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之傷
兩種心情在她身體裡糾結,她緊咬嘴脣,一用力一絲血味流進嘴裡。
見他?還是去坐牢?
她不知道自己的腳是怎麼動起來的,走出茶水間恍恍惚惚的就到了門口。
從電梯裡又出來一幫人,一個她熟悉的身影就在裡面。
他們走到她面前,一大片陰影掩蓋了她弱小的身子。
在洛可的視線裡,只落下幾雙高檔皮鞋。她擡眼,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雨桐哥哥!
“雨···”洛可張着嘴,眼瞪得好大,千萬話語一下子涌出來堵在喉嚨口。
方雨桐俯視着她,一旁的冒助理道:“幹什麼呢?還不讓開!”洛可回過神,再看看方雨桐,方雨桐已經收回了目光,正要從她身邊繞開。
他,居然沒認出她!
“雨······”洛可呆呆站着,喉嚨在顫抖,說不出任何話。滾燙的淚水從眼睛裡流出來,淌進嘴角和那股血味交錯,變成一股更苦的味道。
只要她叫一聲,或者拉住他的手那一切就可能都沒事了!但是···洛可握緊拳頭,指甲扣進手掌裡傳來深深地刺痛。
方雨桐忽然停住腳步,回頭,凝視這個嬌小的背影。
洛可緊咬嘴脣。
不行!她不能離開冉冉!
她急忙跑進電梯,逃似的離開方雨桐的視線。
“方總,您怎麼了?”冒主任道。
方雨桐回過頭,冷冷道:“沒什麼。”
是他產生了錯覺嗎?
方雨桐握緊拳頭,眼中的寒氣越發逼人。
洛可一股腦衝出伊曼大樓,卻在大門口的街上撞到了來找她的汪靜思。
“可兒!”汪靜思抓住她,一看她淚流滿面,忙問:“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洛可躲開他的目光,拭掉眼淚道:“沒什麼,快走吧!冉冉要等着急了。”她繞開他,急匆匆走向街口。
汪靜思追上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對你做什麼了是嗎?他是不是做了什麼?”“沒有!沒有···”洛可撇過頭,吸口氣嚥下口中的苦味道:“我沒見到他。”
“真的。”汪靜思稍稍鬆開她的手。
“嗯,快走吧!我要帶冉冉回意大利去。”“真的?那你不見他了嗎?”“嗯,不見了。”洛可咬咬牙。
方雨桐回到辦公室,進門就見緹娜坐在他的座位上。
“雨桐!”緹娜忙起身,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
“你怎麼來了?”方雨桐轉眼對那笑容視而不見,脫掉外套靠坐在柔軟的皮椅上。
“人家想你了嘛!你也不問問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緹娜俯身雙手搭在他肩膀上道。
方雨桐漠然看她,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緹娜豐滿的曲線。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但方雨桐還是繼續用冷冷不帶感情的口吻問,沒有任何欲意。
“哼!你總是這麼沒情調!”緹娜嘟嘟嘴,乾脆坐在他大腿上。
一股刺鼻的香味刺痛了他的腦神經。
“你用玫瑰香了?”方雨桐馬上一繃臉問。
“嗯,香吧?可是我經濟公司特別送給我的!”緹娜還驕傲的湊近他。
“走開!”方雨桐突然一改臉色,將她從懷裡推出去。
“雨桐!”緹娜驚恐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知道的,我討厭玫瑰香!”方雨桐怒瞪她一眼道。
“我···”緹娜張張嘴,皺着眉。
她以爲他早忘記了,只是玫瑰香而已。
“好嘛,對不起啦!我以後不會用了好不好?要不我馬上就去洗掉!”說着緹娜解開衣服,準備去這裡的專門休息室,那有一個浴室。
“不用了。”方雨桐冷冷道。
“我還有工作,你先回去吧!明天我找你吃飯。”方雨桐坐直身打開桌子上的文件夾。
緹娜垂下手,她知道;如果打擾他工作,那可比用玫瑰香更讓他生氣。
“好吧。”緹娜嘟着嘴,一臉不悅的走了。
打發走緹娜,方雨桐才放下文件。手肘支着桌邊,撐着額頭露出疲憊。他微微閉上眼,記憶中那股玫瑰香久久無法抹去。
一張熟悉的臉逐漸從他記憶深處翻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晃動在他眼前。
“雨桐哥哥,送我玫瑰香好嗎?”“好聞嗎?雨桐哥哥。”“雨桐哥哥···雨桐哥哥···”
“夠了!”
方雨桐一拳砸在桌子上,臉上佈滿怒意。
爲什麼?爲什麼他還在想她?爲什麼要想起她?爲什麼會想起她?
記憶,就像個頑劣的小孩,一不留神就會從黑屋子跑出來。狠狠傷他一次後,又悻悻離開。
“瑪瑞,給我衝杯咖啡進來。”他疲憊的垂下頭,按下一旁的電話道。
“是。”女秘書馬上道。
不久,漂亮的女秘書就端着咖啡走進來。
她把咖啡放在他桌邊:“方總,咖啡。”
方雨桐擡眼看她,這裡的每一個女秘書都曾爲他特別精心打扮過。瑪瑞就非常不錯,用高級的衣服襯托着她誘人的身段,還有高級的化妝品掩蓋了所有的小雀斑。
方雨桐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瑪瑞臉上一驚,露出驚喜又害羞的紅暈。僵硬的坐在他大腿上,身子微微顫抖着。
方雨桐環抱住她的腰,將臉埋在瑪瑞的頸間,用刺鼻的高檔香水掩蓋記憶中的玫瑰香。
“方···方總···”瑪瑞輕咬着嘴脣,羞答答的,卻對他充滿了期待。
“噓!安靜。”方雨桐用手指按住她紅潤的雙脣,繼續抱着她卻什麼都不做。他對她根本沒興趣,甚至連本能的施捨點給她,都懶得給。
這一切,只是爲了壓制那股記憶,別讓它繼續出現在自己腦海中。
汪靜思把洛可回醫院,自己因有事先走了。到病房,冉冉很乖的再等她。
她整理着被褥道:“冉冉,我們回意大利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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