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安安靜靜的等到坐在牀邊,抱着雙膝,顯得格外的安順和沉默。
看守的人看着這樣的尤里,終於鬆了口氣,大概是覺得尤里尤里已經死心認命了吧。於是放下食盒,
象徵性的警告尤里不要癡心妄想,要安分一些之後,就給司空御痕服下要,便關上門出去了。
可惜,他們自以爲是的可以對人犯放心了,卻沒有看到尤里垂下頭,掛在嘴角的一絲譏笑,和眼裡閃過的精光。
等到看守出去之後,尤里走過來擺上了食物,就開始吃起來。因爲確定輝月當她是蕭雪尋本人而抓她有用,所以不會對她出手之後。
尤里就安之若素的享用了輝月對她的照顧,畢竟她今晚還有要事去做,必須要填飽肚子纔有力氣去幹別的事!
於是,吃完後,尤里就耐心的等待着,終於等到了夜晚子時時刻。
輕輕的來到門後,尤里將耳朵貼在門上聽着外面的聲音——一片寂靜,偶爾有斷斷續續的齁聲響起。
尤里又耐心的等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而且通過齁聲判斷,看守已經睡死了。
因爲知道門外沒有加鎖,只是派了兩個守衛守着。所有,不再遲疑,尤里輕輕的打開門然後越過守衛橫在門口的腿,
就趁着夜色,往之前司空御痕的寢宮,當然現在已經是輝月的寢宮遁去。那裡的太醫房裡,有她需要用到的幾乎不含一點雜質的純銀銀針。
尤里躲在一根粗壯的柱子後面,默默聽着那遠去的腳步聲,心想:好險!
原來宮裡巡邏的士兵突然增加了兩成!
也不知道,輝月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所以着急的上綱上線死死防備着?然而,尤里皺着眉頭分析着,這種情況對她的行動很不利啊!
經過了兩輪的巡邏之後,尤里判斷出守衛大約半盞茶時間就會從這裡路過一次。而皇宮的防衛通常是一夜巡邏四次,四班輪值,就剛剛好是四個時辰。
那麼如今算來,大概是分了八個班次,所以大大的加大了皇宮的守衛。
可是尤里被關押的地方離司空御痕的寢宮,卻隔着兩個宮門,還有一條空曠的十丈御道,如果突然暴露了那纔是無處可躲必死無疑。
尤里擰着眉深深地思索着,突然,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對了!還有一條路,可以從御花園那裡繞過去啊!
雖然繞了大半個圓,但是一路卻不至於無處可躲。
尤里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然後就不再遲疑,探頭出去看了一下沒有人之後,就閃身沿着長廊盡頭跑去。
果然,御花園這裡的巡邏並不密集,尤里蹲在花叢中,聽着巡邏士兵們的腳步聲遠去之後,就貓着腰從花叢裡出來,繼續向着司空御痕的寢宮方向跑去。
可是來到周圍,尤里蹲在牆後爲難的看着守在寢宮外的侍衛們。怎麼辦?還是進不去啊!
尤里焦急如焚的思索着,一時間紛亂的念頭層出不窮的冒出來。
硬闖?餿主意!只怕她剛剛冒頭就被抓住交給輝月了!
回去?不行!都走到這裡了怎麼能回去,而且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那該怎麼辦呢?尤里的指甲不自覺的摳着宮牆,於是泥土,石灰粉鑽滿了指甲,直憋的指甲疼。
啊!尤里輕微的嘶叫了聲。看着這宮牆,突然就福至心靈。
對啊!她可以爬牆,從房頂翻進去啊!尤里驚喜的想着,沒錯!首先,自己不是嬌弱,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看了看寢宮的建築,尤里覺得這點難度還不在話下。
其次,司空御痕的寢宮不像大殿那麼高大,而且寢宮背後正好是一道宮門,所以恰好形成了一個死角,讓她能夠用來借力。
真是車到山前必有路啊!
尤里打定主意後就折身繞了過去,小心的打量了周圍幾眼,就輕巧靈便的翻身爬了上去。
小心的潛行,尤里終於來到了寢宮裡,她趴在房樑上打量着寢宮內的環境,偷偷摸摸地往深處爬去,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太醫的房間。
一個臃腫肥胖的老傢伙,佔着本是國醫居白笑的牀。而桌上灑滿了器具,一排銀針整整齊齊地被綁在布袋裡,尤里輕輕地將它們取走,遁入了黑暗。
不一會兒尤里就順着路摸了回去。
只見司空御痕仍然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而寢宮外死睡的看守也絲毫沒有察覺一丁點動靜。尤里心裡鬆了口氣,輕輕地來到了司空御痕的牀前。
尤里輕輕的搖了搖司空御痕的手臂,只可惜他仍然一無所覺。
嘆了口氣,尤里從懷裡摸出那支裝血的瓶子,然後打開瓶塞,用一根銀針蘸着血液,慢慢從司空御痕額頭紮了進去。
尤里手一邊指慢慢的捻動着銀針替司空御痕驅蠱,一邊打量着司空御痕的神色。可惜銀針已經不能再深入了,司空御痕卻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沒有用呢?
尤里無措的看着手裡的瓶子,又看着司空御痕蒼白的臉色。難道,那個女人不是蕭雪尋派來的?是她在騙自己?
暗暗咬牙,尤里焦躁不安的惱恨着!只怕這又是輝月在算計自己吧,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只怕輝月對自己就是嚴防死守了!
尤里不甘的拔出銀針,就打算趕緊走時,司空御痕突然發出一聲低吟,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你!”尤里驚訝的看着司空御痕,心裡突然被驚喜填滿了,甚至連眼睛裡也開始變得溫熱了。
“尤里?”司空御痕的聲音乾澀無力,他搶撐着眼皮,疑惑的看着尤里。
“是我!我是尤里。司空御痕,你終於醒了!”尤里壓低了聲音湊到司空御痕的身邊,驚喜的看着司空御痕。
“你不要說話,聽我說。”尤里捂住司空御痕的嘴,然後警惕的聽着外面的動靜,半響後才放開手看着司空御痕。
“我是偷偷進來的,已經替你驅過蠱蟲了,只是不知效果怎麼樣。”尤里忐忑的看着手裡的瓶子,只希望能有用吧。
“你放心,雪尋不在輝月手裡,她很安全,但是我在宮裡,是頂替了雪尋的身份,可能不久輝月就會讓我們碰面,到那時你記得就把我當成蕭雪尋,不要露了馬腳。”
尤里擔憂的看着司空御痕蒼白憔悴的樣子,真擔心他沒聽到自己的話。
然而,司空御痕對着尤里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努力笑了一下,實在忍受不了身體的疲累,就又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