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尊和他的妹妹是龍鳳胎,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個子上有差別。所以少尊想假扮聖女。可是我們都覺得這太冒險,因爲少尊太高了。所以想出讓別的女孩假扮新娘的餿主意。少尊在我們的勸說下,也同意我們的想法。可是,大海茫茫,想找一個合適的姑娘真的很難。沒想到今早正巧看到姑娘獨自一人,而身形和身材又與聖女相似,這才誘騙姑娘上船,沒想到姑娘一眼識破,讓少尊和我們無地自容……”他的臉成了灰黑,自責之中又多了一分懊惱,他一拳砸在了桌面上,“都是我們不好,讓少尊今日丟了臉。”
阿草垂頭喪氣,又後悔不已。他們的忠心,讓我看到了這些孩子的真誠和可愛。呃……怎麼又倚老賣老了?這可不行。在這些年輕人的面前,本女王應該更年輕。
整個艙室裡都是他的唉聲嘆氣,我看向窗外,窗外明月高懸。讓我聯想到阿草說的大白龍珠。真想親眼看看!
不如,假扮新娘?如此便能看到大白龍珠。可是,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是帶着這個目的幫他們,這樣他們會對我有所防備。 Www⊕ttka n⊕c o
“殷姑娘。”忽的,阿草重重地喚我,我擡眸看他,他懇切地求我,“您就幫幫我們吧,我們一定保證您的安全!”說完,他居然起身要對我下跪,我立刻扶住他:“你這是做什麼?”
“我們真的不想看到少尊出事。”我心中無語,難道就讓我爲他冒險?阿草整張臉都皺在一起,心痛而自責,“少尊身子骨本就孱弱,從他入海開始,情況一天比一天差,我們都很心疼。”
雖然阿草說話很直接,也沒有什麼技巧,更不會拍拍我的馬匹,可是,白龍珠讓我灰常心動。而且……本着腐女護美男的宗旨,我也不想看到淵卿這樣單薄的西施病弱受遭到傷害,我們腐女的愛是博大的,是比母愛更廣闊的愛,所以,本女王“愛“他,決定幫助他。
“殷姑娘!”阿草情急地呼喚,我笑着起身:“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願意幫你們。”
“太好了!殷姑娘!”阿草欣喜不已,“我們巫醫族欠你一個人情!”說完他幾乎是狂奔而去,“我要去告訴大家,告訴少尊!”
恩?巫醫族欠我人情?這對我來說又是一個好消息。巫醫族自視高過普通人,有時你生病他們未必會醫治。反倒是疑難雜症,或是將死之人,他們會出手。出手的原因也只是因爲那是他們從未遇到過的病症。
所以想讓巫醫族欠一個凡人的人情,難於登天。這筆交易不虧本。我一定要記下來,不能讓他們反悔。
不久之後,外面傳來歡呼聲,靜靜的夜色下,他們的歡呼聲非常清晰,直接傳入我的船艙。
可是很快,他們卻噤聲了,宛如被人一下子喝止。正疑惑間,門外傳來咳嗽聲,淵卿在阿草的攙扶下再次而來。他的精神比早上更差了。他手執絲帕,咳嗽不止。
而他身旁的阿草臉色下沉,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淵卿入內後,微擡眼瞼略帶感謝地看我:“對不起,殷姑娘,阿草做事魯莽,煩擾了姑娘。此事非同小可,危及性命,淵卿不能連累姑娘。多謝姑娘願意相助的好意,但實在過於危險,所以還請姑娘勿將阿草的話當真,請早些休息。咳咳。”
什麼?不要我幫忙?那不行!我看不到龍珠了!可是,我今日不能表現出急切之態,以免淵卿起疑。畢竟牽涉龍珠,而且我們彼此並不熟悉,相信他對我也會多加防備。等我與他多多溝通,聯絡聯絡感情後,再說服他讓我相助。
於是,我點點頭:“好吧,那淵公子你也早些休息,別爲這些事煩心了。”
他淡淡一笑,笑容有幾分勉強,再次絲帕掩脣,咳嗽而去。阿草委屈地在一旁嘆氣。
今夜註定無眠。因爲阿草勾起了我對龍珠的強烈好奇。原本這是傳說中的神物,從未見過,自然會認爲那不存在於世間,也不會很迫切地想看到。而今,知道它真正存在,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很難再讓它恢復平靜。
輾轉反側到半夜,才昏昏睡去,即便意識遊離,腦子裡還在想怎麼說服淵卿。
因爲晚上大腦極度亢奮,白天一直睡到了中午。等我出艙透氣時,大家都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此時喜船已經完全被大海包裹,周圍少見船隻經過,茫茫大海,無邊無際。強烈地陽光射下來,整個大海都在蒸騰。尤其是甲板,燙得無法站人。
手拿小本本,問在甲板上正拖地的,沒什麼精神的阿草:“你家主子在哪個房間?”
阿草見是我問,懶洋洋擡手指指喜船的末端。看來昨天的事對他和其他族人打擊很大,讓他們有些灰心。
我笑呵呵地拍拍他汗溼的後背:“打起精神來,你家少尊我搞定。”
他愣住了,似乎不理解我話語的含義。也不與他解釋,雙手背在身後,一手執筆,一手執小本本,悠哉遊哉晃到了船尾。
船尾的艙室單獨而僻靜,此刻一扇窗門打開,從窗口望進去,看到了一身素衣的淵卿坐在圓桌邊看書。桌上一套褐色的茶具,茶具邊是一盆素雅的蕙蘭,儘管海上船上環境惡劣,但這盆素心蕙蘭卻被照顧地很好,悠然綻放,清麗脫俗。可見主人對它的悉心呵護。能識蘭花品種,那是因爲上輩子年紀大後,自然而然地喜歡種種花,養養草。老頭子還喜歡養八哥鸚鵡,所以家裡總是鳥語花香。
淵卿已經脫下昨日喜服,換上了米色的亞麻長袍,素雅而清涼。長髮也不像昨日散在背後,而是鬆鬆散散地用一塊絲帕在發中打了個結,長長的髮辮垂在身後,讓他又平添幾分陰柔之美。
額頭上,多了一根像是亞麻編織的繩帶,繩子的中央是一顆白色的硨磲,繩帶穿過兩鬢,兩束長髮從繩帶下挑出,垂落在他的耳邊。
海風從窗口而入,拂起了他耳邊的長髮,吹散了溢出窗外的陣陣蘭香,也傳來他輕微的兩聲咳嗽:“咳咳。”
這是一個如蘭的男人,靜如蘭,素如蘭,心也如蘭,芳蘭獨秀,君子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