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兩人的好好過日子根本不是一個意思,自然就談不攏了,蘇重目光定定的在明珠的臉上停留了許久,確定在她臉上看不到他想看的表情,輕嘆了一口氣:“你說的對,我們彼此都需要再冷靜一段時間”

“需要我讓春景給爺收拾隔壁的屋子嗎?”既然說要冷靜的話就不適合再睡在一起了,舒姨娘和梅姨娘都要走,她當然不會在讓他去睡姨娘的話,所以就問了他要不要歇在隔壁。

明珠說完,就覺着蘇重的表情似乎難看了一點:“不用了,我歇在書房。”

聞言,明珠點了點頭沒有什麼意見,蘇重的書房就是一個小院子,有專門的一間屋子供他休息。

見她沒有任何挽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蘇重頓感無力,這個女人真的曾經喜歡過他嗎?如果真的喜歡,那她的喜歡一定跟他所認爲的喜歡不是一個意思網遊之裝逼被雷劈。

越想他就越覺得在明珠的反應下他就像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一樣,乾脆就甩袖走了,明珠在後頭看着,覺得雖然要冷靜,但是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就添了一句:“等會我就讓春景把爺的衣裳送到書房去。”

蘇重的背影頓了頓,出屋的步伐似乎變得快了幾分。

春景進屋聽到明珠讓她收拾老爺的衣服,嚇了一跳,分不清上次被打嚴重些,還是蘇重要搬離如意院嚴重些。

當然從她的內心來說,自然是希望蘇重別拿明珠出氣,冷處理更好,但是就怕明珠心裡頭不舒服。

但是看到明珠一臉隨意,完全沒有任何傷心的跡象,她又覺着自己的擔心多餘了,老老實實的收拾了東西,明珠在一旁選了不少進箱籠。

春景看着滿滿的箱籠,啞口無言地感覺頓時涌了上來,別家出了這種事都是給老爺少裝些衣物,這樣缺什麼的時候說不定老爺還會上上房一趟,但是自家太太的樣子就像是要讓老爺在書房過年了似的。

見明珠還要填東西,春景側身急忙攔住了:“太太,雖然舒姨娘要被送出府了,梅姨娘也被禁足了,可是府裡的小妖精可不少,你塞那麼多東西,要是老爺以爲你是讓他在書房久住,一生氣又有小丫頭爬牀怎麼辦?”

明珠的手頓了頓:“你說的是,我本來是擔心他衣服不夠穿,如果讓他誤會了我讓他不再回如意院就不好了。”

想了想,明珠就開始往外撈衣服,最後留了五件在箱籠裡面:“你看現在怎麼樣?”

“要我說不如就放一件,這樣爺一定能明白太太的意思。”春芽插嘴道。

明珠搖了搖頭,是她提出冷靜的,現在又服軟算是個什麼意思。再說她說冷靜是認真的,不止是蘇重她也是,剛開始還好蘇重要的不多,整個蘇府要的也不多,但現在蘇重明擺就是一個貪心的人,欺負這時代離婚是件困難事,就想問她要其他,他也不想想,她就吃了他家的飯,白天要幫他照顧孩子,晚上要被他咬,付出的都過多了,他竟然還想着在她心裡的三畝小田上搶佔耕田,他倒是想的美。

想完,明珠就往箱籠裡放了一件冬天的披風:“就那麼拿過去吧。”

春景愁眉苦臉地看着那件鎖了貂毛的襖子,瞪了一眼春芽:“若不是你開口,太太定不會放這件襖子進箱子。”

春芽一臉無辜:“我不是順着你的話說的。”

明珠笑了一聲:“好了,別吵嘴。我放衣服跟誰都沒有關係,我有我的打算,你們送過去就是了。”

箱子擡到書房,蘇重寫了一副字,覺得自個心情恢復了往常的平靜,纔開了箱子。

看到箱子裡的東西,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他前腳一走,她後面就跟着送了一個箱子,他還想了想這箱子裡面會是什麼東西,現在看到是普通的衣物,就覺着自己有些可笑,至於那件披風,在他看來就是兔子被逼急了,所以朝他呲了呲牙。

如果會被一隻兔子威懾住,他也不會跟她挑明一切,讓她別那麼犯懶,仔細考慮考慮以後的日子。

……

在院子裡養病的周青青聽到丫鬟說蘇重搬出瞭如意院,眼眸一亮,但想起明珠的手段,在加上蘇五姑防賊的眼神,心就冷了冷,她現在只期望能早點說服蘇五姑,千萬別回到鄉里,在那她就是嫁的再好最多也只是嫁給個家裡是青磚瓦蓋的,哪像在京裡,聽着身邊的人說着京腔,她都覺得她跟以前不是一個樣了梟女。

“你說舒姨娘要被送出府去?”周青青給丫頭塞了一塊銀角,“我在這屋裡頭閒的骨頭都要散了,你再多跟我說說外面的事。”

那小丫頭拿着銀子,笑不見眼:“聽說是老爺不喜歡舒姨娘了,所以要把她送出去嫁人。”

周青青愣了愣:“她都當了表哥的妾了,還能嫁人?”

小丫頭點點頭:“妾本來就是跟我們這些奴婢一樣,主家不高興了就拿出去賣了,再說舒姨娘又沒又生少少爺小小姐,老爺不喜歡她嫌棄她吃閒飯賣了也是正常。”、

聞言,周青青略微失神,她原本還想過如果實在做不成主母,她就是當個妾都比鄉下那些正房太太過得自在,但是聽到小丫頭那麼一說,那一點心思立刻就縮了回去。她又不是比誰差,憑什麼她就得當等同奴婢的妾,她不止要嫁到京城,還要當正房太太。

不過,嫁給誰就是一個問題了。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短板的,她才貌樣樣不差,就是差一個身份而已,當初把目光放在蘇重身上那是因爲他算是最容易的,要是其他的京官就是喪了妻也不會願意娶她。

但總有辦法的,只要留在京城,她就一定能找到機會嫁給她想嫁的人家,有志者事竟成。

“對了,表哥怎麼會突然搬到書房,難不成是表嫂說了什麼不中聽的?”

小丫頭搖了搖頭:“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就聽說景侯府的景二公子上門找了太太說話,然後老爺回來後景公子就匆匆走了,之後老爺夫人關着門說了一陣話,老爺就搬去了書房。”

這話的意思簡單明瞭,不就是明珠出牆被蘇重當場捉住了嘛!

聽到這件事,周青青沒想着插一腳,倒是注意到小丫頭說的景公子:“景公子是侯府公子嗎?”

“奴婢是那麼聽說的。”

“他成親了沒有?”

小丫頭想了想:“奴婢也是聽說不知道是真是假,景公子比我們老爺還大上一歲,卻遲遲沒有娶親,聽說是身有隱疾。”

“隱疾?”周青青笑了一聲,那麼說應該是沒有多少姑娘願意嫁給他,反正她只是想過好日子,隱疾不隱疾的她不在乎,果真天無絕人之路,她才放棄了蘇重,就有另外的人送上了門來。

……

“姐兒,那畢竟是你的外祖母,是你至親的人,親人哪有隔夜的仇,夫人既然送了信過來,小姐就服個軟,跟夫人和好吧。”

玫姐兒撇了一眼王媽媽,自顧自地繼續手上練字,寫完一張王媽媽說的口乾舌燥停住了嘴,才緩緩道:“爲了不壞了外祖家和爹爹的關係,我都沒把事情告訴爹爹,都這樣了媽媽還想勸什麼,表哥想害死弟弟,祖母也站在他的那邊,媽媽讓我服軟,我卻不知道這個軟要怎麼服重生廢后翻身記!”

玫姐兒越說越氣,兩顆圓眼珠瞪得滾圓,見王媽媽還要在說話,脫口就擡出了明珠壓人:“若是王媽媽再不爲我和弟弟着想,我就告訴母親,讓她把你趕回王家。”

聽到玫姐兒叫明珠母親,王媽媽的臉頓時就苦了下來:“姐兒怎麼叫那女人母親,那女人可不是好人,她現在對姐兒和哥兒好,但是等她有了親生的孩子,第一個要除的就是小姐和少爺。”

對此,玫姐兒早就記在了心裡,哼了一聲:“那就等到她生孩子再說,王媽媽就不要多說這些了,小心琅哥兒聽到你說母親的壞話抓你的臉。”

她不讓琅哥兒去明珠那裡,他倒不會打她,但是會哭的讓她不知所措,但是對於王媽媽這些人,琅哥兒就是上手抓了,要是指甲被剪了,就會直接上嘴巴咬。

王媽媽嘆了一口氣:“老奴是看着姐兒和哥兒長大的,難道還會害你們不成,老奴也是擔心你們纔會說那麼多啊!”

“書上可沒有說誰看着誰長大,就不會害那個人,比起擔心母親,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如果你再這樣說下去,我就告訴母親,這樣你就會被趕出去了。”

玫姐兒說完之後,王媽媽果真閉了嘴不言。

得了清淨,玫姐兒又寫了一篇字,後面越寫越亂,就有些不高興地拿着一本書:“我去問大哥,今日學的內容,王媽媽你不必跟了,娟兒你跟着我去。”

王媽媽不想玫姐兒跟明珠親近,自然也不會想她跟雋哥兒這個庶子親近,但是玫姐兒剛剛都那麼說了,她心中也有氣,想着她吃了一次虧就曉得她的好了,就沒有攔她。

到了雋哥兒的屋子,玫姐兒揮退了下人,臉色一變就開始哭了起來。

雋哥兒見狀嚇了一跳,以爲是自己惹惱了玫姐兒,咬着牙表情看着比正在哭的玫姐兒還可憐幾分。

“二妹妹你快別哭了,要是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你跟我說,我一定會改的!”

玫姐兒抽泣地捂着臉:“你去把被子抱過來讓我……我捂上,不然就要被下人聽見了……”

雋哥兒依言把被子抱到了她的懷裡:“是不是下人給二妹妹什麼委屈受了,我去告訴孃親和爹爹,我偷偷的說,不說是二妹妹說的。”

玫姐兒打了幾個哭嗝,頓頓巴巴地說:“我就是找不到一個可以哭的地方,我就是……我就是想哭而已……”

雋哥兒輕拍玫姐兒的背:“怎麼會無緣無故想哭,一定是受了什麼委屈才想哭的,二妹妹你是不是想你娘了?”

玫姐兒點點頭,說實話她其實不是很想王氏,王氏去的時候她還小根本不怎麼記事,就記得王氏一直爲了生兒子,沒怎麼親近她。

但是又不知道除了點頭自己還能做什麼反應,如果娘還在的話,她至少不用擔心如何護着琅哥兒。

雋哥兒猶豫拿着帕子幫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孃親是個好人,若你喜歡她,她也會好好對待你的。”

“那是因爲她沒有親生的孩子,”玫姐兒紅着一雙眼看向雋哥兒,“等她有了親生的孩子,不止琅哥兒,連你她也不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