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齊原心中有些失望。
“可否問下,蒼瀾界有多少大尊?”齊原一臉期待看着白衣女子。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有資格當他白月光的人,不得狠狠薅她羊毛!
白衣女子沉聲道:“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面對大劫,即便是大尊也只敢隱世不出。
有與不有,有何區別?”
對蒼瀾界的未來,她並不看好,唯有離開蒼瀾界,順着那條路走,纔有一線生機。
“閣下不如與我同走,離開這紛爭之地。”白衣女子再次勸道。
因爲那條路充滿兇險,她一個人走會很艱難。
齊原笑而不語,代表着他的態度。
白衣女子不由得嘆息:“即便是大尊,面對大劫,也只敢視而不見,閣下……唉。”
“大劫有這麼恐怖嗎?”齊原不由得問道。
“大劫本身就是大恐怖,更恐怖的是……”白衣女子擡頭看天,看着滿天星辰,“祂的頭上還有仙神。”
白衣女子在蒼瀾界待了近萬載,她雖未曾見過大尊,但她隱約察覺,蒼瀾界定然蟄伏有大尊。
可是面對大劫,這些大尊都無動於衷,當起縮頭烏龜。
一來,怕了大劫;二來,怕了大劫頭上的仙神。
否則,仙神下凡,蒼瀾界又該拿什麼抵擋?
齊原也擡頭看着滿天星辰,他看了眼月亮,心思迴轉。
莫名憂鬱,瞬間又眼前一亮。
“大佬,你既然都要離開蒼瀾界,有沒有什麼不要的東西,清空大甩賣一下?”
齊原期待看着白衣女子。
這可是一位陰神大佬。
大佬的底蘊,是格外深厚的。
抵得上一萬個破狼!
不對,破狼算個屁,果然這個世界上沒有取錯的名字,破狼就是破銅爛鐵,哪裡能夠和陰神比較?
白衣女子愣了下,她看着齊原:“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可能對你無用。”
“我不挑食的。”齊原把袖子擼起,秀起自己的肌肉,“我啥都吃,長得嘎嘎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白衣女子徹底無言,她思索許久,最終玉手一揮。
一枚玉珏落在了齊原的手中。
“相逢即是緣,帶着這枚玉珏,去極北之地,隨便找一家客棧,將它出示給客棧的掌櫃。
閣下只需要提出自己的要求,那些掌櫃便會盡力完成。
道友若是閒暇,還請照顧一二我的山門……”白衣女子輕嘆。
與活命相比,待了近萬載的宗門,確實不算什麼。
她也只是念着一點香火情。
反正,她離開後,肯定會有其他勢力覬覦她所在的宗門,還不如直接給血衣劍神。
齊原看了玉珏一眼,眉開眼笑:“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會照顧的!”
一位陰神的底蘊,若是全吃了,齊原不敢想象。
“道友,有緣再會。”白衣女子說完,身形在湖泊旁慢慢消散。
齊原看着眼前的湖泊,眼神澄澈:“連大尊都不敢面對的大劫,確實難搞。
最主要的是,按照剛纔這個大佬說,祂會搖人,還是天上的仙神!
一羣仙神圍毆我一個小小的金丹?”
齊原的腦海裡,立即浮現出一個畫面。
他一個金丹,對戰滿天仙神!
“一顆恆星貌似也不夠用吧?”
“不行,我也得想辦法搖人,或者搖星星,就看誰搖的更猛,更強!”
……
回到闖國,齊原落在城牆上。
有關魔羅軍營的地圖已經出現在齊原的手中。
他看向幾人,不由得感慨:“果然大佬就是慷慨,跑路之前,不忘把宗門的財物交給我。”
齊原說着,特意看了眼姜婭。
似乎在暗示,你也大方一點。
姜婭微愣:“什麼大佬?”
血衣劍神擁有陰神級別的底蘊,他能夠稱爲大佬的,有多強?
陰神嗎?
“一位陰神。”齊原沒有隱瞞,那位也並未讓他隱瞞,“她說大劫將至,準備跑路,離開這裡。”
“跑路?”大智真君的神色難得冷峻,“跑不了的,真以爲離開蒼瀾界,就能避過大劫嗎?”
“哦?何解?”齊原看向大智真君。
“根據我多年的觀察,我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實。”大智真君臉色沉重。
齊原的心絃也一緊。
在場的其餘人也看向大智真君,內心好奇。
大智真君雖然爲人奇特,但卻是真的天之驕子,不然的話,無天老人也不會想要收其爲徒。
所有人都看着大智真君,只見面色凝重的他張開嘴:“靈氣有毒!”
姜婭微愣。
許同塵懵了。
“經過我的觀察,凡是使用靈氣修煉的人,最後都死了。
可見,靈氣有毒!”大智真君沉聲說道。
姜婭忍不住反駁:“修煉到大尊之境,幾乎壽無量,與天地同壽。
大尊也使用靈氣修煉,怎未看到他們壽歸正寢?”
“伱見過活着的大尊嗎?”大智真君幽幽的說。
姜婭一時語噎:“……沒見過,我也沒有見過陽神,難道說,陽神就不存在?”
大智真君擡頭看着滿天星辰:“誰知道他們存在不存在呢?”
齊原則內心震動。
靈氣有毒他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蒼瀾界的功法,卻是真的有問題。
修煉之後,會成爲資糧。
這大智真君真乃大才!
突然間,齊原想起藍星。
藍星上的人,凡是吸過氧氣的,都死了?
豈不是說……氧氣有毒?
“大劫將至,衆生凋零,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大智真君說道。
“我支持大智真君的說法,等我什麼時候實力強大些,一定要偷偷摸摸爬入大劫的老巢,一刀把他的狗頭砍掉!”齊原認真說道。
大智真君眼神一亮:“前輩,可否帶上我,我也想看看大劫的狗頭!”
齊原思索:“正好我缺一個吹嗩吶的,我砍大劫狗頭時,你幫我吹一吹!”
“好!”大智真君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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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婭沒有言語。
這兩人……真能吹。
沒有大尊的實力,誰敢直面大劫?
距離大劫僅有數百載,血衣劍神再天驕,也不會踏入大尊。
“走,誅殺魔羅!”齊原說道。
“前輩,我現在便給你吹嗩吶,先習慣習慣!”
“前輩,我也來,可以嗎?”許同塵弱弱說道。
他師尊的活要被搶了!
他感到了危機感,得加入其中。
“好,沒問題。”齊原很開心,他看向姜婭,“你要不要也來,我缺個拉拉隊!”
姜婭猛地搖頭。
大可不必!
……
五日後,漆黑的山谷,陰風怒吼。
山谷之中,一頭頭身高四五米的巨獸都在沉睡。
漆黑的鱗片,折射着細微的光芒,在寂靜無聲的夜間顯得格外滲人。
這些魔羅一族都在沉睡。
若是齊原來到這,見到眼前一幕,非得誇獎它們一句,睡覺都不打呼嚕。
此時,一處山洞之中。
五位恐怖的身影出現,他們身上散發的氣息,彷彿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隱約受到天地的排斥。
不過,此界天道有缺,排斥並不是那麼嚴重。
“蒼瀾界背信棄義,竟然讓紫府修士下場,任意屠殺我族人,實在可惡!”
“誰出手,將那位紫府修士拿下?”
“不如我們五位一起出手,畢竟,是他們先背信棄義!”
“好,等把那位紫府誅殺以後,平定望月大陸,我們不如攻入蒼瀾界!”一位紫府大能躍躍欲試。
畢竟,在他們眼中,蒼瀾界可比望月大陸強大太多。
這樣的世界,資源也更多。
“此事……就別想了。”一位資深紫府開口,“蒼瀾界的水很深,即便是陰神尊者,也慎入其中,更何況是我們。”
這位資深紫府,祖輩中出過陰神,在這五位紫府中,地位最高。
“嗯,蒼瀾界便不想了,先殺了那位紫府修士!”
“聽說那位紫府修士修爲高深,我們要不要從長計議?”
“一位紫府後期,四位紫府中期,怕他?”
在場的五位紫府一陣閒聊,達成了一致,就欲出山。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厚重的聲音傳來。
“最近看了望月大陸不少話本,尤其是那無面劍神誅殺域外邪魔的故事。
本尊在想,若無面劍神沒有成長起來,便有域外邪魔直接出手,無面劍神是不是便會敗了?”
大地化爲兩半,一個全身肥肉,宛如肉山的魔羅族人從地底掙出。 它的肥肉很多,看起來鬆鬆垮垮,脊背上的鱗片卻密密麻麻,給人堅不可摧的感覺。
當看到來人,在場的五人都露出敬畏神色。
“拜見魔匯尊者!”
來者,赫然是魔羅一族的一位陰神,魔匯尊者。
魔匯尊者身形臃腫,讓人看一眼便會心生噁心。
此時,它的眼中堆滿笑容:“最近閒的無聊,本尊便陪你們去看一看那個所謂的血衣劍神。”
它渴了,餓了,準備外出吃些零食。
“何須尊者出手?”那位紫府後期的魔羅一族開口,“吾等便能夠將血衣劍神給抓來,獻給尊者!”
魔匯尊者眯着眼笑:“按照我最新看的話本,你們去獵殺血衣劍神,說不定是給他送經驗。
而本尊則不同,本尊親自出手,扼殺掉他成長的機會。”
魔匯尊者隨意說道。
他只是借個由頭,出去一趟。
“可是尊者……月皇朝的封鎖……”那位紫府後期修士猶豫說道。
“無事,有我大哥在,月皇朝的人……走不了。”魔匯尊者篤定說道,“等月皇朝覆滅,望月大陸也該換一個名字了。”
幾位紫府見狀,沒有再勸。
……
血色的長劍,在天穹上劃過。
伴隨着蕭瑟與肅殺的聲音。
無數的血氣與劍光飛舞。
只見魔羅大軍的陣營之中,無數的魔羅族人被劍光誅殺。
連綿不斷的軍營,被一劍給搗碎。
這一劍之下,不管是練氣築基,還是元丹神嬰,皆沒有任何活命的可能。
齊原之劍,衆生平等。
他看着滿目瘡痍的大陸,眼神溫柔。
原本的戰場,頃刻間又青山綠水遍佈。
嗩吶聲也更加賣力,更加慷慨激昂。
齊原看着身後的數十位吹嗩吶的人,眼中露出惋惜神色:“如果你們都是紫府,那就好了。”
紫府吹嗩吶,排場要高一些。
而身後給他最吹嗩吶的,最強的也不過是神嬰,而且寥寥幾個。
其餘者,多是二境或者三境的修士。
闖國的趙慈就在其中。
齊原出手,救了闖國,趙慈無以爲報,便加入了吹嗩吶的陣營。
後來,隨着他出手的頻率越多,嗩吶陣營裡的人也就越多。
當然,齊原也控制到一定的數量,不然的話,影響他趕路。
姜婭站在一旁,神色複雜。
那些人都在吹嗩吶,就她一人沒有吹,頗爲尷尬。
現在的她,心中感覺很怪很怪。
如果說,大智真君加入吹嗩吶的陣營,她勉強能夠理解。
後來,去了其他國度,血衣劍神只是隨口一提,結果那些國度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王公貴族,都踊躍報名,想要參加血衣劍神的奏樂隊。
彷彿把加入奏樂隊,視爲畢生的榮耀。
她很想對奏樂隊的一位大國皇帝說。
你放着皇帝不當,跑來混樂隊?
她無法理解。
那位大國皇帝,她僅僅看過幾眼,就能夠看出,是胸有大志的謀略之主。
結果就這?
“前輩,你到底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就連皇帝,都來給你吹嗩吶。”這段時間,姜婭也弄清了齊原的性格,所以說話也較爲大膽。
“皇帝吹嗩吶不很正常嗎?
我還看到過木匠皇帝。
還看到某些國家,一些喜劇演員當一把手的。”齊原隨意說道。
如今,距離完全重掌天道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半個月了。
他距離月皇朝,也越來越近。
他心中反而生出近鄉情怯之感。
就在這時,嗩吶隊裡的趙慈站出,面色恭敬:“前輩,我們無面神教有一位神使,想要拜見前輩,說是有緊急要事相告。”
齊原聞言。
他的鐵粉?
“讓他過來。”對待粉絲,齊原一向熱情。
沒過多久,一個身穿黑色繡袍的中年男子出現,他看了血衣劍神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疑惑:“見過前輩!”
“哦,找我何事?”
“前輩,根據我們無面神教得到的消息,魔羅一族已經注意到了前輩,將會派遣五位五境修士圍攻前輩。
還請前輩趕緊脫離此地,否則恐會被留在此地。”無面神教的神使說道。
同時,他的心中很好奇。
不知爲何,見到血衣劍神這位異域之人,他的心中生出一股難言的親切感。
這是他以往未曾有過的。
“五位紫府嘛?”齊原眼神無奈,“爲何異界的功法就不行?”
不然的話,這五位紫府,就是五位白月光。
他很想爆殺的那種。
齊原反思着。
他覺得,以後白月光的標準,要加一條,得是蒼瀾界出身。
“還請前輩隱藏身份,我們無面神教會通過特殊通道,送往前輩去月皇朝!”神使沉聲說道。
護送血衣劍神到月皇朝,他們無面神教在外部的成員將會做爲誘餌,犧牲恐會很慘重。
神使知道,無面神教的成員,個個不畏死,願爲望月大陸而戰!
“月皇朝我會去的,就不用你們護送了。”齊原沒有把五位紫府放在眼裡。
神使聽到這,內心忐忑。
這位前輩不願意跟他走?
他內心焦急,想要再勸些什麼。
卻看到那位血衣劍神擡起頭,看着天穹,緩緩說道:“現在走,來不及了,因爲……他們的人來了。”
齊原已經感知到魔羅一族的強者到來。
可惜,都不是能送功法的白月光,齊原興致懨懨。
他身後的血色長劍,彷彿感受到強敵的到來,發出劍鳴聲。
神使的臉一下子煞白:“這麼快,完蛋了。”
五位五境修士,血衣劍神拿什麼擋?
場上的人,恐怕都得死在這。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粗壯的聲音宛如驚雷一般,神使臉上的血色更是消失不見。
因爲……他看到了一尊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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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的神明!
“桀桀桀,幸虧本尊來了,不然你們五個,都得給他送經驗。
這一位,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紫府後期!”
身高十五米的魔匯尊者出現,居高臨下打量着齊原,神色戲謔,就好像貓看老鼠一般。
之前的那五位紫府,看向齊原,心中也生出凜意。
他們跟在魔匯尊者身邊,就宛如小跟班一樣。
此時,場上的衆人,看到魔匯尊者,心中都莫名生出畏懼神色。
那是弱小生物看到強大生物的本能。
尤其是神使,臉上已經毫無血色。
陰神出手,血衣劍神根本沒有任何去月皇朝的機會。
此時,齊原也打量着那位陰神,目光無奈:“你堂堂陰神,欺負我一位金丹小修,臉皮太厚了!”
“真是有趣的人類,看到本尊的第一念頭竟然不是跪地求饒。
難道,你真的……腦袋有問題?”
“你才腦袋有問題,你全家腦袋都有問題!”齊原不能忍了。
陰神罵他,他也得罵回去。
魔匯尊者並未動怒,依舊以饒有興趣的眼神看着齊原。
而它身邊的五位紫府則忍不住開口:“冒犯神明,其罪當誅!”
“牙尖嘴利,乖乖受死!”
不遠處,姜婭看着這一幕,眼中有震撼,也有好奇,她想知道,血衣劍神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齊原此時,則無奈聳肩,他打了個響指:“奏樂,奏喜樂。”
這次,不能奏哀樂。
身後的大智真君,拿起嗩吶就吹了起來。
身後那些望月大陸的人,似乎無懼神明的威壓,在神明的注視下,一首帶着歡快樂調,有些不倫不類的音樂聲響起。
旁邊的姜婭沉默。
面對陰神……還奏樂。
這血衣劍神果然非常人!
不對,那些奏樂的二境三境修士,也非常人!
畢竟,有誰敢這樣挑釁一位神明?
換作紫府來,都不敢。
而這些人做到了!
她很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