揣着什麼東西啊?怎麼還冒着彩"色"的光芒啊?天哪,老闆,你怎麼渾身上下都冒起彩光來了?難道真的是神蹟降臨了嗎?”
“我懷裡有什麼?啊?什麼來的,怎麼全是彩光?我的玉訣平時避火時並沒有這樣啊?”
“天啊,老闆,你的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彩"色",頭頂上也有了,天哪,那彩光……”
泰安的驚叫聲還沒完全吼出,就已經被完全掐折在嗓子兒眼裡。
外面的崗瓦納人們正在默默地懷着悲痛感傷的那種無法釋懷地複雜心情看着一個絕頂的勇士甘願陪着自己觸犯了神威與崗瓦納信仰的兄弟決然赴死,陡然間,異變發生了。
“轟……”
只見那巨大的火場中一道彩光猛地衝天而起,化成了一道近十米方圓的粗大光柱,迎着天空中燦爛的太陽拔地而去。
一瞬間,那彩光便已經激"射"幾千米,仰望過去,高大不知凡幾。
那彩"色"的光柱直衝天際,像那蔚藍的天空一樣望不到頭。它巍巍而立,像是一根撐天緯地的巨柱,又像是上神作法佈下的神蹟,七彩"迷"離,莊嚴肅穆,像是撥開遠古歷史"迷"霧面紗"露"出來的神之圖騰,讓人一望之下便覺得神聖不可侵犯,只能跪倒在地,頂禮膜拜。
“神蹟,終於降臨了。阿拉彌撒,願神的光芒永遠普照大地……”
在一旁沉默良久的霍克老爹驀地睜開眼睛,用盡生平的力量狂吼一聲,隨後,雙掌合什,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向那道沖天而起的彩光膜拜不休。
“天啊,真是神蹟,神蹟降臨了……”
眼望着那七彩的光柱,並且看到了族中最滄桑睿智的霍克老爹也跪倒在地,登時,崗瓦納人們全都在一瞬間被這”神蹟”震懾住了,不由自地隨着霍克老爹跪了下去,隨着霍克老爹一起唸誦着那艱澀難懂的誦神咒語。
遠遠地,那道光柱陡然間便是一個劇烈的膨脹,在肉眼難見的收縮膨脹中,又是強烈刺激的彩"色"光芒沖天而起,那光芒匯聚成了一道道光輪,又好像是一道道有形的衝擊波,一波波以火場爲中心,如水波紋般向外"蕩"滌着,衝擊着,擴散着,一瞬間,已經掠過了果園,掠過了山川,掠過了古納湖,掠過了整個崗瓦納大平原,這讓崗瓦納的一草一木都浸沐在這神聖的彩光當中,浸沐在這突如其來的神恩之下。
彩光一波波"蕩"漾不休,神聖莊嚴的感覺浸潤着這整個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