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仙兒…”
“是啊,萬仙兒,還有小影兒。”
沐辰苦笑着勾了勾嘴角,看着湖面‘蕩’漾的漣漪,輕聲道,“你都知道了?”
(‘插’入提示,建議大家有條件的聽着畫心看哈~)
琴殤嗯了一聲,同樣盯着那道漣漪,笑道,“知道了。”
“不後悔嗎?或者說,不覺得自己看走了眼嗎?”
“爲什麼要後悔?不過看走眼了倒是真的。”
聽到琴殤的話,沐辰臉上的苦笑更濃,濃到好似化不開了一般。
看沐辰一副苦到極致的模樣,琴殤再次笑出了聲,隨即道,“我說的看走眼,是低看了你。要知道萬仙兒可是萬仙蹤唯一的掌上明珠,對於鼎宮來說,是公主般的存在。而對於大陸,說之爲大陸第一‘女’子也不爲過。結果竟然被你抓在了手裡,還竟然有了一個‘女’兒。”
“不過,這些都不是讓我最震驚的事情,最讓我震驚,也是最讓我確定自己看走眼了的是,在萬仙蹤確定了小影兒是你的孩子後,不但沒有發任何脾氣,甚至還接納了你。”
講到這裡,琴殤搖了搖頭,莫名道,“他是怎麼想的?”
沐辰這才恍然大悟,‘摸’了‘摸’鼻子道,“他…”
可是,誰知沐辰話還未說完,琴殤卻是搖了搖頭道,“暫時先不用告訴我,因爲再聊下去的話恐怕天黑都說不完,我可不放心讓妹妹和你在天黑之際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聞言,沐辰頓時尷尬無比,汗顏道,“你這說法。”
琴殤輕笑一聲,“玩笑之語,當不得真。只是你倆自從霜寒鎮一別便再也沒有見過,而且你對小舞的情感比較空白,說實在的,我很擔心你們的見面會不會太過尷尬。”
沐辰‘摸’了‘摸’鼻子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忽然覺得有些緊張,她知道我今天會來嗎?”
琴殤道,“就連我也是在黑九回閣的時候才知道你來了。不過,在我知道你來後,便將小‘玉’支開了。哦,小‘玉’就是霜寒鎮同小舞一起的那個‘侍’‘女’,你應該也記得。”
“當然記得,就是那個話很多的‘女’孩。”沐辰的腦海裡頓時回憶起當初在天香閣被寒一豐重創,還是小‘玉’和琴舞一起照顧的自己。現在聽聞小‘玉’被支開,也就意味着他接下來的時間需要與琴舞獨處。
“話多的‘女’孩,呵,不知道小‘玉’聽到你的評價會不會生氣,不過現在的她話可一點都不多。”語罷,琴殤催促道,“好了,去吧。”
沐辰點了點頭,邁開步子朝前走去,可是走了兩步卻又扭過了頭,略顯緊張的道,“她…有變化嗎?”
琴殤點點頭道,“有,因爲當初離開聽雨閣的時候,她使用的並非真容。順帶一說,她是我妹妹。”
看着琴殤掩飾不住的驕傲,沐辰好似一瞬間明白了什麼,但就是這一瞬間的明白,卻讓他變得更加緊張。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沐辰再次邁開步子,腳底一踏,整個人如同輕羽一般落在了湖心小築的‘門’外。爲了不發出聲音,沐辰甚至還用一絲微弱的元力包裹住了腳底。
湖岸邊,琴殤看着小心翼翼的沐辰,不由輕嘆道,“還真是個傻小子,我妹妹又不是什麼魔獸。不過有時候還真是羨慕這傢伙,好歹總有個人在心裡牽掛着你,希望你在進入小舞的房間後不會被震撼到…但是,可能嗎…”
丟下這句話,琴殤轉身便朝樹林的深處走去,那高挑而‘挺’拔的背影在樹影的搖曳下逐漸模糊,最終完全消失。
湖心小築,沐辰已經來到了‘門’前,讓他稍微放心的是,小築的‘門’雖然開啓着。但是外面的閣廳卻並沒有人影,有的只是一個高臺,一張茶桌和幾個香木雕琢的簡樸桌椅。在高臺上,端放着一個褐‘色’的香爐,只是香爐中卻並沒有檀香燃燒,整個閣廳看上去無比冷清,讓人的心緒都變得傷感了起來。
居住在這樣的環境裡,即便是個正常人都會感覺到孤獨和寂寞,何況是一個‘女’子。皺了皺眉,這一刻沐辰竟然忘卻了心中的緊張,放下了最後的顧慮,一步之下步入了閣廳。進入其中,視野也變得開闊了起來,只從外面便可以看出,整個小築分爲兩層,這第一層是待客的。第二層,纔算是居室。
樓梯在閣廳的最深處,需要走十數步才能到達。但是沐辰似乎依舊不想發出聲音,不是因爲他擔憂什麼,而是他想看看一個真實的琴舞,一個沒有任何掩飾的琴舞。因爲,如果他現在便暴‘露’了自己,那麼很有可能會給琴舞調整心緒的時間,然後以一個僞裝得十分堅強的神情來面對他,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繼續用‘精’神力包裹着自己的身體,讓自己不發出一絲聲響,一步步的朝閣樓的上層走去。感受着自己的身位不斷的拔高,看着階梯的盡頭不斷縮短,他的心跳也不斷的加速。
直到階梯的最後一格消失,腳底穩穩的踏在了度二層的木板之上,沐辰的心跳纔再次恢復。但是,就在他的視線定格在面前的景象上時,心跳嘎然而止,一種難以言表的震撼浮現在他的臉上。
繼而,一道濃濃的愧疚和歉意涌上了他的心頭,令他竟然一個字都無法說出。
爲什麼?
因爲…在他的面前,是一個空曠的房間,房間裡的佈局簡單到令人髮指。角落裡,一張被屏風和垂簾遮蔽的‘牀’榻。房間中央,一張琴桌和一把古樸且陳舊的古琴,無論是樣式,還是外觀,都和霜寒鎮的那把完全一致。
而在他的身前,是一張放着筆墨紙硯的書桌,書桌上鋪着一張白淨的紙張,紙張上以清秀的筆跡撰寫着一個“氵”和一個“十”字,然後一杆‘毛’筆便被慌‘亂’的放在了紙張旁邊,甚至連墨汁都灑在了書中上。
震撼嗎?
當然不,因爲這一切都顯得那般平淡,平淡到沒有任何值得人震撼的地方。
可是,如果整個房間裡除了這些東西之外全都被另外一樣東西代替了呢?還會覺得平淡嗎?如果這些東西全都是一個人的畫像和名字,還會覺得平淡嗎?如果這些畫像和名字全都是沐辰無比熟悉的身影,還會覺得平淡嗎?
不平淡,至少此時的沐辰感覺不到平淡,因爲這些畫像和名字都屬於一個人,他叫沐辰,三水木,星辰的辰!
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書桌前,沐辰顫抖的拿起桌上那張沒有完工的墨紙,忽而紙張邊緣的墨筆被撫動,緩緩的滾向一旁的硯臺,發出砰的一聲輕響後再次化爲變爲平靜。
“是小‘玉’嗎?”
一個清雅而悠揚的身影忽然從書桌前方傳入了沐辰的耳內,令沐辰顫抖的手驀然變得更加劇烈。緩緩擡頭,一個纖瘦卻又阿羅的背影印入了沐辰的眼裡。
她穿着粉紅‘色’的霓裳,褐‘色’的長髮垂於身後,一隻手摟着十數頁雪白的紙張,另一隻手正在拾取散落在地面上的另一張畫像。手指如‘玉’,晶瑩而圓潤,白皙而修長,沒有一絲褶皺,沒有一滴瑕疵,就彷彿這個世上最完美的藝術品一般‘精’致,‘精’致到令人不忍碰觸,甚至連多看一眼就會懼怕傷到了它。
而這個背影,這隻手掌,沐辰卻是那般熟悉…
似乎是發覺身後久久沒有迴應,清雅而悠揚的身影再次出現,只是這一次卻夾雜着些埋怨,“你去哪裡了,剛纔開窗的時候沒有注意,結果你姑爺的畫像全都被吹下來了,快幫我撿一下。”
說完,‘女’子撿起那張畫像驀然轉身,美得令人窒息的完美容顏驀然展‘露’在了沐辰眼前,隨即沐辰便看到她臉上的埋怨和眸中的憂愁驟然化爲一抹吃驚,隨即輕輕一嘆,用那隻‘精’致的手‘揉’了‘揉’同樣沒有瑕疵的大眼睛道,“呵…怎麼一大早就眼‘花’了,竟然又把小‘玉’你看成了你姑爺。”
可是,當她將手再次拿開時,嘴巴卻不由自主的張了一下,隨即,眼圈驀然紅了起來,有些自嘲的道,“奇怪,怎麼還變不回來了…好奇怪,爲什麼還是你姑爺…我的眼睛出問題了嗎?”
沐辰的心絃猛然一顫,鼻子一酸,產生道,“姑爺…我有擔任這個稱謂的資格麼?這樣…真的值得嗎?”
“嘩啦!”
被琴舞抱在懷裡的十數張紙再次散落,那雙掛着濃郁憂傷的眼睛完全呆滯,兩行晶瑩如同流星般滑落,瞬間打溼了她的臉頰,浸溼了她的衣襟…可是當淚水滑落後,她卻彎起了眉眼,揚起了嘴角,極力的想要用一個她暗暗練習了很久的表情對自己日夜思念的人說一句‘你來了…”,可是當表情做出來後,卻發現自己是那般不爭氣,竟然除了‘抽’泣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然而,根本不等她將這句話說出,一個‘挺’拔的身影便直接遮住了她的視線,隨即便覺身體一輕,自己便完全沒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讓她的神情瞬間錯愕。接着,便是一句溫柔到極致的話語傳入了她的耳內,進入了她的心裡,讓她刻意展‘露’的表情轟然崩塌,一抹發自她內心的委屈和思念盡數迸發。
而那句話便是…
“小舞,我來了…”
(第二更結束,寫太久了,所以傳得晚了點!抱歉抱歉,眼睛痛啊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