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暗淡了下來,沒一會兒,整座閣樓附近也變得靜悄悄的一片,唯能聽見一聲聲從水池中傳出的蛙鳴,以及附近花叢裡的蟲鳴聲。
由於雲水居處於層層防護固若金湯的深宮之內,又是景帝下榻的寢宮之一,因此閣樓附近並沒有安排明崗,更別說是玄者,畢竟行歡尋樂乃是屬於非常私密的事情,景帝又怎可能再暗設玄者於雲水局附近?
不過,根據玉蘭殿成員留下的密函所述,這樣的情況也只會持續三個小時的時間,只要一八半夜景帝完全入眠以後,雲水居閣樓附近的水池外,也將出現一批絕對效忠於大禹國之室的死士,密不透風的將雲水居包圍在其中,一直到景帝從睡眠中醒來並準備上朝之時放纔會退去。
當大廳內兩名侍女小心翼翼的將那一尊尊映亮大廳的銅鶴雙日遮掩,並點燃了一旁的根根粗大紅燭,使得大廳內的光線變得橄暗柔和起來時,原本捲縮在景帝懷中的年輕女子脣角掛着一抹媚笑,從軟塌上直起來,並輕輕解下了身上的淡紫薄裙,將傲人的嬌軀袒露元連,緊跟着赤着一雙小腳跳到了地上,好似一隻粉白小兔般跑向了後面的內室寢宮。
“陛下快來啊……”
女子發出一聲媚人酥骨的呼喚聲,眸光似水盪漾,回首嬌羞無比的看了景帝一眼,旋即撥開了那擋在前方順垂而下的淡黃色絲質帳幔,只見那長長秀髮飄揚了一下,其人便越過盪漾的帳幔消失無影了。
坐在軟榻上的景帝手裡抓着那件薄薄的衣裙,仰面“哈哈”大笑了一下,頓時便起身大步追了上去,走了沒幾步,又忽的聽了下來,似乎想起了一件事。
“倒是差點忘了那件寶貝了。”
景帝喃喃自語了一句,快步走回軟塌,拾起一枚藏物袋從裡面取齒了一個手工精美,並鑲着一具硃紅寶石的頭環,神色玩味的笑了笑,將其戴在頭上之後這才行向了內室寢宮。
這具頭環乃是幾天前一個大臣奉上的寶物,勉強算得上是一種玄飾,不僅具有一定的清神作用,而且在景帝行歡之時,更讓他有種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十來歲的感覺。
景帝心裡倒也明白此物不宜長戴,因此一般情況下,他只會在深夜與愛妃行歡以及隔日需起早上朝的時候,纔將此物取出來用一用,而平時則幾乎都放在藏物袋內。
倘若是早些年,景帝對於逕一類東西根本理都不會理,但大禹國幾次動亂讓他實在有些身心疲憊,而且年齡也大了,不再似以前那般精力充沛,而身爲帝王的他顯然也不想在這些嬌美的妃子心目中與那“老”字聯繫起來,所以也就用上了。
當景帝一邊行向內室寢宮,一邊將頭環戴在額上時,他眼中原本的一絲倦色,也頓時消失無影,好似剛剛睡醒一般精神氣爽,連腳下的步速也跟着加快了些許。
很快,帳幔後面嬉寢宮內,也隨之傳來了年輕女子陣陣嬌聲嬉笑,並越來越弱,最終婉轉跌宕起伏起來。
就在這時,本緊閉的雲水居大廳,忽然間無聲無息的展開了一道縫隙,那退守在兩側的侍女甚至連半點反應也沒有。
縫隙擴大至不到半米時,一抹黑夜似箭般飛射而入,後面則緊跟着一道白影,頓時間,那兩名侍女身子微微顥了顥,眼眸中變得一片空茫,如石化了般僵備了原地,一動不動。
順利潛入的龍辰落腳以後,回頭向白狐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便直接奔向了大廳後方那片被淡黃色帳幔擋起來的內室寢宮。
雖然心裡早已準備,可聽着內室寢宮內傳來的聲聲嬌喘,龍辰面色仍舊還是有些不太自然,心裡輕嘆了一口氣,看來還真被老頭子說中了,這一次的斬首行動難免會遇見一些令人難以自處的尷尬事情。
若不是需得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所有的任務,而景帝過了今日便可能不會出現在雲水居,龍辰真不願在這個時候進來。
不過,龍辰終宄不是懵懂少年,稍微調整了一下後也便穡住了心神,在即將越過帳幔時,他腳步略微一停,玄者氣息頓時透過帳慢的縫隙鑽入了內室寢宮,而裡面的大概狀況以及景帝所處的位置,也當即反饋了回來。
這時,正似開疆擴土般馳騁在嬌美愛妃身上的景帝,其視線竟也鬼使神差的掠過了龍辰所在的位置,而在外部昏暗燈光映照下,帳陵上也可見一個模糊的人形黑影。
“誰?!”
景帝幾乎是本能的大吼了一聲,並一下子從牀上蹦了起來,讓那沉浸在雲霧中的年輕女子嚇景帝所注視的方向望了過去。
只是,禾等女子看清,那本紋絲不動的帳幔,如遇大風般豁然“呼呼…”翻飛舞動了起來,同時一道勁風席捲而至,卷得牀上的潔白絲被將**裸的女子掩蓋在了其中。
“碎,一”
驟然間一聲沉響,剛剛張口準備大呼的景帝,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直接從牀上倒飛了起來,攜着一抹血霧撞向了寢宮後方二十餘米外那灑滿了粉紅花瓣的盪漾溫泉池水裡“嘩啦…”一聲墜入了池中,不見了蹤影。
“嗚咚”
被絲被蓋住的女子掙扎着發出一陣混淆不清的驚慌聲,這本來輕而易舉便能揭開的絲被,因其過於慌亂弄得好似袋子般將她纏住了。
剛剛穩住身形的龍辰眉頭鎖了一下,躍到了牀上,隔着絲被在女子頸項上輕輕一捏,寢宮內也頓時變得一片安寧了起來。
這個時侯,受到龍辰重擊落入池水中的景帝也浮出了水面,嘴角滿是血跡,頭髮散亂溼漉漉的搭在臉上,上面還沾滿了花瓣,要多狼狽又多狼狽。
“噗從池底浮出未久的景帝,剛剛想嘗試大喊結果又是噴出一口血,面色也跟着恰白了起來,因爲此時的他哪怕是想大喊,卻也沒有力氣發出太大的聲音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景帝臉上的憤怒也消失一空,變成了一種深深的恐懼,並望向了寢宮的方向,可當他看清楚正迎面走來,也是重傷他的人模樣時,卻是直接呆住了。
“龍龍辰;!”
景帝張着嘴,慘白的臉上滿是驚愕的發出一陣極爲虛弱的沙啞聲音,目中一片不敢置信之色。
大禹國之所以重新崛起,最重要的原因,無疑便是旭陀當初贈與景帝的那些魔石,若不是這些魔石,他不可能讓寇隆兩家重新相助,也不可能收買到玄宗殿,暗中施壓讓紫嵐國退兵。
而景帝能得到這些魔石,關鍵也是因龍辰,若不是他依照旭陀提供的資料,查出其所尋之人便是龍辰,他也不可能獲得那些魔石。
因此,對於龍辰景帝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畢竟那張畫像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他每天都需看上無數回的東西!如今龍辰出現在他面前,他又怎可能認不出來?
只是,在景帝心裡,龍辰這個名字在半年以前便與死亡劃上了等號,因爲他相信,龍辰不可能在此等一個可以在上京城乃至皇宮內如入無人之地般來去的恐怖老者搜尋之下還能平安無事的活着,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這不可能的事情,此時卻成了可能!
“你沒想到,我不僅還活着,而且還能像那旭陀一般潛入你這皇宮內麼?
龍辰腳步慘留在了池水岸邊,目光冰涼的看着水中的景帝問了一句。
“你景帝一臉恐懼的望着龍辰,卻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身體本能的向後遊動着,龍辰剛纔那句話的意思相當明顯了,對於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情,龍辰顯然是一清二楚!
在這種前提下,龍辰此時潛入深宮之內,其意圖也無需再去多想。
若是半年前,景帝或許還可以像面對旭陀那般坦然迎接生死,因爲那時大禹國已經瀕臨滅亡,他活着也沒有什麼意義,可如今不一樣,大禹國纔剛剛重新崛起,他心裡的希望也纔剛剛燃起,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死,尤其還是死在這麼一個還未滿十九歲的青少年手中!
“你是不是一直在找邸秧?”
這時,止步在岸邊的龍辰忽然問了一句,而身旁也浮現出了禁典。
“其實,酈秧早已死了,死在我手裡。”
龍辰面色平靜的看着景帝道出一句淡淡的話語,緊跟着,目光一凌,其人也似蒼鷹般飛向了那浮在池水中圈明確得知邸秧死訊而瞪大了雙目,滿臉如紙般洽白格景帝。
“嘩啦…”一聲水響,失魂落魄的景帝,輕而易舉便被龍辰從水裡擰了出來。
這一次,龍辰沒有再留給景帝多餘的時間,身旁禁典翻動之下,半空中霎時閃現出一抹猩紅光芒,毒針凝聚成形之際便徑直鑽入了景帝額上戴着的頭環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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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輕響,景帝額頭上帶着的那具出自於玉蘭殿的頭環,其正中央的硃紅色寶石應聲而裂。
而景帝的性命,也伴隨着這最後一聲輕響,徹底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