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晃得人眼前一片模糊。*
軒轅恪放下手裡的卷宗,默默的站起身,長廊外的侍衛依舊默默站着,鐵灰色的盔甲和頭盔在陽光下耀出了沉沉的白輝。
好幾日沒有再見到她了。
那日竟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來的?
許是那巴掌氣着她了,回來的半月有餘的時光裡,再也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她在躲着他,這倒是從來沒有的。
前幾日他去閣樓取幾本古籍,意外的看到她正坐在荷池邊,雙足*****的泡在清池裡。在激起的水花中,他看到了她的嘴角輕輕的彎起,笑得很甜的樣子。
只是,他清晰的記得,小時候,她的腳踝處是有一枚火紅的胎記的,那日卻沒見着,也許是距離的太遠,而沒有看清楚罷了。
見着煩,不見又念,他苦笑了一下,繼續埋頭在卷宗中。他倒是要儘快看完這些東西,晚上父王例行的要宴請大理的達官貴人,少不了,太子又要來問一些政治上的東西,而他就更要交際應酬。
承
此時的錦瑟正做於銅鏡前。
鏡子中女子的面容依然是模糊不清的。
女子人人都盼望有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容。
可是,那張面容就算要得起,也不見得你用得起。
用起事福,用不起就是
禍,是不甘,是哀怨。時常在想,我本是絕色,爲何偏偏還不如他人。我本是這般貌美,可爲什麼就這樣的廉價。
心的*****本是無止境的,得到的遇到,也許痛苦交織的恨淵就越深。
丫鬟杏子手裡捧着一件素雅的天水碧走了過來,也只是靜靜的站在身後,半晌沒有做聲。
直到錦瑟擡眸看她,她才躬身上前問,“郡主,你看這件合適嗎?”
“不要這件。”錦瑟凝眸思,“就那件黑色的天蠶絲,袖子口有蘇繡的那件。”
有次,她無意中看到了軒轅煙的那件衣服。黑色天蠶絲柔順如水,偏偏在袖口,腰身還有寬大的裙襬上秀上了血紅的邊幅。領口略開,能完美的露出鎖骨。
錦瑟雖不是軒轅煙,自然也是大家閨秀,對於王府中的禮儀自然能應付下來。所以直到現在,她還沒有出過岔子,就連杏子也沒有現端倪。
杏子很快就找來了錦瑟要的衣服。
裝扮後,錦瑟一身墨黑寬袖窄腰的薄紗長裙,兩彎柳眉輕輕點成了翠黛色,一張瑩潤的櫻桃小口也用最鮮妍的胭脂染成了兩瓣嫣然的桃花。
自從換了軒轅煙的面容後,錦瑟自負天資國色,很少濃施粉黛。
然而鉛華裝成的她另有一種描摹不出的雍容嫵媚,在跳動的燭焰下
,彷彿一段浸在水中的美玉。
“郡主,這衣服是很美,可是,在那種場合……”杏子有些質疑的問。在她的記憶中,郡主一向在外人面前爭強好勝,每每有外客到來,也必定着衣莊重,今日委實有些不像她的風格。
“無妨。”錦瑟打斷了她的話。
她要的就是這種搶眼的效果。
有很多東西她不得不在乎。
有很多東西她又必須不在乎。
女子之間的鬥爭,自古就是見縫插針,就連普通的着裝也不會放過!
她知道今天會有哪些人來,她要比下哪些女子。她知道今日會有哪些人來,至少,她要軒轅恪在見不到燕如雪的時候,眼中只能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