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對手已經再不能按常理論度後,邰遠河暫時沒有打算再次出手,他現在已經看出來,對手明顯己經在境界上有了新的突破,才使得他的這一絕技無功而返。
而張山已經不知不覺中,與他的距離已經縮短了一丈。
邰遠河眼中凝重,能在他不注意中縮短距離,可以看出現在張山的身法速度並不比他慢,甚至還可能略快一線。
邰遠河心中不安,這將會很麻煩!那意味着如果一不小心,他自己就可能被張山這小子纏住,那時要再採取對付邰遠鎮的那一招,引來禍斗的意志,那麼就是同歸於盡的局面了。
這當然不是邰遠河願意面對的局面。
他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向着張山一揮,就見數道青色光帶憑空出現在他的身旁,環繞着他的身旁旋轉不休。
光帶隨後急旋起來,頭尾相銜形成環狀的光圈狠狠的向中間猛收,如一圈繃帶一樣向着張山整個人箍去。
這是邰家秘技的絕元法域的衍生變化,邰遠河沉浸這麼多年,絕元法域在他手裡有着諸多的變化。
青色光帶光芒大漲,化虛爲實,與張山身上的護體真元碰撞在一起,然後將他牢牢束縛住。
張山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具木乃伊一般。
看着這一招的成果,邰遠河雙眉舒展,眼中露出了一絲喜色。
然而一股毀滅一切的意志從張山身上升起,纏在張山身上的青色光帶猛烈的震顫了起來,隨即在恐怖的張力下寸寸崩裂。
一時之間,無數青色光點被炸得漫天飛舞,如同繁星墜落,將這幾十丈方圓內映得絢麗無比,同樣也將邰遠河的面孔映得忽明忽暗。
邰遠河目光含煞,忽然一揮衣袖,對着張山另一個方向就生出了一條青色光帶,細看之下,這條光帶中包含着無數青色光線,相互交織在一起,旋轉和穿梭着。
這些青色光線是邰遠河的秘技青穹裂的另一種形態,每一道光線中都蘊含着恐怖的威力,它們如同蛛絲一樣,而遊動範圍長達數百丈,因此相當於在張山身外佈下了一道長達數百丈的柵欄。
這道青色柵欄將雙方的戰士直接分開,九原軍那些普通戰士的攻擊在青色柵欄之前毫無作用,而柵欄上散了出的危險氣息也讓他們不敢去追殺邰家潰逃的戰士。
張山和南若離自然是不懼這種程度的真元封鎖的,但普通戰士闖進去就是有死無生,將被切成碎片,甚至夜星遇上也會有麻煩。
看邰遠河的意思,竟是打算鳴金收兵了。
他站在原地,真元涌動之間,維持着這道青色柵欄與張山對峙着,片刻之後,邰家的戰士都已迅速的脫離了戰場,向着大營撤離。
邰遠河維持着青色柵欄,緩緩的後退。
張山並沒有動手,也沒有追擊,不過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抺冷笑。
邰遠河的心底涌起了不安,他現在的動作,已經表示出了示弱,意思就是不打算與張山再打下去了,但看對方的神色,卻不會就這樣放棄。
不過對方接下來想做什麼,邰遠河暫時預料不到,他打算回大營後,整頓隊伍,同時將營中的防禦級別提到最高。
邰遠河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就在當天深夜,邰家的大營就出現了狀況。
時間已經過了半夜,然後陸行艇倉庫那裡突然火光沖天,連串的爆炸聲驚醒了整個基地。
在黑夜裡,那熊熊燃燒着的火光直衝天際,最高處的火舌都好像要燒到了低垂的雲層。
邰遠河根本就不曾入睡,而是在自己的大帳中看着從聖域中送來的各種消息。
得到大營失火後第一時間就衝出大帳,來到了運輸倉庫那裡。
而讓他眥目俱裂的是,此刻大半個陸行艇倉庫都已經被烈火吞沒,一艘艘陸行艇正接連不斷地燃燒並爆炸着。
邰遠河只覺得一口怒氣塞在胸口,眼前更是發黑。
他一眼就看出來,以這種火勢就連他也救不了,整個陸行艇倉庫已經徹底的完了,而邰家軍的機動運輸能力也已經毀於一旦。
只是,陸行艇的倉庫中防火措施非常嚴格,向來有重兵把守,怎麼可能輕易起火?
而且起火後迅速的漫延到了不可救的程度,這可是很不正常,毫無疑問這是有人蓄意縱火。
當他的腦子清醒過來,得出這個明顯的結論之時,他的目光正好被一個身影吸引住了。
那個身影一點也沒有掩飾,就這樣大模大樣的離開軍營,正向荒野中走出。
那個身影邰遠河燒成灰也認得,正是張山!
邰遠河憤怒欲狂,電射而出,向着張山追去。
張山顯然沒有急着離開,邰遠河片刻之後就追上了他,將他攔了下來。
張山臉上曬笑着,絲毫也沒有幹了壞事的自覺,他直視着邰遠河,寂滅乾坤開啓,身上的氣勢瞬間就達到陰陽境的巔峰,差一絲就可以破入歸元境。
他好整以暇的笑道:“怎麼,邰二長老終於下定決心,要和我全力打上一場麼?”
邰遠河感受着張山身上的氣息,目光卻是陰沉不定,他知道,只要張山願意,隨時都可以得時提升到歸元境,引來禍斗的意志。
這個混蛋,是吃定自己不敢全力出手了……
邰遠河臉上肌肉扭曲了起來,拳頭捏得咔嚓作響,看起來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張山雙手抱着胸前,等了片刻,見邰遠河始終也沒有出手,於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如果邰長老不敢打,那我就走了哦,看那天有空再過來拜訪。”
說着,就這樣直直的從邰遠河身邊走過,消失在荒野的夜色裡。
直到張山遠去後好一會,邰遠河都一動也沒有動。
他是邰家嫡系出身,很久這前就大權在握,實力更是達到歸元境高階,而且還有一絲衝擊武尊的希望,在聖域各大家族門人中,邰遠河也算是立於巔峰的人物。
然後,他的獨子死於張山的手中,算是近年來遭受到的最大打擊。
而這個張山,不過是個出身於蒼穹大陸的低賤小子,蒼穹大陸的頂尖門派在聖域的大勢力面前不過是蟻螻而己。
但正是這個出身卑微的小子,卻讓他束手無策、臉面丟盡。
張山的目的己經很清楚了,不斷重複今晚的偷襲,如果不能阻止他,邰家這支大軍將會被一點點的消耗掉。
夜幕下,邰遠河靜立不動,心中的恨意不可歇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