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魔鬼(4k)
LSD的歷史地位很特殊,甚至可以說這玩意催生了嬉皮士文化,喬布斯也經常用。《阿甘正傳》裡,女主角就玩這個。
2018年8月,粵省江M市,抓獲了兩名販賣LSD的嫌疑人,後來,案件不斷擴大,最終由公安B禁毐局統一部署,從27個省市抓捕了180多人。他們的交易方式,是暗網,交易貨幣,是BTC。
販賣這些東西的人,大多數是一羣00後。要知道,2018年的時候,這些人大部分未成年。
這個案子發生的時候,陸令沒有當警察,但他後來培訓的時候,瞭解過這個案子。
LSD的銷售網絡,大部分是爲了求財。因爲這東西單次有效劑量在0.0001克以下,所以搞0.01克,就可以分成100份來賣。很多國內的銷售網絡,直接通過快遞來郵寄,很難被普通的快遞公司發現。
魏華這種,怎麼看,也不像是主動買這個東西來玩的,這纔是麻煩所在。
縣局禁毐大隊的人跟着過來,魏華也算是起牀了。現在的魏華,不僅有妄想症,還伴有精神分裂和健忘症,溝通起來非常困難。
陸令雖然是不錯的心理專家,面對魏華依然無計可施,只能徵求了這邊領導的同意,去對魏華進行初步的治療和精神鑑定。
拘留是大概率不會拘留了,不過禁毐部門大概率會盯着魏華,通過他來找背後的人。
帶着魏華,去了昨天給魏華看病的醫院,大夫給魏華做了簡單的體檢,先讓人陪着魏華待在隔壁,陸令跟大夫討論起了治療方案。
“他體內檢測出了麥角乙二胺?”醫生有些震驚,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病例。
“是,而且可能已經吸食過很多次。”陸令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昨天,他來這裡的時候,就吃了這個嗎?”醫生回憶着昨天的事情。
“應該是沒有,LSD的幻覺時間一般是6個小時,我懷疑是從您這裡離開後,吃了LSD,然後,一方面,他做了一些不受控的事情,另一方面,他被植入了很多錯誤的記憶。”
陸令說這個話的時候,這屋裡有不少人,趙逸帆等人和本地禁毐大隊的人都在。這些人,在LSD的理解上,遠不如陸令和醫生,就充當了聽客。
“你說他吃了多次,你可知道,這東西,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裡,纔能有效一次。”醫生道。
“我知道,LSD的主要發揮作用的部分,是色胺,通過色胺激活血清素2A受體,進而對穀氨酸二受體進行串擾並過度激活,兩個受體互相串擾,形成幻覺。而2A受體要想恢復原本的、可以被LSD再次激活的狀態,起碼也要半個月。”陸令點了點頭。
醫生有些驚訝,這警察懂的不少,比他知道的還細!
“那伱說他吃了多次,也就是起碼有幾個月以上的時間,而他卻是被動地在吃,什麼樣的人會投入這麼大的成本呢?”醫生都有些好奇。
“這個很難跟您解釋,這是我們辦案的內容。我只想知道,他現在的狀態,通過什麼方式,能讓他正常一點?”陸令問道。
“核心問題還是妄想症和精神分裂,可以按照妄想型精神障礙來初步治療,就用氯氮平吧。”醫生想了想。
“利培酮會好些嗎?選擇性單胺能拮抗劑。”陸令問道。
“你連這個都懂?”醫生確實有些震驚,他以爲陸令是緝毐警。
“D2受體拮抗藥,還是比較常見的。”
“新藥嘛”醫生想了想,“你等我會,我去找領導研究研究。”
說着,醫生直接走了。
醫生這一走,這屋裡都是警察,溝通起來就簡單了些。
王大隊直接問道:“陸警官,你提到的,如果有人讓魏華服用幾個月,目的何在?成本如何控制?”
“我認爲,可能不止魏華一個人用了,可能涉及的人,不見得是一個兩個,應該還是想要製造社會混亂吧。”陸令道,“您看,昨天的事情,如果我們沒有發現,魏華的女兒,凶多吉少。”
“這有點超出我的認知,”王隊皺眉,“即便是很多販毐組織,也不捨得用毐品來控制這麼多人吧?要知道,這東西的成本.”
“王隊,你理解錯了,”陸令搖了搖頭,“這種東西可不是白麪,這東西的成本,如果人工製造的話,低的可憐。別忘了,一克,夠給一萬人用的。”
“那也.”王隊顯然是不信。這與他這麼多年以來的工作經驗明顯是相背離的。
“這兩年因爲口罩事件,南疆那邊的邊境,鎖的非常嚴密。不知道王隊是否聽說,那邊的貨過不來,最便宜的時候,那邊的冰糖,1塊錢1克。”陸令道。
“啥?”王隊有些震驚,這價格太低了吧?
“實際上,很多化學品的成本,都是論公斤的,只是因爲違法,才暴利。畢竟規則建立的同時會給破壞規則的人創造巨大的利潤空間。咱們就拿LSD來舉例吧,這東西是無法人工合成的。這東西的最前置物,是麥角,麥角是一種常見的真菌,常存在於穀物類之中,蒙省和東北地區都有分佈。麥角通過發酵混合進而過濾,用.萃取加醋酸.循環純化,就能得到麥角酸。麥角酸是LSD的前趨物這個時候再有二乙酰胺.”(省略了大半步驟,作者君不會,嗯,真不會!)
陸令講了幾分鐘,在場的所有人,基本上都聽傻了。
要說,陸令講這個有沒有用?
那肯定是沒用的,在場的都聽不懂。都不用說別的,就陸令剛剛提到的硅藻土,可能這屋裡一大半人都不知道是啥。
但陸令這麼一說,包括王隊、趙逸帆在內的所有人,都服氣了,都明白,這個年輕人確實是專家。LSD,大家接觸的都少,有專業的人在,誰都高興。
“職業警察那一個月,你連這個都學?”趙逸帆有些震驚。
“那你以爲?”陸令道,“常見的這些東西,我雖然不一定能操作出來,但是理論上,我都會搞。”
“.”趙逸帆有些無語,心道這課程真夠邪乎的。
“我們的工作中,會接觸大量的易製毒化學品,如果不懂一些步驟,可能見到了都不認識。就比如說,查扣了一輛車,他後面裝了一罐二氯甲烷液體,如何判斷這個東西是啥,如何判斷這東西是不是易製毒化學品,這不都得學?整整一個月,幾百個課時,不可能只學基礎知識啊。”陸令解釋道。
“我記得,二氯甲烷是無色液體,這樣的液體非常多,你咋判斷是二氯甲烷?”王隊有些不解。
“這玩意有類似醚的刺激氣味,凡是有這類氣味的無色液體,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沒有專門的運輸證書,扣了都沒毛病。”陸令道。
“倒也是.”王隊表示同意,“剛剛聽你們說,職業警察考覈,你們就是遼省搞得職業警察嗎?”
“是,我們三位都是。”陸令點了點頭。
“之前有所耳聞,果然名不虛傳。”王隊道,“如你所說,這個東西在我們這裡,可能已經形成了傳播。我會盡快搞一大批LSD的試紙,儘快搞一波大的核查。”
這話陸令沒有接,這畢竟跟他沒有關係,他只能點了點頭:“希望從魏華這裡,發現一條線。”
在這裡,陸令和趙逸帆就準備離開了,魏華交給王隊等人即可。魏華要接受一陣子的專業治療,他不可能吃了藥就立刻正常,這時間陸令二人不想等。
他們來這裡的目的,還是要找那個“仙人附身”的人。現在,經歷了魏華的事情,讓他倆明白,這個事應該不像阜城的那件事那麼簡單。
從醫院離開,三人繼續回了派出所,接上了派出所的一名本地的警察,繼續開始探索下面的鄉鎮。
這期間,陸令和趙逸帆把這邊的情況也跟自己的小組進行了共享。
開車去鄉鎮的路上,趙逸帆繼續跟陸令打聽LSD的一些事:“這東西能吃死人嗎?”
“不太容易,致死量估計要半克以上,很少有人能吃這麼多。不過,很容易因爲幻覺而出問題,比如說以爲自己會飛,從樓上跳下去,再比如說好奇心過勝,想試試肉身撞卡車之類的。”陸令解釋道,“不過,如果在農村,微量使用,危險性沒有那麼變態。這個東西和常規毐品完全不一樣,玩的不是生理控制,而是封建迷信、邪J那一套東西。”
“這麼一說我就徹底明白了,我覺得,就是你說的這個東西,邪J。看樣子,有人在這個地方發展這東西,如果這麼一說,一切都能解釋得通。”趙逸帆徹底聽懂了。
“嗯,有這種可能。”陸令點頭,“只是這事情發展的地方是大拉旗,距離我們實在是有些遠,如果這次沒有收穫,以後過來辦案也挺不方便的。”
“說不定,就是因爲在遼省不敢搞,怕我們,才跑到這裡的。”趙逸帆的隊員笑着說道。顯然,他對於職業警察隊伍,是非常驕傲的。
“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趙逸帆倒是認可,“咱們這陣子的打擊力度,真的是很強了。”
別看職業小隊只有18人,這樣全省範圍內搞案子,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強!
現在看着,是1組和3組到處跑,可別忘了,還有2組這個大腦,以及寇羽揚,一直在做技術支持。這戰力,已經在某些圈子裡形成了一定的震懾力。
凡事,就怕認真。很多案子之所以難以發現、難以打擊,就是因爲一些地方公安的力度不夠。專業程度不夠、人數不夠、技術不夠只是一方面,懈怠和無所謂是最可怕的。職業警察隊伍,沒有這些問題,遇到事就是要追到底,這很讓犯罪組織害怕。
遼省,瀋州。
燕雨聽到陸令反饋的線索之後,非常重視。對於這個LSD,燕雨也不是很懂,但是她屬於什麼都懂一點的人,和陸令溝通,能聊到點子上,聊了半個多小時,基本上就全清楚了。
燕雨準確地抓住了LSD的一些製備前置化學物質,開始覈查之前她辦理的走私頭髮案。
燕雨在海關的那段時間,辦成了一個案子,就是走私頭髮案。那個案子中,相關涉案人員本身就走私過易製毒化學品,只是這一次沒有抓到證據。
在那個案子裡,有一個人讓燕雨非常重視,就是陸令說這個人吸過、現在卻沒有化驗出來的那一位。陸令當時說,這個人能戒掉,絕對不是一般人。
就因爲陸令這句話,燕雨一直在查這個人的背景和關係網,也查到了一些東西,查到了一些地點,涉及了遼省好幾個地方。
這下,陸令那邊有了新的成果,她打算帶着隊伍出去查一查了,如果能從幾個窩點裡找到陸令說的這些東西,那很多事就能連起來。
出發。
一組和單位報備了一下,除了陸令之外的五個人就開車離開了瀋州,開始了新一輪的偵查。
一組離開之後,又遇到了需要增援的事情,單位就把正在阜城的趙逸帆的隊伍裡的四個人派了過去。
所有人,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距離瀋州幾百公里的地方,此時此刻,001,已經抽上了雪茄。
仔細看的話,他的臉上、胳膊上、腿上,全是刀疤,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造成的。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現在地位已經今非昔比,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人上人。
“彪哥,這次我們的收穫可是不小,我估計,很快就能把前期的投資都賺回來了。”小弟諂媚地過來,給彪哥把茶水斟上。
“放屁!”彪哥伸手就把茶水潑了過去,“我們現在來,不是爲了賺錢!知道嗎?我們是爲了什麼?爲了什麼啊?搞不懂嗎?”
“啊”小弟被滾燙的茶水潑了,燙了一下,不過好在他穿了外套,這叫聲有些誇大。他叫完之後,像是沒事人似的,再次堆着笑,“彪哥,哥幾個,這不是,嘿嘿,跟您混就是好。這不是,這不是,能爽一爽嘛,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