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滄瀾緊緊地抱着凌雨旋,眸色冷沉地看着莫清雪,通紅的眸底有失望有悲哀,但是更多的暗恨。
他知道他這個妹妹心思壞,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可以壞到這個地步,居然將事情做得這麼絕。
他錯了。
他就不該將她帶回醫盟,更不該一次次地對她心軟, 一次次地對她抱有希望。
因爲他的心軟,因爲他將莫清雪帶回了醫盟,到頭來不僅害了自己的妻子,還害了醫盟上千弟子,讓醫盟遭遇這等滅頂之災。
“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莫清雪對上莫滄瀾失望悲哀的眼神,一把抓住牢門的鐵桿,死死地盯着莫滄瀾,“莫滄瀾,你憑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我能變成今天這樣還不是你害的。”
“都是因爲你, 要不是因爲你把我弄丟,我就不需要當流浪,不需被迫乞討,不需要看人臉色,不需要吃了上頓沒下頓……”
說到這兒,莫清雪沒再繼續往下說,因爲後面的經歷太過不堪,是她這輩子都不願意對人提起的。
每每想到那段難堪又黑暗的經歷,莫清雪恨不得直接失憶。
腦海裡,又閃過一些畫面,莫清雪紅了眼,直直地盯着莫滄瀾,“是你!還不都是因爲你!我以前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爲你!”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根本都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你有什麼資格?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失望?!”
莫清雪說着說着,神情變得激動起來, 抓着鐵欄杆,將鐵門搖得哐當哐當響。
“是我,是我對不起你,你若恨,你只管將我的命拿去了便是,你爲何要傷害雨旋?爲何要傷害醫盟那麼多弟子!”莫滄瀾氣紅了眼,咬牙怒斥莫清雪。
莫清雪聽着莫滄瀾的怒斥,看着莫滄瀾怒氣橫生的模樣,忽然就冷靜下來了,輕笑一聲,笑意陰森冰冷,“爲什麼?”
“你問問凌雨旋都幹了什麼?你知道她壞了我多少事嗎?”
“醫盟盟主又怎麼樣?整日就知道高高在上的樣子做給誰看?我每次去求她,哪一次不是將自己放到塵埃裡,她憑什麼一臉清高,憑什麼說一不二!”
莫滄瀾冷聲道:“憑她醫盟盟主,憑她一手創建了醫盟,憑她醫術卓絕!”
“嗤,醫術卓絕?”莫清雪嗤笑一聲,“若她真的醫術卓絕,怎麼連我下的毒都解不了,到最後, 還不是落到我手裡。”
“師叔一中毒就被你拉去鞭打了, 你要她如何解毒?”孟綺韻不願聽見有人質疑她師叔的醫術, 立馬開口反駁,“有本事,你將師叔放了,你看她能不能解你的毒!”
“閉嘴!賤丫頭,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莫清雪目光陰冷盯着孟綺韻,冷聲呵斥。
呸,誰樂意和你說話。
孟綺韻暗暗呸了一聲,卻是沒再理會莫清雪了,她纔不稀罕理會這個瘋女人。
莫滄瀾也沒再與莫清雪說話,而是垂着眸,將手心落在凌雨旋臉上,低聲喃喃道:“對不起。”
果然,讓她遇見他就是一個錯誤。
凌雨旋眉睫輕輕顫了顫,卻依舊沒有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