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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燕京城內,漢遼兩軍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之時,前去幽燕之地偵查的嶽霆則剛剛回到了雄州大營。
他大踏步地走進了雄州府衙內,卻只見張力和李若虛,不見自己的爹爹岳飛,以及四哥嶽震等人,於是微微有些奇怪地問道:“張家哥哥,李伯父,我爹和四哥呢?”
“他們已經率軍向燕京出發了,據情報部的探子來報,稱遼軍已經在燕京城內展開了大屠殺,好多漢人百姓都被殺了,所以元帥命四公子先行,自己則和韓彥直將軍一起,率了一萬兵丁前去救援了!”李若虛忙解釋道。
“不會吧!遼軍纔剛剛攻破宣府和大同,這麼快就到燕京了?”嶽霆聽聞之後也是一愣。
“或許遼軍另遣了輕騎直取燕京吧!”張力不敢肯定地推測道。
然後他望了嶽霆一眼,忙問道:“對了,五公子,你去前方偵察了一番,發現金軍有何動靜?”
嶽霆這時方吐了一口氣道:“金軍已經在幾天前就撤走了,整個幽燕之地,已經只有零散的金軍了。大片大片的城池、縣城、村鎮皆處於無人接管的狀態。我正想回來稟報父帥,讓他派大軍進攻呢。”
“嗯!如果我們能夠佔據幽燕之地,將來在戰後和遼軍談判兩國邊界劃分時,也有些說話的底氣!不然想讓他們把陝西之地老老實實地歸還我國,恐怕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呢!畢竟到嘴的肥肉,誰都不想吐出來的!”李若虛作爲文官,自然對政治方面的情形比他們看得更清楚。
“那我們就趕快通知三弟吧!他的東路軍主力現在正在霸州駐紮,讓他也同時發起進軍吧!”張力說道。
“那就由我親自去跑一趟吧!我也正想和大哥敘敘呢!”嶽霆一臉高興地說道。在他看來,北伐已經基本上快結束了。金國敗亡已成定局,接下來就是看遼軍要不要漢軍出兵,幫忙清剿逃往遼東的金軍了。
此時,在燕京城內。戰鬥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狀態,漢軍由於火器犀利,且處於哀兵之勢,人人奮勇,漸漸佔了上風。而且沒過多久。岳飛率領的後續部隊七千餘人也到了。
岳飛在得知自己四兒子嶽震已經戰死的消息後。悲痛欲絕,老淚縱橫。他五個兒子竟然在一年時間內死了三個,這給他的打擊是無比巨大的。
而身邊衆將更是個個怒火萬丈,對於遼軍的屠殺行爲亦是義憤填膺。於是。紛紛向岳飛請戰,要求加入戰團。
岳飛立刻便同意了他們的要求,自己更是身先士卒,帶頭向遼軍殺去。
這樣一來,遼軍如何抵擋得住。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內,五千兵馬便戰死了大半,餘者眼看不敵,便連忙從西門撤出,然後縱馬向西逃去了。
岳飛完全控制了燕京之後,便下令漢軍求治城中傷員,安撫百姓,然後和倖存的居民一起,掩埋屍體。
當然。他也預料到了遼軍可能捲土重來,於是便派韓彥直回去求援,要求主力前移。同時,又命士兵修復城牆,加緊防守。以防遼軍來襲。
而敗退回去的數百名遼軍,垂頭喪氣地向西行了一百餘里後,方到雲州。
此時,雲州已經落入了遼軍手中。蕭斡裡刺率西線遼軍主力剛剛到達此城。逃在來的遼軍方象見了救星一般,連忙入城向其報告這重大變故。
“什麼?你們說漢軍殺進了燕京城內。城中遍是屍體,且任得敬將軍也被漢軍殺了?”蕭斡裡刺一聽,頓時驚訝得目瞪口呆。
“是的!蕭丞相,我們入城後,便發現城中遍是屍體,場面悽慘之極,任將軍正想派人進入城中深入搜索之時,卻突然發現大批漢軍殺來,並對我們進行了攻擊……而任將軍則在戰鬥中不幸中了冷槍戰死!”任得敬的副將戰戰兢兢地向蕭斡裡刺彙報了這次事件的過程。
蕭斡裡刺一聽,頓時眉頭一皺。任得敬的死活他倒不放在心上,但問題是他的身份卻非同小可。他的女兒任洇雪生得花容月貌,又是遼國皇帝耶律夷列的皇妃。任得敬相當於就是國丈了,這位國丈竟然死在漢軍手中,耶律夷列無論於公於私,於大遼的臉面還是實際利益,均需要奪回燕京,爲任得敬報仇。
想到這裡,蕭斡裡刺不禁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那隻進攻燕京的漢軍統帥是誰?有多少人?”
“是岳飛!總兵力在萬餘人左右!”那副將慌忙答道。
“竟然是岳飛親自來了!這下事情可就麻煩了!”蕭斡裡刺頓時眉頭一皺。
岳飛是什麼身份?現在大漢皇帝岳雲的父親,也就相當於漢國的太上皇了。他如果有什麼好歹,岳雲豈能善罷干休。
“這樣吧!速把此事急報陛下!請皇上作出聖裁!我軍主力現在以最快速度向燕京進發!但先圍而不打!等陛下的聖旨到後,再作決斷!”蕭斡裡刺不愧是隻老狐狸,很快便作出了他認爲的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
一天後,從嶽霆那裡得知情況發生變化的岳雲,急忙率領東路軍的精銳部隊背嵬軍抵達了雄州。
他詳細詢問了事情的經過後,便覺情形有異。於是便命令道:“李軍師,煩你把那名冊給我看看!朕怎麼不記得情報部的密探有一個叫紅貓的人。”
李若虛忙一臉惶恐地命嶽小釵再去取那名冊來。嶽小釵此時正和歸來一起,在自己房間等待紅貓來接自己遠走高飛,未意識到李若虛的臉色有異。
當她把名冊交給李若虛後,方忍不住問道:“元帥和四公子幾時纔回來呢?”她見紅貓跟隨嶽震走後,就再無音信回來,亦有些忐忑不安。
李若虛望了她一眼,方沉聲說道:“李某也不太清楚,想必應該用不了多少時日吧!”
嶽小釵也沒在意,便又顧自去和歸來閒聊去了。
李若虛拿着名冊,便回到大廳內,交給了岳雲。
岳雲翻開名冊,仔細看了一會,然後又從自己懷裡掏出了一本東路軍的情報人員名冊。進行了一番覈對。
良久之後,他方面色頓變道:“李軍師,我們中計了!這紅貓定是細作!”
“什麼?”衆將一聽,皆大驚失色。
岳雲將兩本名冊均翻開,指着上面的名字道:“你們看,我們東路軍的名冊上,並沒有紅貓這個人,而中路軍的名冊上,卻多了紅貓的名字!而‘紅貓’這兩個字的墨跡較新,明顯是最近才添加上去的!”
李若虛、嶽霆、張力等人連忙皆圍了上來,仔細端詳着這兩本書……
片刻之後,嶽霆方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果然如此!我們上了當了!只不過,這情報人員的名冊保管得如此嚴密,豈是一般人可以動手腳的!”
衆將皆把目光望向了李若虛。
李若虛這時亦是面色微變,苦笑道:“能夠看到這名冊的人只有三個:即我、嶽元帥和機宜文字嶽小釵!”
“父帥和李軍師自然可以排除掉了。依我看來,此事十有八九便是嶽小釵所爲!”嶽霆怒不可遏地說道。
“對!當日那紅貓來時,嶽小釵貌似還在幫腔!這明顯是內外勾結,誘騙元帥和四公子前去燕京上當。只怕那裡會有陷阱等着他們!”張力亦是反應了過來,語氣急促地說道。
岳雲亦是心中惶急,但他心中卻明白,現在岳飛不在,自己便是軍中靈魂,絕對衝動不得。
他於是努力將情緒壓抑了下來,然後沉聲說道:“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先把嶽小釵抓起來審問一番!瞭解這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我們再作定奪!”
“好!陛下,這事便交給我來處理吧!”楊興立刻便站起身說道。他在這幾年和万俟卨走得很近,從他那裡學到了許多拷問犯人的本事。正好這次實踐一下。
岳雲點了點頭,他對漢奸亦是深惡痛絕的,尤其是岳家裡出了漢奸,更讓他怒不可遏。
約莫半個時辰後,楊興方一臉凝重地回到大廳內,向岳雲拱手作了一揖道:“陛下,原來果真是金人的詭計!這計策還是那大漢奸秦檜想出來的,目的是挑起我們和遼國的紛爭,引發兩國戰爭。這樣金國便能從中得益,緩解壓力了!”
“哦?此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楊興你說詳細點!”岳雲一聽,立刻便瞪大了眼睛問道。
楊興嘆了一口氣,方坐下來,詳詳細細地將從嶽小釵口中拷問到的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甚至連嶽小釵和歸來二女,與紅貓通姦之事,在岳飛茶水中下毒之事都沒有隱瞞地講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