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遠鎮差點驚呼失聲,他明明只是心中起了想突破封禁的念頭而已,還沒有打算付諸於行動,怎麼這樣都能引起禍鬥意志的注意?
禍鬥什麼時候已經達到這樣神通廣大的地步了?只是在心裡僅僅想了一下也會被它所感知得到?
然後,邰遠鎮就發現,禍鬥意志所鎖定的的目標好像並不是他。
雖然可以降臨禍鬥分身的空中旋渦的確是出現在他們的頭頂的上空,但邰遠鎮並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氣息,他可以敏銳的感覺到,這次禍斗的鎖定的目標偏離自己有十幾丈之遠。
邰遠鎮瞳孔一縮,十幾丈外站在的正在張山。
引起禍鬥意識並就要降臨的,竟是張山?
這怎麼可能?以張山的境界,怎麼可能引起它的注意?
邰遠鎮一時間心中滿是不解和難以置信,但眼前見卻是事實。
他的心中不由的五味雜陳了起來,從動手至今,一直小心壓制着自身的境界,防止將禍鬥引動,卻不料到,最後招來禍斗的居然是張山,這小子難道是歸元境的強者?之前同樣是壓制着自身的修爲?
張山擡頭向空中望了一眼,卻沒有半點收斂氣息的意思,繼續推動着自己的氣勢不斷攀升,不疾不緩的破入了歸元境的邊緣。
而他手中的藏鋒,劍鳴聲再次響起,而且越來越響亮。
南若離向張山望了一眼,明瞭了他的想法,眼裡露出堅定之色。
然後,他身周的朵朵真炎忽然猛烈的燃燒起來,而且越來越多,她的法域也瘋狂的暴漲着,環繞着邰遠鎮的後方,一看就知道她打的是遲滯對手的主意。
邰遠鎮臉色發白,忽然知道張山想要做什麼了。
“瘋了!你們都瘋了!”無比的絕望讓他不禁厲叫了起來。
這時,空中禍斗的氣息已經凝如實質,如漩渦也到了臨界點,然後空中破開了一個虛空黑洞,一個巨大的血紅色豎瞳出現在黑洞之中。
無比恐怖的禍鬥意志從豎瞳中散發出來,降臨在下面的大地上,冰冷地掃視着全場。
就在這一刻,張山瞬間就收起了寂滅乾坤,而他的的氣勢也瞬間從歸元境的邊緣回落到陰陽境中階。
以此同時,他施展虛空星羅步,剎那間從原地消失,然後出現在邰遠鎮身旁半丈之內。
電光火石之間,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忽然就出現了一個深坑,原來的泥土、砂礫和雜草都全部消失不見,彷彿這裡本來就有一個深坑一樣。
毫無疑問,就在剛纔一瞬,禍鬥就以無聲無息的攻擊湮滅了那裡的一切東西。
發出這一擊後,如萬載寒冰一樣的禍鬥意志剎時向四面八方擴張,張山與南若離立刻就感到它的意志掃過自己的身體,但卻是將他們視若無物。
兩人心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剛纔是最危險的時候,而逃過一擊的張山,現在的境界已經恢復到了陰陽境,自然不會引起禍斗的注意了。
而這時,邰遠鎮心中卻是驚懼欲狂,他知道張山拼着躲避禍鬥一擊也要引來它的意志,肯定是爲了要對付自己。
而南若離的真炎法域在剛纔更是全力出手,壓制着自己不能第一時間就抽身逃走,然後到了禍鬥意識降臨後,他除了儘量收斂自己的氣息,根本就不敢亂動。
作爲真正的歸元境,儘管壓制住境界,但仍然有可能被降臨的禍鬥意志所發現,然後招來雷霆一擊。
空中的巨瞳轉動着,虛無的視線掃過全場,無論九原軍還是邰家軍的戰士,都僵立在原地,動彈不得,而心中都是無比清晰的感覺到自身的渺小和那個意志的予取予奪。
禍斗的意志掃過邰遠鎮,他只感口乾舌燥,就像等待生死審判一般。
可是,張山冒險一博就爲了此刻,怎麼可能現在什麼也不做?
他向着若離望了一眼,然後吐氣開聲,一聲大喝,藏鋒驀然橫掃而出,宛若天地傾覆的力量向着邰遠鎮狂掃而來。
邰遠鎮心中將張山的祖宗十八代都咒罵了個遍,儘管知道對手本來就是打着這種主意,但事到臨頭仍然讓他憤恨欲狂。
他就算以秘法壓制等級,但在禍斗的注視之下動手,自己隱藏住的境界恐怕很難矇混的過關。
邰遠鎮對張山這一劍根本不敢硬接,身形一閃只能向着遠處暴退。
然而張山速度遠超邰遠鎮的意料,藏鋒帶着凌厲的殺意,如影隨形的緊追不放,手中的重劍更是接連的斬出。
每一劍斬出,看似遲緩無比,但每一劍都凝重如山,又如驚濤拍岸。
邰遠鎮如果想要無損的接下,恐怕他真實的境界絕對就瞞不過禍斗的意識,因此他只能拼命的躲避着,一記都不敢硬接。
而南若離也如一道急掠而過的烈焰,在另一側夾擊着邰遠鎮,隔斷了邰遠鎮向軍營方向的逃路,顯然不會讓他衝進亂軍之中遠金蟬脫殼。
邰遠鎮只能直線的向前逃,差點咬碎了牙齒,對張山的恨意真是傾三江之水也洗刷不掉了。
而空中巨瞳彷彿感到有什麼不對,遲遲的沒有散去。
那道冰冷的意志在戰場上一遍遍來回掃描着,邰遠鎮一邊逃一邊還拼命的壓制着修爲,害怕一不小心就泄露出一星半點的歸元境氣息,真是苦不堪言。
邰遠鎮只覺得自己就徘徊在地獄的邊緣,隨時都可能掉落下去,然後像那個深坑原來的泥土一樣化爲虛無。
就在此時,邰遠鎮身周出現朵朵真炎,虛浮在空中,與他的驚濤拍岸法域猛然的撞擊在一起,水火兩種相反的法域相互衝擊之下,瞬間就破裂了開來。
邰遠鎮身形忽然一滯,張山藉此機會,已經越過他的身形,然後回身攔在他的面前。
張山眼底暴起一抺閃光,氣勢沉凝如海,雙手持劍,無比凝重的向前一劍斬下,異常的緩慢,就如雙手持着萬鈞之重一樣。
邰遠鎮此時再也無法閃避,他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長刀橫掃而出,剎那間在藏鋒上不知轟擊了多少刀,終於將張山此劍接了下來。
而他心中卻是沒有一點的高興,而是臉色蒼白,驚懼莫名。
就在剛纔這一擊中,他不得不竭力出手,雖然最終沒有用出歸元境的實力,但氣息卻是再也控制不住,泄露出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