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六一快樂

走出電影院,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兩人並行走在寬敞的道路上,路燈灑下明亮的光芒,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雖然華夏京城是世界上最繁華也是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不過白師大周邊屬於城市郊外,加上已經算是深夜,路上的人和車並不多,周圍顯得很寂靜。

夜風清寒,吹的兩人的衣衫颯颯作響,如鋒利的刀子,在兩人臉上輕輕的割着。

不過柳夕和秋長生都不會在意這一點北國冬季陰寒的風,與周圍偶爾經過的恨不得把自己包成糉子的行人截然不同。

兩人一路無話,走的不快也不慢,往柳夕租住的單身公寓走去。

或許是因爲太安靜了,柳夕首先打破沉默,隨口問道:“你不回葉將軍家嗎?”

秋長生輕笑道:“你都說了是葉將軍的家,我回去做什麼?”

見他這麼說,柳夕頓了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其實,不管你是不是有意,到底還是佔據了他兒子的身體,從某方面來說,你其實也是他的兒子。”

柳夕想了想,說道:“我們修道之人講究一切隨緣,緣來緣去皆是緣由,有因有果方得始終。今天你是葉將軍的兒子,也是冥冥中的天意安排,無論如何,你和他之間的緣法都已經註定。以我對你的瞭解,你從來不是一個逃避現實的人,爲何對葉將軍如此排斥?”

秋長生臉上浮起了一絲微笑,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認真思索片刻之後才說道:“你忘了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了嗎?這個世界的意志一直知道我們的存在,並且一直想要把我們融入爲這個世界的一份子。親情就是它最厲害的手段,用親情的羈絆來束縛你我,讓我們不知不覺和這個世界徹底的融爲一體。”

他凝眸看向柳夕,神色認真:“你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鑑,連那隻蠢貓都看出來了,所以不願意跟你回去,你還沒有意識到呢?”

柳夕擡眸看了他一眼,眸色在路燈暈黃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深沉模糊。

秋長生神色一滯,不知爲何心裡突然有些後悔,剛纔自己的話似乎說的太孟浪了。

柳夕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落寞,她向前走了兩步,輕聲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秋長生沒有說話,只是在心裡暗歎一聲。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換句話來說,就是你不是我,哪裡知道我樂在其中呢?

但秋長生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柳夕樂在其中。

對於從小就不知道親情爲何物的柳夕,至情至性毫無保留的親情,無疑刺中了柳夕的軟肋。柳夕不是不明白越是沉溺於現實中的親情和家庭,就與這個世界融入的越深,直到再也無法脫離。

修士一生修道,能夠修煉到渡劫期的寥寥無幾,所求者無非就是破碎虛空,從此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逍遙長生,與天不老。

所謂飛昇,其實就是解脫。擺脫於世界的一切束縛,斬盡所有的牽絆,赤條條來再赤條條的走,纔有可能成功的破碎虛空,得道飛昇。

人都是很奇怪,從一無所有的來,再到拼盡所有的得到一切,最後又一無所有的離開。拋開中間的過程,如同一種宿命般的悲劇。正如古希臘神話中的西西弗斯,每天推着石頭上山,到山頂的時候石頭又會滾到山底,然後再推上山頂……如此周而復始,永遠都在循環,放佛做着無用功一般。

有人說人一生下來就是悲劇,因爲生下來就表示開始等死,而且還清楚的知道自己大概只能活幾十年,這個過程根本無法改變,所以落地的時候纔會呱呱大叫。

修士飛昇爲什麼會這麼難?

爲了飛昇,爲了長生,爲了得大自在,修士拼命的修行,拼命的掠奪天地資源來強壯己身。從天地中得到的越多,想要擺脫天地的束縛,斬斷天地的羈絆就越難。偏偏想要飛昇就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爲了得到實力又勢必會不停的掠奪天地資源……

就像一個圓環,循環往復,周而復始,起點就是終點。以至於到最後飛昇渡劫的時候,就是要把從天地得到的東西全部還給天地,有一絲絲還不乾淨,都會被天劫劈的粉身碎骨。

如果是在修道世界,秋長生不會介意與世界之間的牽扯太深,因爲從出生開始,就註定與修道世界息息相關,剪不斷理還亂。

而在這個末法世界,秋長生卻是處處與世界劃清界限,每走一步每行一事都謹慎小心,生怕與世界發生過多的牽扯。

爲什麼?

因爲對這個末法世界來說,他和秋長生以及墨允都是外來者。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跟腳,自然也談不上任何牽絆。

從理論上來說,柳夕和秋長生還有墨允想要離開這個世界並不難,只要找準了方法就可以走。就像當初他們通過深淵魔洞來到這個末法世界,只要找到類似於深淵魔洞的地方,也可以回到修道世界。

當然,前提是與這方末法世界牽絆不深。

有天外來客出現在末法世界,作爲末法世界的世界意志自然感應到秋長生和柳夕的存在。於是世界意志爲這三位天外來客安排了宿命般的身世,讓他們不由自主的與這個世界產生無窮盡的牽扯。

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和每一個人的關係,做的每一件事,就像一條條無形的鎖鏈,將他們牢牢的綁在這個世界之中,剪不斷,理還亂。

到時候他們要走的時候,就不可能像來時那麼輕鬆隨意,不經歷五勞七傷,不經歷險死還生,不經歷重重掙扎,根本不可能擺脫這個世界的束縛。

秋長生懂這個道理,墨允也懂這個道理,那麼柳夕怎麼可能不懂這個道理?

秋長生和墨允一直想找回去的辦法,但柳夕卻總覺得回不去,因爲在她潛意識中,已經知道自己與末法世界牽絆太深,所以回不去的。

但是她卻心甘情願。

面對秋長生的提醒,她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她對他說: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秋長生並不是一個多事的人,相反,就連他的師父紫英仙子都說他是一個冷漠的人。作爲一個冷漠的人,怎麼可能去多管閒事?

他一向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要不惹到他,哪怕身邊有兩羣人打生打死,他連一眼都不會去看。

但是……

柳夕是不同的。

正如紫英仙子所說,秋長生第一次看到柳夕的時候,就表現的和平時不一樣。那麼一個冷漠的人,竟然破天荒的和柳夕說笑。

他一個剛剛踏上修道界的晚輩,跑去和已經是金丹期的柳夕仙子開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笑。換做一個傻瓜,也未必會這麼做,以聰慧著稱的秋長生,卻偏偏這麼做了。

好在柳夕與紫英仙子是閨蜜,似乎不好和晚輩計較,還和他說笑了幾句。

站在一旁看着談笑風生的兩人,紫英仙子手心裡爲徒弟捏了一把冷汗,很擔心柳夕突然暴起傷人,雖然不至於打死秋長生,但肯定也是要揍他一頓的。

好在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一向小心的柳夕,竟然破天荒的沒有計較秋長生的冒犯。

直到現在,紫英仙子都認爲是自己的面子,才避免了秋長生被揍一頓的下場。

同樣直到現在,紫英仙子仍然不太明白自己的徒弟爲什麼就會對柳夕不同呢?

……

柳夕的那句話太過強硬,輕而易舉的終結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兩人默默的走了好一會兒,秋長生纔開口道:“相濡以沫,相吹以溼,不如相忘於江湖。”

語出《莊子·大宗師》,原文是: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溼,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意思是兩條魚因泉水乾涸,被迫相互呵氣,以口沫濡溼對方來保持溼潤。它們不禁懷念昔日在江湖中互不相識,自由自在的生活。

秋長生說這句話的意思,也是在勸解柳夕,原本她和李明芳柳民澤等人就風馬牛不相及,毫無關係。彼此生活在一起看似幸福美滿,但終究還是會因爲死亡等原因而分離,然後悲傷懷念。何不如彼此忘記,反而更能自由自在?

柳夕笑了笑,輕嘆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又是這句話,同樣的話說兩次,就表示柳夕異常的堅定。

秋長生輕輕搖頭,嘆息道:“短短不到一年時間,俗世的溫暖在你心中,超過了師門幾百年苦心孤詣的培養嗎?”

柳夕微笑道:“師門在我心中,永遠高如蒼穹,時刻不敢忘記。然而父母就在身邊,伸手可及,短暫卻溫馨。我如果再回不到天道宗,師父師兄們也許會黯然神傷,過段時間就會恢復正常。修道之人,壽元悠長,看慣了生離死別,自然也不會太在意。”

“但李明芳和柳民澤不同,他們視我如珍如寶,爲了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一旦我離開了,他們必定一生痛苦悲傷,孤苦無依。我豈能如此無情,置父母於如此悲涼的境地?”

秋長生沒有說話,他知道無論說什麼也挽回不了柳夕的心。她與這個世界糾纏太深,不是她沒有脫離的辦法,而是她根本就不願意脫離。

“如果找到了回去的路,你會跟我還有墨允一起走嗎?”秋長生問道。

柳夕笑道:“走啊,能走當然走。知道了方法,還不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秋長生也笑了,他聽懂柳夕的意思了,走是要走的,但要等李明芳和柳民澤過世之後。

好吧,她果然中毒很深。

秋長生徹底的斬斷了勸說柳夕的想法,他本來也並不擅長勸說他人。他向來都是講道理,道理講不通的時候就動手。

“我仔細想了想,你說的也有道理,葉將軍的家裡,我會抽空回去看看。”

不知道爲什麼,秋長生的話鋒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柳夕愣了一下,似乎十分吃驚,有些茫然的問道:“啊,你說什麼?”

秋長生停下腳步,看着柳夕的眼睛,緩慢而又有力的說道:“我說,我應該抽時間回葉將軍家裡看看。你說的其實也有道理,一味躲避不是辦法,我佔據了這具肉身,就應該替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履行相應的義務。今日果,前日因,總是要還的。”

暈黃色的路燈光線下,秋長生的眼眸顯得無比深邃,又有些灼熱刺人。

柳夕避開了他的視線,微微低着頭說:“這樣啊,也挺好的。”

儘管秋長生說的是因果,但柳夕從他灼熱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他不是因爲什麼因果留下,而是因爲她。

因爲自己想留在這個世界,所以他願意陪着自己留下來,是這樣嗎?

雖然柳夕有這樣的想法,卻不敢肯定,她不知道秋長生爲何會因爲她留下來,她也找不到他留下來的理由。

不知爲何,柳夕決定心有些亂,不由煩躁起來。

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放緩了速度,慢慢的停在兩人身邊,車窗搖下,衛無忌的頭伸出來叫道:“都這麼晚了,你們兩還散步呢?”

柳夕覷了他一眼,嗆聲道:“這麼晚了,你不也還在兜風嗎?”

衛無忌愣了一下,皺眉道:“吃火藥了,說話這麼衝?我是專門來找你們的,趕緊上車吧。”

柳夕皺了皺眉,神色有些不樂意:“都這麼晚了……”

衛無忌打斷道:“這麼晚了,你們也還在逛街。”

柳夕暗歎一聲,看了秋長生一眼,當先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秋長生也跟着坐了進來。

除了司機和衛無忌之外,車裡沒有其他人。

柳夕和秋長生在衛無忌對面坐下,接過衛無忌遞過來的飲料卻沒有喝,開門見山的問道:“找我們什麼事?先說好啊,鑑於你上次的不良記錄,這次我們收費會很高。”

衛無忌看向兩人的眼神非常複雜,好半晌才感嘆道:“沒想到你真的把他救出來了,能不能告訴我海底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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