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鬥臺上,吳衝看着古云這般雲淡風輕、少宗之位唾手可得的模樣,儘管早已習慣,但胸口還是燃起了熊熊怒火。那怒火讓他恨不得立馬衝上去把古云撕成碎片,好把他十幾年來所受的輕視、屈辱全部還給對方,但僅剩的理智讓他沒有那麼做,過了好一會他才平靜下來。
而這段時間,古云已是來到武鬥臺上,看着平靜下來的吳衝,淡淡說道:“你很激動?原來你還抱有希望,真可憐。”言語中盡是對吳衝的不屑。
這等辱人的話語任誰聽了都無法忍受,更何況性格本就暴戾的吳衝。
剛平靜下來的吳衝雙眼瞬間變得血紅,精悍的肌肉微微鼓起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粗了一圈,他喘着粗氣,陰厲道:“你以爲你贏定了嗎?你以爲我還是以前那個吳衝?我告訴你,今天我必將所有的屈辱送還給你。”
“你配嗎?”古云微微仰起頭,悠悠道來。
“轟”吳衝再也忍不住了,右腳狠狠一跺地面人便如炮彈般射向古云,所過之處留下一陣音爆聲,二十餘米的距離對於二人的實力來說眨眼及至,當吳衝那帶着恐怖力道的拳頭轟向古云的時候,古云好似還沒反應過來似的,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
不容吳衝多想,拳頭已是轟在了古云身上,然而殷紅鮮血迸射的畫面沒有出現,古云的身影淡去,原來吳衝轟擊的不過是古云的殘影,他本人已在十丈之外了。
吳衝眉頭一挑,意外道:“你居然躲開了。”話中之意並不是說古云躲不開他的攻擊,而是按他對古云的瞭解,對方不會躲避應該與他正面交鋒纔是。
古云依舊是那般雲淡風輕,“我說過,你不配。”
到如今,就是看臺上的人都已是看不過去,一些年幼之人更開始咒罵起古云來,不過還未說完就在長輩們嚴厲的眼神中把話給憋了回去,他們雖然也不喜古云的作爲,但這畢竟是玄陰宗的地方,不好讓門下弟子過分的言論。
李居然靜靜地坐在看臺上,很安靜很安靜,只是眉頭卻是越皺越深。
李居然的左手邊坐落的是玄陰宗的大長老,也就是吳衝的爺爺吳青堂,此時他同樣很憤怒,不過很快這憤怒便轉變成了無聲的冷笑,瞟了一眼坐於宗主右手邊的三長老邊容,便繼續關注臺上發展。
今日這場比斗的勝負其實早已定下,李居然知,吳青堂知,但古云的師尊邊容不知,對於古云今日的表現他很是意外,心中嘆息。古云雖然是他養大,並教其修行,古云對他也很敬重,很聽他的話,可唯獨這份驕傲古云放不下。
武鬥臺上,吳衝已經出離了憤怒,嘶吼道:“我是武聖境,你也是武聖境,憑什麼不配和你一戰。”
“因爲你從來沒贏過我,以前沒有,今天也不會有……我們不在一個層次,你認輸吧。”古云短暫的停頓後,說出了一句讓吳衝噴血的話語,也將吳衝整個點燃了。
“咔吧”吳衝緊握的雙拳因爲過度用力傳出骨骼碰撞的聲響,指甲更是嵌入掌心的皮肉之中,鮮紅的液體在指縫間如同小溪般流淌,然後滴落臺上,形成朵朵小紅花。
吳衝猛地直視古云,恨恨道:“古云,你好狠,竟然想破我武道之心,讓我以後再難寸進,若非我已突破,豈不真要被你廢去。”說着一股比方纔強橫近十倍的氣勢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第二步!戰靈之境!
看臺上不少勢力的強者不禁驚呼出聲,更有甚者更是刷的站了起來,面露震驚之色,而玄陰宗那些不知情的長老同樣如此,甚至比他們還要震驚,因爲他們對古云二人太瞭解了,實在是沒想過吳衝會先古云突破。
邊容看了看吳衝,又轉頭看了看面色平靜的李居然和麪帶笑意的吳青堂,似是明白了什麼,嘆息一聲。
不容衆人多想,武鬥臺上吳衝已經再度衝向了古云,同樣是揮拳出擊,但這一次的速度、拳勁卻不知比之前暴烈了多少倍。
對於吳衝的誤解,古云並不想解釋,難道和對方說我真的是不屑跟你打,並不是要破你道心,這話恐怕除了邊容無人會信。
吳衝的突破,讓古云略感意外,但瞬間便是收斂心神,不過此時吳衝的拳頭距離他的面門只有三寸之隔,如此短的距離已不容他反擊,只得揮掌封擋。
“嘭”拳掌相觸傳出一聲沉悶的碰撞聲,同時古云身子暴退開去,雙腳嗒嗒的踩在石臺上,用以卸去體內恐怖的力道,而右臂已是裸露在外,臺上衣袖的殘片飄飛。
這一擊,吳衝佔了先機,古云又是被動防禦,來不及運轉太多的真氣,完敗。
在衆人眼中這是意料中的結局,哪怕古云是全力防禦,他們也這麼認爲,因爲古云只處在第一步的巔峰武聖境,而吳衝是初入第二步的戰靈。這雖然只是一個境界的差距,但這差距確是如天塹般橫隔了第一步和第二步,他們已然認定古云敗了,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們震撼莫名。
看着古云的狼狽模樣,吳衝心中這十幾年來的鬱氣一掃而空,狂笑道:“被打敗的滋味如何,很不好受吧,不過,這只是開始。”
古云甩了甩髮麻的右臂,淡淡道:“敗的人是你,從你借獸核凝鍊成戰氣的那刻你就已經敗了。”
聽此,吳衝的笑聲戛然而止,冷哼道:“以己身戰意凝鍊戰氣豈是那般容易的事,我在這道門檻上卡了整整五年都未曾看到絲毫門徑,再說了,獸核凝鍊的戰氣未必就不如戰意凝鍊的戰氣,我又何必再浪費時間。倒是你,驕傲的你應該不會放棄吧,我很樂意看着你永遠停留在武聖境,那樣我會很開心、很開心。”
古云輕笑一聲,“你不用激我,這根本沒有,何況我已經成功了。”
“什麼,你成功了。”吳衝驚叫道,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但很快就被不信取代。他很清楚憑己身戰意凝鍊戰氣的難度有多大,百萬修行者都未必出一個,他不信古云會成功,而古云先前的狼狽模樣更是讓這份不信更加堅定。
不說吳衝不信。臺下衆人大都也不相信,唯有李居然和邊容的眼睛明顯亮了幾分,他們二人信了。
古云見着吳衝的神情變化,傲然道:“你很幸運,我雖然已經開始凝鍊戰氣,但畢竟沒有凝鍊完畢,還需要些時日,所以我如今任然是武聖境;可是,你同樣很不幸,因爲你會敗在武聖境的我手中,唯一的不同是你這次不會敗的向從前那般悽慘而已。”
古云前面的話讓吳衝震驚之餘也鬆了口氣,只要古云沒有突破,那勝利依舊牢牢掌握在他的手裡,只是後面那句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本來他雖想借此機會殺死古云,但礙於宗主李居然的警告他不能那麼做,也不敢那麼做。可現在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一旦有機會他一定會“失手”把古云殺掉,他的屈辱只能用古云的血來洗刷。
吳衝不想再廢話下去,不然他會瘋掉的,只見他張口一吐,一道赤芒從其空中射出,在其身前突然變大,化作一把赤色長刀被其握在手中。
這口刀是吳衝成爲戰靈後的本命之兵,平常便收于丹田之中以戰氣蘊養,兵蘊丹田,這也是成爲第二步強者的標誌之一。
長刀在握,吳衝豪氣大增,將李居然的警告完全拋之腦後,戰氣涌入長刀,刀身赤芒暴漲,一頭神駿的豹子在程亮的刀身上浮現。
王獸火雲豹,古云面色凝重了起來,自儲物戒指內取出一杆銀亮長槍。槍長一丈,槍柄有碗口那麼粗,三菱槍頭鋒芒無限。
凝鍊戰氣只有兩種途徑,一是靠己身戰意和真氣融合凝鍊,另一種就是憑藉妖獸獸核的力量和真氣融合凝鍊。
前者凝鍊想要成功很難、非常難,可若是成功凝鍊出戰氣,那戰氣的威力至少會是最普通戰氣的五倍,隨着己身戰意的提升,戰氣的威力也會隨之增強,有着極大的成長性。
至於後者,戰氣的威力根據妖獸獸核力量的不同也是不一,獸核越強威力越大,當然失敗的機率也不小,就威力而言並不一定比第一種凝鍊的弱,只是沒有那種成長性,很難有所提升。
王獸便等同於戰王之境,比在場所有人都強,就是李居然也不過是一隻腳邁進戰王境界而已。而火雲豹更是王獸中的佼佼者,吳衝以此獸凝鍊出的戰氣定然遠超普通戰氣。
此刻,古云已經輕鬆不起來了,他的驕傲不容許他輸。就算對方高他一個境界,但他不能輸,不能輸給一個曾經在他手下敗了無數次的人。
看臺上,邊容完全想明白了,這是李居然一手策劃的一個局,因爲大長老吳青堂絕對拿不出火雲豹獸核這等東西給吳衝用,他有些不安地對身旁的李居然說道:“宗主,這樣做太激進了,我怕雲兒他承受不住啊!”他沒有代古云認輸,因爲他知道即使他這麼做了古云還是會戰下去。
李居然看着臺上那驕傲是身影,嘆息道:“我又何嘗想這樣,可他若再這樣下去,只怕會毀了他一生,敗的越早越容易走出來,你應該明白。”
邊容嘆息一聲,無力的坐着,看上去蒼老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