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曹田非良將 襄武四面敵

麴朱被殺,元光、男成叛投秦軍的消息,曹斐、田居、拔若能、蘭寶掌等很快就分別獲悉。

拔若能聞訊大驚,繞着帳內轉了好幾圈,連聲罵道:“狗崽子!狗崽子!”

麴朱的屍體被擡到拔若能的帳中,其子成周伏於屍上,嚎啕大哭。

蘭寶掌的部曲與拔若能的部曲同駐一營,他按刀站在大帳的角落,一言不發,盯着拔若能。

兩個豬野澤時的小率、現任屯長軍職的軍吏,進到帳內,與蘭寶掌耳語了兩句。

蘭寶掌微微頷首,叫他倆也不必出去,便守在帳門口。

拔若能瞧見了這一幕,耳中聽到,不斷有甲衣摩擦、士兵腳步的聲音在帳外響動,心知這些兵卒必是蘭寶掌緊急調來的,那兩個屯長應就是來給蘭寶掌彙報調兵圍帳事宜的。

也難怪蘭寶掌會先調兵把他的住帳圍住,畢竟麴朱雖然死了,可逃走的卻是拔若能的兩個兒子!兄弟再親,有父子親麼?誰能斷定,元光、男成投秦之舉,不是出於拔若能的授意?元成兩個逃到秦營,引秦兵來攻,然後拔若能於本營中響應,如此,定西軍可就要面臨十分危險的處境了。——別忘了,且渠元光可不是奉莘邇的命令從軍馳援隴西的,他是偷偷跟來的!說不定,叛亂這事兒,是拔若能與元光在出兵離都之前、乃至拔若能請求去建康郡和盧水沿岸招盧水胡騎時就商量好的!至於麴朱被殺,則不能排除是因他不同意拔若能父子叛亂之故。

成周仰起頭,淚水、鼻涕糊了他一臉,哽咽地說道:“伯父,我阿父、我阿父,被元光殺了!”

“是,是。”

“求伯父爲我做主!”

“好,好。”

角落裡光線昏暗,拔若能只覺站在那裡的蘭寶掌目光陰森,就如一頭隨時都可能會撲過來咬他的惡狼也似,心中又是因元光投秦而生起的驚怒,又是因害怕自己受到牽連而產生的恐懼。

成周抽抽噎噎的,不知又說了些什麼,拔若能“好,好”、“是,是”的敷衍了他片刻,最終恐懼佔據了上風。他猛地拽下金冠頭飾,脫去靴子,便就科頭跣足,到蘭寶掌身前,說道:“狗崽子、狗崽子做下這等惡事,大逆不道,我與他倆斷絕父子之情!來日戰場上遇到他倆,我一定手刃此二逆子!蘭校尉,請你陪我一起去求見曹領軍、田將軍吧?我當面向領軍請罪!”

蘭寶掌緊緊握着刀柄,默然了會兒,心道:“他是主公的義弟,要不要治罪,我做不了主。”說道,“好。”

於是,丟下麴朱的屍體和悲痛的成周,拔若能跟在蘭寶掌的後頭,在數十個蘭部甲士的監視下,去往曹斐營。到了曹斐帳,他五體投地,趴在地上,拼命磕頭,向曹斐請罪。

田居已到了曹斐的帳中,怒不可遏,對曹斐說道:“兩個鼠子投賊,且無所謂,唯是我軍的虛實和明日作戰的計劃,秦虜現必已知!我軍與隴西間的消息已然斷絕數日,料秦虜主力現定圍攻襄武甚急!若是因此而耽誤了我軍的馳援,致使隴西郡和龍驤將軍有什麼閃失,一百個元光的腦袋也賠不上!這真是罪不可赦!……領軍,元光、男成投賊之事,說不得,這拔若能就是背後的主使,當下令斬之!即便與他無關,亦當斬之,以懲其治軍不嚴之過!”

曹惠湊到曹斐耳邊,細語說道:“拔若能是徵虜的義弟,領軍如擅殺之,徵虜或會不快。不如綁了拔若能,檻送王城,由徵虜處置。麴朱爲元光所害,其子成周,明公可以信之,盧水胡騎暫交成周統帶便是。”

曹斐深以爲然,接受了他的建議,瞧了瞧可憐巴巴的拔若能,琢磨想道:“瞧這拔若能,不像個有膽子的,元光叛我投秦,也許與他沒有關係,我賣阿瓜一個面子,不殺他,不是不行;唯聽說這個老胡,仗着阿瓜對他的禮敬,近年坐地貨殖、買田買地,着實是撈了個金山銀海,不得些好處,卻也不可輕輕鬆鬆地放過了他。”

想定,咳嗽了一聲。

曹惠機靈,領會了曹斐的意思,下到帳中,拽起拔若能,把他拉到一邊,悄聲說道:“領軍知你無辜,看在徵虜的臉面上,可以不治罪於你,但你也看見了,田將軍對你偏不依不饒。”

拔若能惶急地說道:“老奴對大王、對徵虜一片忠心,絕無二意!敢請校尉爲我求情!”

曹惠說道:“怎麼求情?只靠一張嘴麼?”

“校尉的意思是?”

“唉,田將軍也不容易,他家窮得很,妻妾十來個,快養不起嘍。”

拔若能一點就通,馬上說道:“老奴家裡略有薄財,願以五十金孝敬田將軍!”

五十金,就是五十萬錢。

曹惠說道:“五十金?”

拔若能說道:“百金!”

“百金?”

拔若能咬了咬牙,說道:“百二十金!校尉,老奴家雖是有點錢,但老奴也是一大家子要養,再多,老奴真拿不出了!”

曹惠滿意地回去曹斐榻邊,稟報說道:“拔若能願以百金,孝敬明公。”

曹斐聽了,就與田居說道:“豈有子投賊,而父留之的道理?拔若能與元光投賊此事必是沒有關係的。治軍不嚴這一條,確是應當懲治,這樣吧,就把他送回王城,請徵虜處罰!”

曹斐是主將,他這麼說了,田居也沒再堅持己見。

元光叛逃,己軍的虛實、明天的作戰部署,秦軍應是已知,那麼明天的仗該怎麼打?是按原計劃,還是需要調整改變?曹斐與田居商量半晌,決定不作改變,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

這是因爲,一則,曹斐、田居部的兵力遠超過當面的秦軍,實力穩佔上風,就算是作戰計劃泄露,秦軍限於兵力不足,想來也是無計應對;二來,高延曹領着那千人的精卒死士已經出發多半夜,現在追,肯定也是追不上的了,如果定西軍明日不按原計劃發起進攻,那等高延曹這支部隊明天繞到秦軍陣後的時候,就會陷入孤軍作戰的險境,這自然是不成的。

定下了明日按照計劃作戰。

當晚,曹斐傳下軍令,由成周暫領盧水胡騎。

翌日一早,曹斐選了親信的軍吏引騎百人,檻送拔若能回都,與田居、蘭寶掌、成周等各領部,向南邊的秦營進發。卻不料尚未到達秦營,斥候飛馬回報,說秦營中空無一人。

曹斐愕然問道:“跑了?”

斥候說道:“是啊,將軍!小人等到了秦營外頭,遙見營內寂然,便潛入其中,只見狼藉不堪,只剩下了些粗苯的輜重、髒亂的馬糞,餘外不見一個人蹤。”呈上了一塊木板,說道,“還有此物。”

曹斐接過,打眼去看,那木板上寫道:“阿瓜暴虐,久思反正,苦無機會,幸得領軍,不辭千里,護我從谷陰至此,我乃才能得機棄惡從善,投附明主。甚是感謝。無以爲報,我借了秦兵三千,於此南設伏一處,靜候領軍大駕。”

木板上的話,全然是以且渠元光的口氣寫的。

田居、蘭寶掌、成周都在曹斐的旁邊。

蘭寶掌不怎麼識字,沒太看懂木板上的內容。

田居看完,劈手把木板奪下,砸到成周的馬前,怒道:“都是你的好弟弟!誤我戰機!”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況且木板上的這些話語,讀來盡是小人得志、洋洋得意的嘴臉?成周眼都紅了,叫道:“我去爲領軍、將軍,取了元光那狗賊的人頭來!”

曹斐方要說話,聞得田居說道:“我與領軍在此等你!”。

曹斐扭臉看向田居,注意到田居給他了個眼色,便就忍下想要說的話。

等成周撥馬衝回本陣,帶着盧水胡騎馬呼嘯向南而去之後,曹斐問田居,說道:“木板上寫了秦軍會在南邊設伏,不管真假,總是謹慎爲好,將軍爲何激怒成周,使他貿然追趕?”

左右沒有外人,田居便不隱瞞,如實回答,說道:“正如領軍所言,木板上的話,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真假難辨,爲防果然中伏,那我軍南下的路上就無法疾行。隴西郡的形勢現今必定不妙,我軍沒有時間再耽擱了!既然如此,何不叫成周領盧水胡騎爲我軍在前探個道?便是秦軍確然有伏,盧水雜胡而已,死完也沒甚麼可惜的!無損於我軍的戰力。”

曹斐翹起拇指,說道:“老田,高啊!我還以爲你是不忿元光那猴崽子的挑釁,故此才叫成周追敵,不意你的目的卻是在此。高招,真是高招。”

田居傲然說道:“‘將不可慍而致戰’,此孫子之言也。居雖不才,卻也不至於犯此兵家大忌!”

曹斐稱讚不絕。

邊兒上的蘭寶掌,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憂色。

他想道:“昨晚拔若能在曹領軍的帳中,被曹校尉拉去一邊,竊竊私語,旋即曹領軍就不追究其過,我雖不知曹校尉與拔若能說了些什麼,但向聞曹領軍貪婪,想來不外乎索錢之類,此是曹領軍治軍亦不嚴;今日田居用詐,激成周冒着中伏的危險追趕秦虜,此是不信不義。兩位主將如此,戰士再勇銳,也是無用,只怕此回馳援隴西,會是不得成功!”

蘭寶掌儘管軍職不高,其本人也沒有出衆的軍事才能,可這幾年,他一直都跟在莘邇的左右,莘邇是怎麼治軍、怎麼打仗、怎麼御下的,他一一看在眼裡,眼界當然也就地隨之擡高了,於今拿曹斐、田居分別做出的這兩件事,與莘邇一比,高下立判,或者可以說,簡直是沒法比。將爲一軍之膽,戰爭的勝敗很大的程度都系於主將一身,兩個主將是這樣的成色,又加上大戰未啓,元光、男成先叛,蘭寶掌爲援助隴西的此番戰事而感到擔憂,自是在所難免。

曹斐、田居等率領主力部隊,繞過秦營,緩緩南行。

行約十餘里,數百髡頭小辮的騎兵狼狽逃回,田居遣田明寶帶部把他們攔下。

田明寶攔住了那些騎兵以後,問得清楚,趕回稟報,說道:“秦虜還真是在前頭設了伏!成周中伏大敗。”

田居問道:“成周呢?”

田明寶說道:“沒在這股潰騎裡頭。”

曹斐叫蘭寶掌把那數百潰騎收攏部中,與田居等領兵繼續向南行軍。

一股股中伏殺出的盧水胡騎不斷地從南邊逃歸,到了中伏戰場的時候,前前後後,總共收攏到了兩千多騎。蘭寶掌在戰場上橫七豎八、陣亡的盧水胡騎的屍體中,找到了成周。成周身中數箭,倒還沒死,奄奄一息。蘭寶掌趕緊令部曲,把他擡到輜重車上,喚醫士給他醫治。

趕到中軍,蘭寶掌向曹斐、田居稟報:“成周傷重,現正由軍中的醫士給他裹創醫治。”

田居沒理會蘭寶掌這話。

曹斐點了點頭,以示知道了。

蘭寶掌說道:“逃回的盧水胡騎中,負傷的很多,需得及時給他們療傷!不然,一旦傷勢潰膿,就治不了了!”

田居說道:“隴西郡十萬火急,我軍哪裡有功夫再給他們治傷?”

他接着蘭寶掌過來前的話,接着與曹斐說道,“領軍,由此向南,再有三十里,是鳥鼠同穴山。此山是我軍到達隴西郡的最後一道阻礙,需備秦虜會在那裡再設置防線。而下秦虜的埋伏已發,其軍才撤,離我不遠,我軍宜趁此機會,加速行軍,尾而追之,不給他們再設防線的時間!否則,我軍如果再被阻於鳥鼠同穴山外,隴西郡不得救矣!”

曹斐大以爲然,便即下令,留下盧水胡騎中傷重的,分出醫士數人,負責照料,其餘的各部兵馬加快行進的速度,爭取日落前抵至鳥鼠同穴山。

疾行半日,暮色到時,進至鳥鼠同穴山北。

就在山的西邊,與之前白石山的西邊一般無二,一支秦軍已然列成陣型,阻於定西軍的前路。

曹斐、田居等馳馬觀看,分明看到這一支秦軍,比白石山邊的那一支秦軍,於步騎兵馬的數量上有明顯的增加,而且在其陣前,柵欄、溝壑等等,也是嚴整齊備。

怎麼看,這支秦軍也不像是白石山外的那支,這個秦陣外的防禦措施也不像是才整好不久的。

曹斐、田居面面相覷。

這支秦軍的確不是白石山外的那支,而是白石山外那支秦軍與其援兵的合兵。

這個秦陣外的防禦措施也的確不是才整好的,是在田居部被阻於白石山下時,就由姚桃、呂明軍的別部在此地築造成了的。

連夜撤退,向他們這支部隊的主將蒲洛孤求援,同時設伏於道,以阻定西軍的追趕,最後退到此處營陣,與援兵會合,再阻定西的援兵南下,這,就是季和昨晚想到的計策。

之前被麴球察覺,潛入南安郡的那支秦兵,就是蒲洛孤率領的部隊。

蒲秦此回攻打隴西郡,是孟朗親自掛的帥,統共率兵五萬,分兵三路,一路由冉僧奴領兵五千,出天水郡,南攻武都郡;一路由孟朗指揮,是此五萬兵中的主力,計約步騎三萬,攻打隴西郡;一路便是蒲洛孤率領的部隊,計有萬五千人。

蒲洛孤這支部隊有兩個任務,一個是阻擊隴州的援兵,一個是從南安郡的方向,強渡渭水,給天水郡的北邊造成壓力。

南安郡離鳥鼠同穴山不遠,不到百里,今晨,蒲洛孤接到了呂明和姚桃的求援急報,接報後,他立刻遣兵往援,千餘輕騎先行,共有兩千的甲騎、步卒隨後,就在曹斐等抵至鳥獸同穴山的前一個時辰,援軍中的輕騎剛剛到達,甲騎、步卒尚在後頭,大約晚上能夠趕到。

曹斐、田居不知那多出來的千餘輕騎是剛到的,也不知後頭還有兩千多的蒲秦援兵,但夜色很快就要降臨,而對面的秦軍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不僅已然列陣,且還有柵欄、溝壑等防禦措施,顯是無法現在就對之發動進攻了,兩人只好回到軍中,大眼瞪小眼,一時都是無計。

這天晚上半夜,辛辛苦苦從山谷中兜出來,卻被曹斐留下的軍吏告之,秦軍已經撤退、己軍已經南下的高延曹,帶着那千人是精卒死士,風塵僕僕地到了軍中。

曹斐已經睡下,聽報說他歸來,念其驍勇,爬起來,召他進見,好生撫慰了他一番。

次日,曹斐、田居再去觀看秦陣,發現比起昨天,又多了不少的兵馬。

兩人更是束手無措。

高延曹獻策說道:“末將願再領死士,尋山谷,繞至秦軍陣後!”

田居說道:“元光必已將我軍此前的此策說與秦虜知道,將軍便是今日入谷,出谷也得明天了,昨晚、今天,這一夜一天的時間,足夠秦虜把山南的山谷封住了。此策不可再用。”

高延曹說道:“秦虜縱得援兵,亦不如我軍衆,何足爲慮?末將請領太馬五百騎,爲領軍踏其陣!”

曹斐說道:“秦虜此陣,比白石山外的那陣嚴整,其陣前壕溝縱橫,遍豎鹿砦,灑鐵蒺藜,復立柵欄,甲騎不易行,難用於衝陣!況太馬乃我隴西精銳,焉可輕動?”

衆人思來想去,除了步卒硬攻,沒有其他辦法可用。

然而連着兩天,三次強攻,俱是無功而返。

田居遂建議曹斐:“秦虜憑藉堅陣,佔據地利,我軍難克;領軍,可呈檄王城,報與中尉與徵虜,請求朝中再遣兵馬,支援我等!”

曹斐說道:“也只能這樣了!”

求援的軍報於三日後,送達王城谷陰。

在軍報中,曹斐、田居把戰不利的責任,泰半推到了叛逃的元光身上。他們這麼說,卻也不算錯,要非元光泄密,呂明、姚桃兩部秦兵,還真可能早就被曹斐他們攻破了。

莘邇觀罷軍報,令狐奉的那句“阿瓜,要狠一點”浮現他的腦海,他懊悔心道:“一向覺得元光不老實,卻因無有真憑實據,爲免拔若能、盧水胡諸部的酋率離心,未有殺之!不曾想這小子今次竟偷逃從軍,終是叛投蒲秦!誤我援鳴宗的要緊大事!”一個念頭又隨之浮現,“還是少方面之纔可用!無非是個秦陣,哪裡就這麼難破?主將要是鳴宗,捷報定已傳來!”

想到麴球的軍政方面之才,再想到近數日來,一道隴西的軍報也沒有收到,而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只能是因爲麴球所在的襄武縣,現下已是陷於重圍,在苦戰中了。

可援兵卻受阻於隴西郡的邊界,不能推進!

莘邇憂心如焚,召問唐艾、郭道慶:“張韶部到哪裡了?何時可達谷陰?”

唐艾答道:“張校尉部昨晚剛到酒泉,距谷陰還有六百餘里。”

“飛檄與之,叫他不帶輜重,輕裝兼行,五天之內,必須到達谷陰!”

……

隴西郡,襄武縣。

麴球站在城樓上,極目四望,城外盡是秦兵。

第五十五章 麴球拒秦衆 季和挫爽軍(三)第七章 遍觀詐與虐 唯是取信難第二章 宋方自取權 曹斐用詐撫第二十八章 土寓大有別 君率殘相近第五十六章 太后玉趾訪 將軍恭謹對(上)第十八章 冉興國亂頻 令狐稱尊號第六章 黃榮獻毒策 宋翩索厚賞第二章 西海遲方至 酒泉候未來第五十六章 北擄大獲歸 曹斐急信來第十五章 鐵弗狡詐徒 拓跋也曾強第十五章 鐵弗狡詐徒 拓跋也曾強第四十一章 卿輩哪得談 奇襲成都城(九)第三十八章 王令移宋丞 麴球封侯貌第二十六章 龍驤真英雄 徵虜淚滿襟(中)第三十八章 沉醉溫柔鄉 將軍眼烏青第十三章 功名急切立 把酒問青天第十九章 大力耿直人 進退定軍令第十一章 麴爽怨聲對 過往如刺扎第十九章 趙興報父仇 元光救獾孫(上)第二十五章 韜略冠國中 兇狡凌胡部第三十四章 五日朔方下 殺一無名卒第四十七章 子喬獻遺策 魏主東北遁(中)第二十三章 莘邇情仁厚 蒲茂降尊號第十一章 麴爽怨聲對 過往如刺扎第五十章 氾丹請駐外 鞏高擊西計第三章 羊髦投門謁 唐艾上佳士第五十三章 檄召成都見 單騎赴營中(上)第二十六章 太后請自信 益富情緒高第六章 黃榮獻毒策 宋翩索厚賞第三十一章 基業苦不易 逢疑召唐艾準備開下一卷,構思一下章節概要,明天更第六十章 天爽征伐時 夏夜花香濃(下)第二十一章 趙興報父仇 元光救獾孫(三)第四十三章 敦煌名邦也 六人守朝堂第四十四章 西出玉門關 龜茲有寶貝第八章 結姻升身價 求賢引變動第五十七章 左氏無枝鵲 獻俘赴王都第十六章 唐艾出奇謀 李亮三斫營(上)第五章 陳氾明暗謀 莘邇斥門戶第三十五章 卿輩哪得談 奇襲成都城(三)第五十一章 唐艾識孟計 苟雄斬姚國(三)第四十九章 子喬獻遺策 魏主東北遁(四)第九章 被動化主動 兩個老實人第三十八章 卿輩哪得談 奇襲成都城(六)第十七章 安崇護軍商 健兒授舒望第四十五章 卿輩哪得談 奇襲成都城(十三)第四十二章 王成策取冀 唐艾議攻冉(中)第四十七章 姚謹辭動心 呂明平叛亂(下)第五十五章 洲上敕勒歌 堂中哄人言第十八章 冉興國亂頻 令狐稱尊號第七章 車兵述少願 祆廟逢安崇第六十一章 中正三步走 科考爲常制第三十章 張韶有些謀 莘公雄傑也第十七章 安崇護軍商 健兒授舒望第三十章 勃野叱亢泥 割臂爲誓約第四十一章 蒲茂不求歌 顯美戲愛婢第二十一章 黃榮駁氾議 勃野使拓跋(下)第四十五章 海頭胡舞旋 索恭夜獻策第三章 大王生日宴 太后玉臂滑第十三章 醜事宣天下 院角梅未開第五十六章 北擄大獲歸 曹斐急信來第一章 侃侃析時局 竊竊覬神器第二十四章 機敏促約成 魏主囑諸子(下)第四十七章 王后兩並立 鮮卑義從成第五章 武校鄉射禮 蒲英起兵亂第三十九章 遣使赴江左 姚戎攻關中(中)第四十一章 蒲茂不求歌 顯美戲愛婢第四十三章 王成策取冀 唐艾議攻冉(下)第六十二章 萬里月色同 羣雄各異謀(中)第十三章 功名急切立 把酒問青天第四十一章 拓跋大點兵 賀渾高力雄(中)第二十四章 患難苦雙鴛 勒胡迎都督第五十二章 火燒連天地 三軍盡拜服第六十二章 萬里月色同 羣雄各異謀(中)第二十七章 千里革人官 萬口往朔方第二十七章 兵分東西路 按劍候氾君第十一章 寶刀贈豪傑 督郵酬解憂第五十一章 欲破酒泉先 功求襲斛律第十三章 醜事宣天下 院角梅未開第二十三章 麴向分撫討 阿瓜片言決第六十三章 麴侯飲符水 阿恭誠可愛第十四章 一日訪三人 宴荔將起兵第三十三章 龍驤真英雄 徵虜淚滿襟(九)第一章 元光塊壘積 麴爽奏設州第四十三章 王成策取冀 唐艾議攻冉(下)第十一章 苟雄索司隸 孟朗忍爲國第十一章 延曹奪槊精 賀蘭威名震(五)第十八章 拓跋十姓貴 苟雄半渡擊第六十四章 左氏殿中熱 神愛揮馬鞭第六十二章 地上有些滑 可斷阿瓜根第六十七章 兵分主與偏 湖陸送棉衣第六十六章 朝封建康侯 徐州號單於第五十四章 檄召成都見 單騎赴營中(中)第五十四章 擔責解仇怨 元光探敵情第四十二章 拓跋大點兵 賀渾高力雄(三)第三十二章 成都道人唱 宮中天子怒第三十章 黃榮膽大策 王城起風雲(四)第四十七章 子喬獻遺策 魏主東北遁(中)第十章 阿瓜胸懷暖 輔國果善謀第二十一章 黃榮駁氾議 勃野使拓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