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尾景虎是在津川家的忍者口中得知蘆名家兵勢的具體動向的。
事實上,黑川城這會兒已經被攻陷了,只是蘆名盛氏等人還不知道而已。早在一天之前,針生盛幸便在夜裡偷偷打開了城門。
當長尾景虎帶着長尾家的兵勢衝到黑川城的時候,蘆名盛舜和蘆名氏方等人都還是一臉懵B。而當針生盛幸笑着出現在黑川城天守的時候,蘆名盛舜打死也不敢相信前倆天還信誓旦旦出謀劃策的針生盛幸居然轉眼就把自己等人給賣了!
剛剛攻下黑川城,長尾景虎便得知了蘆名盛氏已經從米澤城撤退的消息。於是長尾景虎趕緊帶人往豬苗代城趕,這是金上盛備建議的,因爲金上盛備猜測蘆名盛氏有很大的可能性選擇這條路。
不過纔剛剛走到一半,津川家的忍者便來彙報了蘆名盛氏的具體行蹤,慶幸之餘長尾景虎也趕緊帶着兵勢掉頭在摺上原佈下了陣勢,就等着蘆名盛氏的到來了。
......
摺上原,長尾景虎一方本陣設立在河東砦與豬苗代湖之間的平原地帶,這裡是摺上原的中心地帶,堵住這裡除非蘆名盛氏想要掉頭,否則是無論如何過不去的。
長尾家的前陣爲吉江城城主吉江常陸介宗信的300農兵,接着次陣是柿崎城城主柿崎和泉守景家的100騎馬隊,三陣爲栃尾城城主本莊美作守實乃的200人。
側翼則分別是左翼是不動山城城主山本寺伊予守定長的300人和北條城城主北條丹後守高廣200人。右翼則是揚北衆鳥板城城主中條越前守藤資、大葉澤城城主鮎川信濃守清長等人的800人。
本陣除了長尾景虎自身的旗本衆和側近之外還有宇佐美駿河守定滿和齋藤下野守朝信等人。
而正當蘆名盛氏以爲長尾家的兵勢就要這樣攻過來的時候,一名背插長尾家靠旗手持長槍的魁梧男子卻突然快步走到了近前,“本家當主長尾越後守殿敬告貴方蘆名殿,本家願與蘆名家進行公平的對決,現給爾等半個時辰的時間佈陣,半個時辰之後本家將發起攻擊!”
說完,魁梧男子掉頭就走,而走出倆步之後,男子又猛然回過頭,用手中的長槍遙指蘆名家軍陣大喊道“希望蘆名家也是有勇士的,蘆名殿的首級就由我小島彌太郎來討取吧!”
“咕嚕!”
小島彌太郎氣焰囂張的一番話還真將蘆名家的人給嚇住了,不過很快蘆名盛氏就反應了過來,長尾景虎居然給自己時間佈陣,而不是突然發起攻擊?
要知道,蘆名家的兵勢剛剛爬過磐梯山,正是筋疲力盡的時候。如果長尾景虎現在指揮兵勢殺過來的話,恐怕只需要一個衝鋒,那麼蘆名家的這三四千烏合之衆就會瞬間潰敗了。
“都愣着幹什麼,立刻整備兵勢佈陣,抓緊時間休息!既然敵人選擇了仁慈,那還不珍惜機會?”蘆名盛氏對着身旁一羣無動於衷的家臣大吼道。
聽到蘆名盛氏的話,一干傻了眼的蘆名家家臣頓時反應了過來,連忙開始組織麾下的兵勢佈陣,抓緊時間休息一下。
相比於蘆名家的忙碌,對面的長尾家就有些氣定神閒了。
齋藤下野守來到長尾景虎的馬前一臉疑惑的開口道“主公,爲何不一鼓作氣衝過去,反而要給敵軍喘息的機會?”
長尾景虎目光堅定的回答道“乘人之危並非義舉,本次與津川家共同攻擊蘆名家本就違背了大義。蘆名家敗軍潰退至此,本家願意給蘆名盛氏一個公平對決的機會!”
“這,也算是爲了本家心中的大義吧!”長尾景虎擡頭望了望天,三句不離傳說中的大義。
齋藤朝信和身旁的宇佐美定滿有些蛋疼的對視了一眼,自家的主公怕不是修佛修傻了吧?打仗能贏就行,明明就是一個衝鋒的事情,搞得這麼複雜!
齋藤朝信今年23歲,還沒有闖出“越後鍾馗”的名頭,相比於其他長尾家家臣來說還是個愣頭青,而且剛剛出仕長尾景虎沒多久,還不太清楚長尾景虎的性格。
一旁的小島彌太郎則不一樣,看向長尾景虎的眼神中充滿了炙熱,這是一種對偶像的崇拜!
小島彌太郎是長尾景虎的小姓出身,身材魁梧其貌不凡,在長尾家中是公認的武勇第一人,深受長尾景虎的信任。而其在歷史上還有一個“鬼小島”的名號(信野14、15都有這個戰法),川中島之戰中武田家大將山縣昌景更是贊其爲“華實兼備的勇士”。
很快,一名偵番來到長尾景虎的馬前彙報道“敵軍已經布好陣勢,初步確認爲魚鱗陣!”
“呵!”長尾景虎身旁的宇佐美定滿頓時嗤笑了一聲,“本家擺出鶴翼之陣,對方便以魚鱗還擊,這是要死守的態勢啊!”
“看來蘆名盛氏已經怕了!”齋藤朝信也在一旁補充道。
不怕不行啊!
蘆名盛氏現在是有苦難言。雖然長尾景虎給了自己半個時辰的時間佈陣和修整,但是蘆名家足輕的士氣纔是最讓人頭疼的地方。
事實上在長尾家兵勢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一倆百農兵悄悄的逃離了蘆名家的軍陣,直到軍目付和武士們砍殺了一二十個人之後逃跑的趨勢才止住了,但是足輕們的士氣已經低迷到了谷底。
即便勉強布好了朕,蘆名盛氏也不認爲自己能夠擋住長尾家的攻擊。
蘆名家選擇的是魚鱗陣,一種比較剋制鶴翼陣的陣勢。鶴翼陣一般爲佔據優勢的一方全軍突擊時選擇的陣型,優點是能夠很快包圍敵軍,缺點則是如果兵力不足的話很容易被敵軍集中優勢兵力突圍。
而蘆名家選擇的魚鱗陣則是一種收縮防禦的陣型,顯然蘆名盛氏是寄希望於憑藉蘆名家兵勢數量上的優勢儘量當主長尾家的攻擊,然後再伺機想辦法撤退。
蘆名家前陣爲巖山城城主穴澤新左衛門俊光的500人,次陣左翼爲松本圖書助的600人,次陣右翼爲慄村盛重的400人。本陣則是蘆名盛氏的1000人,本陣左翼爲長沼盛秀的400人,本陣右翼則是河原田盛賴的500人加上山內舜通的600人。
“主公,長尾家的前陣已經開始行動了。”半個時辰之後,蘆名家本陣內,一名偵番滿頭大汗的衝了進來對着蘆名盛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