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延曹奪槊精 賀蘭威名震(上)

隨從張韶在中軍的邴播、安崇兩人,分明看到,在聽聞“南邊漠中,發現了一支騎兵”時,挺着肥胖的身子,立在大旗之下的張韶,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在緊跟着聞聽“打着柔然溫石蘭的旗號”後,張韶臉上的笑容頓時不翼而飛,變成了驚訝。

張韶頗有城府,情不自禁流露出來的驚訝,很快被他收起。

邴播、安崇聽他問道:“漠南所來之騎,確定是北虜?”

斥候不知張韶爲何會有這麼一問,如實稟道:“報將軍,他們所打旗幟,確是溫石蘭的旗號。”

張韶回頭,與旁邊的張龜、楊賀之互相看了一眼。

楊賀之蹙起眉頭,喃喃說道:“唐主事料事如神,北虜果然來援朔方了!只是,漠中來的,怎會是溫石蘭?”

邴播、安崇都不是蠢人,從張韶的表情變化、楊賀之的自語之中,察覺到了古怪。

邴播性子稍急,忍不住問道:“楊參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等楊賀之回答,張龜捻着頷下稀須,先是與邴播說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繼而緊張地對張韶說道,“將軍,敵情出現了變化,與咱們預計的不同,得實施備用方案了!”

張韶畢竟久經沙場,乃是宿將一員,卻能沉得住氣,他點了點頭,當即下令,說道:“傳令車營、輜重營,立刻在南邊佈下車陣,阻擊北虜!”又令道,“勞高將軍率其本部甲騎,至車陣側面屯列,協助車陣禦敵!”

此時前線的定西步兵尚在攻城,可以想見,等到柔然的騎兵到後,城中的秦軍守卒定然會抓住這個援兵到來的戰機,遣派精銳出城來戰,以期與柔然騎兵內應外合,從而取得此戰的勝利,故此,前頭正在酣斗的攻城之戰,也當馬上停止下來,把參與攻城的步兵各部盡皆暫收縮回營,等到殺退了柔然騎兵、出城的秦軍一陣,穩住了營腳之後,才能再作攻城的計議。

張韶便又傳下了第三道命令:“鳴金收兵!”

廣牧城頭。

啖高挽弓引射,接連射中了兩個順着雲梯、攀附城牆的定西兵卒,一箭中了要害,那個定西兵翻身墜落城下,另一箭射偏了,沒有射中胸腹,只射中了胳臂,那定西兵卻是勇悍,一把將箭矢折斷,渾然不顧往下流淌的血水,繼續一手挾矛,一手抓梯,大呼着往上攀爬。

啖高正待再射他兩箭,忽遙遙聽到定西軍的主陣中傳來了撤兵的金鼓之聲,前一刻還在前仆後繼、奮不顧身往上攀登的定西戰士,隨着這金鼓聲的響起,不多時,就如潮水一般地開始改而撤退了。不得不說,定西兵誠然精銳,從全線進攻到撤退,整個的轉變只用了兩刻多鐘。

這幾天已經見慣了定西軍的軍紀嚴明,啖高對定西部隊的進退轉換之速沒有吃驚,他下意識地仰頭看了看天色,白日當空,纔是午時前後,卻有另一個驚訝浮上他的心頭。

他身邊的一個親兵,和他有同樣的感受,把他的驚訝說了出來:“這纔剛到中午,唐兵怎麼就撤了?”

按照之前三日的攻城慣例,定西部隊向來都是從上午,一直圍攻到傍晚纔會撤退的,今天這會兒纔是中午,離傍晚還有半天的時間,定西軍卻就鳴金撤退,的確令人奇怪。

啖高這幾天在城上沒有下去過,白日接戰,夜晚巡城,着實累得夠嗆。

他放下手中的硬弓,取下了用來保護拇指的玉石扳指,一邊活動因爲射箭太多而生疼,虎口都快要裂開的兩手,一邊睜大滿是血絲的雙眼,眺望觀察城外的定西軍陣。

不多時,他的臉上躍現出了抑制不住的喜色。

“狗日的!三兩年中,三番兩次地來我朔方,當咱們朔方是什麼地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麼?這回趁着苟府君不在,又來偷襲,打了咱們三天!老子忍了三天,總算能讓老子出口惡氣了!擊鼓!召聚各部精卒,準備出城反擊!”

啖高左近的將校、親兵聽他在惡狠狠地牢騷過後,傳下此等命令,無不愕然,彼此顧視。

啖高一疊聲地催促親兵:“取我槊來!牽我馬來!老子要親自帶隊。他孃的,張韶是吧?肥的跟豬頭似的!也不瞧瞧自己的模樣,配穿那身銀甲麼?擱他那將旗下頭耀什麼武,揚什麼威,老子早就看不慣他了!今必將他生擒,砍了他的豬頭,煮湯給大家喝了!”

一個曲軍侯說道:“將軍,出城反擊?”

“你耳朵不好使,沒聽到我的命令麼?”

這軍侯是個有腦子的,被啖高責罵,並不生氣,他眼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說道:“可是將軍,唐兵雖撤,但他們撤得無緣無故,委實蹊蹺,這會不會他們久攻我城不克,而故意敗退,以誘我部出城的呢?我部如果出城反擊,豈不正中他們的下懷?”

廣牧縣北鄰黃河,因此定西軍的主攻方向是其城南。

啖高瞅了這軍侯眼,擡手往城南方向指去,說道:“看到了麼?”

那軍侯隨着啖高的手指,越過城下撤退的定西步卒,再越過護城河外的定西主陣,看到一隊隊的定西兵士,推着武剛車、輜重車等,趕着駱駝,正在主陣南邊數裡的地方佈列陣型,約有近千的定西輕騎和數百已然披掛完畢的定西甲騎,也在相繼往那個位置聚集而去。

這軍侯說道:“這是?”

啖高說道:“還沒看明白麼?唐兒爲何在陣南佈列車陣?只有一個可能,必是溫石蘭率部從漠中出來了!此我與溫石蘭合兵,內外夾擊,以大破唐兒、生擒張韶的良機是也!”喝令左右的將校、親兵,“還不速傳我的軍令?”

啖高先堅守廣牧,然後等到定西部隊久攻兵疲的時候,溫石蘭伺機率部出漠,與城中裡應外合,共擊定西兵的作戰方略,啖高身邊的諸將校、親兵都是知道的,他們遂不復再有異議,俱皆凜然應諾,趕忙或去別部傳達啖高的命令,或歸本部選揀精卒,預備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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