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養鬼池就類似於養蠱,只不過養蠱是用成羣的動物或者無數的蟲子,而養鬼則是用不可計數的魂魄。
讓成羣的動物關在一起,不給任何吃的,只能彼此廝殺吞噬。
活到最後的動物,便是這種動物的王,也是蠱。
比如狗中的獒,貓中的猞猁,老虎中的彪。
蟲子也是一樣,無論是用蛇、蟾蜍、蠍子、螞蟻或者蜈蚣,都是一個道理。彼此廝殺吞噬,果腹的同時,也吸收了對方的毒液,讓自己的毒液更加的毒、更加的快。
到了最後,剩下的毒蟲就是天下至毒,同類中無一能勝。
當然了,養蠱的成功率並不高,因爲同類之間絕大部分的能力相當,彼此廝殺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都會死於傷痛之中。
只有很少很少的異類,才能在戰鬥中避免自己受到致命的傷害,然後一步步的加強自己的能力,讓自己越來越強大,直到活到最後。
養蠱師往往需要煉成百上千次,才能得到一兩隻蠱蟲。
這也是爲什麼養蠱師都十分傾向於用蟲類作爲煉蠱的材料,久而久之大家一見到蠱,就會聯想起蟲子。
雖然事實上絕大部分蠱,的確都是蟲子。但並不是只有蟲子,才能煉製成蠱蟲。理論上說,人類自己也可以成爲蠱。
只是因爲蟲子最容易獲得,數量也是取之不盡,也不會招來任何人的反對或者反抗。用蟲子可以無限制的煉蠱,就算失敗率高的離譜,數量多了,總會成功幾隻。
相反,用動物就太浪費了。首先要有足夠大的場地,場地小了扔幾千上萬只動物進去,還沒等它們互相殘殺呢,都被擠死了。
而且,動物的生命力相對於蟲子來說極爲脆弱,肯定不能一開始就讓它們廝殺,總的先養幾頓吧?
如此一來,建造場地和花費的食物,就不是一個小數目,沒那個經濟能力的人,根本沒法弄。
有那個經濟能力的人,肯定大小算是一個名人,要注重自己的影響。建造這麼一間大型的養蠱場,裡面的動物整日裡慘嚎,十里八村都聽得到,以後別人怎麼想自己?
至於用人連煉蠱……無論是修道世界,還是末法世界,抑或是其他大千世界,從來沒有過這類情況。
原因就很簡單了,連權利最集中的皇帝都做不到,天下有誰能做到?
所以,任何世界,蠱這種東西,絕大部分都是蟲子。小動物做蠱的也有,只是數量少的可憐,幾乎等於沒有。
至於大型動物做的蠱,那就更少了,堪稱古往今來的奇蹟。
墨允佔據的小奶貓身體,原主就是用來煉蠱的貓,結果死後被墨允奪舍,歪打正着成爲了貓蠱。
當時猜巴大法師估計也是萬萬沒想到,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無論是煉蠱,還是養鬼,都是有違天道輪迴法則,被天地萬物深深痛惡的行爲。
煉蠱尚且那麼艱難,養鬼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養鬼必須要數量巨大,越多越好,否則根本行不通。
是以,養鬼池必須建在鬼門關之上,這樣才能源源不斷的聚集起數不清的魂魄,無論何種物種。
必須要牢牢的覆蓋住鬼門關,不能留下一絲一毫的縫隙。鬼魂本來就沒有實質,哪怕頭髮絲大小的空隙,他們也能鑽進去。
必須在地下埋上煉鬼陣,讓周圍的陰氣不停的聚攏過來,滋潤鬼魂的靈體,讓它們可以不停的修復受傷的部位。同時,也能讓它們漸漸迷失在殺戮之中,成爲真正的厲鬼。
鶯潭市飛機場工程,就是一個養鬼池。
三十年的時間,這裡已經變成了惡鬼的聚集地,厲鬼數不勝數,鬼將也有數十。真正恐怖的是,竟然有十隻鬼王。
正是這十隻鬼王的存在,讓柳夕和秋長生心驚不已。
“該死的龍虎山,該死的正一教,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建造養鬼池,他們居然一無所知!!”
柳夕單手握劍,劍尖上紫色劍氣凝成一個“卍”氣旋,如一道盤旋的飛刀,將周圍敢於撲來的厲鬼絞殺成灰。
道教果然沒落了,就算沒人看得出這個養鬼池的佈局,至少也應該感受到此地煞氣濃厚,實乃兇險之地吧?
秋長生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黃紙,雙指夾着,輕輕念動咒語,那張符籙發出瑩瑩的黃光,將他自己罩住。周圍的厲鬼碰到黃光,頓時如雪花遇到明火,立時化作烏有。
“其實他們很早就發現這處飛機場的選址有點不對經了,也曾經委婉的向市政府提出過建議,不過沒被採納而已。”
八十年代初期,那個時候十年動亂剛剛結束,消滅牛鬼蛇神的活動可嚇壞了龍虎山的一羣道士。記得嚴重的時候,整座龍虎山道觀都找不到一座完好的神像,都被砸了。
那時候正一教的道士們,能夠鼓起勇氣委婉的向市政府建議,已經十分難得了,還能指望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勸阻?
人家修建市政工程,既是爲了本市旅遊業的發展,更是爲了政績和功績。
你們幾個老雜毛再bb,小心又被當做牛鬼蛇神批鬥一番。
幾十年過後,還是因爲市政府這羣官員們覺得太邪門,才拐彎抹角的讓人請了正一教的長老前來,這才發現了飛機場工程的怪異之處。
“市政府一意孤行,正一教的道士們只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過他們的確沒有看出這是一個養鬼池,只認爲這裡不詳,直到現在他們也依然沒有引起重視,竟然敢把此地作爲選手們複賽的地點和內容。無知真是可怕。”
秋長生悠閒地的站在一羣肢體殘缺面容猙獰的厲鬼中間,淡淡的說道。
秋長生說話間,他身上的黃光護罩被一個拿着狼牙棒的強壯男鬼砸破,他又掏出一張黃紙來,唸咒激活,變成了一個淡黃的蛋殼護罩。
柳夕辛苦的拿着青蓮寶劍殺呀殺,斬呀斬,一直走在前面開路。秋長生愜意的跟在她身後,任憑周圍的厲鬼對他揮舞着爪牙或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