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東南亞那邊,到底經歷了什麼,導致了你現在的情況?”陸令問道。
“什麼情況?”焦護國有些疑惑。
“男人方面的能力。”陸令沒有繞彎子。
焦護國現在已經非常配合警察了,既然如此,陸令就直說了。這個信息,是來自於劉海嵐。陸令不知道劉海嵐爲什麼瞭解此事,劉海嵐沒細說,陸令只能自己分析。
“劉海嵐告訴你的?”焦護國反問道。
陸令聳了聳肩,什麼也沒說。
“肯定是她,尚大鵬不會和你說這個。我們做完第一次交易之後,她沒安好心,想找個美女把我拿下,但是我那個時候很謹慎,沒有接受。估計,他們兩口子因此分析我這方面不行,哼。”焦護國嘲笑了一番。
“護國啊”陸令輕輕說了一句。
這話聽起來很溫柔,焦護國卻感覺到了強烈的不適。
陸令說這兩個字,不單單是名字,更是意有所指。
“你今天,其實告訴我了很多事,但是,你有三件事隱瞞我了,”陸令面色平靜,“你就這麼希望贏我一次嗎?”
焦護國臉色一下子變了,變得很難看,但轉瞬間,他又恢復了過來:“你不妨敝開天窗。”
“第一,是關於剛剛我提到的話。你這方面能力,確實有問題,這跟劉海崗說不說沒關係,而是,我能看出來。”焦護國看似很多事情看得開,但是總是小家子氣,勝負欲極強,總想勝過陸令一頭,這種想法,在這種勝負已分的情況下,確實不夠大氣。
除此之外,陸令也相信,劉海嵐和尚大鵬並不傻,怎麼可能通過給焦護國安排一個女人而焦護國沒要就推斷這方面能力不行呢?這一對夫婦,還沒有低智到這個程度。
“你先不要說第二第三,先說這個,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焦護國對這個事還很在乎,插了一句話。
“你不夠大氣,勝負欲太強。除此之外,我且問你,你回國之後,帶着錢回來的,你老婆爲什麼這麼快就背叛你了?如果你這方面能力很不錯,一日夫妻百日恩、牀頭打架牀尾和,她也不至於非要和你如此決斷吧?”陸令這句話直插肺管子。
“你!”焦護國有些忿怒,但終究沒有解釋什麼。
“你剛說,劉海嵐給你找了個美女,你沒睡這個姑娘,所以他們兩口子說你能力不行。這個我是絕對不信的,沒睡只能說明你有定力。怎麼證明一個男的行不行?那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實踐。我猜測,劉海嵐夫婦給你找的女人,應該是個大美女,你接受了,實踐了,結果你不行,這樣纔有了結論,對嗎?我原本以爲,你可能是受了傷。可是,如果你完全不行,受了傷,那麼這個美女再漂亮你也不會接受。你接受了,說明你不是完全不行,只是一般情況下不行。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在國外這幾年,縱慾過度,而且吃了太多的藥,回來之後沒有足夠的藥物,你就不行了,對嗎?”
焦護國默默無言,陸令說的自然是對的。他以前在國內的時候,就是花花腸子,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亂事。他後來去了東南亞,手裡又有錢,當地玩的又晦,肯定就不節制了,到後來估計就得吃藥。
人如果這個歲數不節制,瘋狂吃藥玩幾年,基本上就廢了,廢到不吃藥根本不行。
所以,他面對劉海嵐找的大美女都不行,回家再面對老婆,怎麼可能行?
這種情況下,老婆不背叛他,都有鬼了!
“你現在有了錢,但是你卻不行了,這種情況下,你肯定要更加珍惜自己的孩子,小張是你的孩子,你尚且保護他。你真正的兒子你會不在意嗎?你回國之後,你老婆你都思念、你都信任,自己的兒子怎麼可能不在意?你又不是向斌那種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你想說什麼?”焦護國有些惱怒。
“你說過,十年前的時候,你比現在幸福多了。”陸令微微一笑。(注,408章)
“然後呢?”
“十年前,你偶爾在外面找個女技師玩一玩,但是家庭也幸福,兒子也好好的,你覺得幸福。說明你對你兒子,是有感情的。他現在已經不賭錢了,在上京打拼,你會真的把他忘了嗎?”陸令道,“我抓到你的那一天,我問你的住址,你不告訴我,你說最後要把東西留給房東也不給我們,你覺得我會信嗎?你一定是要把東西留給你兒子吧?我想,是不是有什麼定時郵件之類的東西?你可知道,你兒子其實我們一直也在控?”
“你們監控他?這違法!”焦護國盯着陸令,眼神裡積蓄了憤怒。
“你放心,絕對合法,爲此事,我還專門向部裡呈批過。部裡直接批准,而且是他們在監控你兒子。”陸令道。
“部裡!”焦護國有些吃驚。
“沒必要騙你。”焦護國的兒子,當時陸令請任旭幫忙查完之後,一直也沒有放棄,後來申請對這個人進行監控。
焦護國是殺人案件嫌疑人,他的兒子作爲重要關係人,是可以申請監控的。
”焦護國再看陸令,憤怒之情已經消失不見,他變得蒼老了很多。
“我勸你一句話,你最好主動告訴我們這個秘密,不要讓你兒子碰這些贓物。否則你只會害了他。”陸令從進門爲止,就一直把控着主動,此時此刻,沒有什麼東西能影響他。
“好,我認栽。”焦護國也是光棍,“我把地址告訴你,那裡還有一些金子,你們去取走吧,交給國家了。”
“筆、紙給你。”陸令給焦護國遞了筆和紙。
等待焦護國寫完之後,陸令把這個信息發給了燕雨。
估計除了陸令,再也沒有人能辦案到這個程度人家燕雨堂堂一組組長,現在愣是被陸令用出了後勤部長的感覺。
“那這就來到了第二個問題,你跟我說,張輝是被向斌找過去的,而張輝告訴我,他是先去了向斌那裡,後來被警察找了,進而才被向斌發現並且從警察手裡搶回去的。你們倆,到底誰在說謊?”陸令問道。
“.”焦護國嘆了口氣,他是真的想贏陸令一點,可是這?
“說清楚點,我給你體面。”陸令道。
“我已經沒有體面了。”
“但是你所有的仇,最終都是我替你報的。”
“我和你有仇,怎麼辦?”焦護國問道。
“我救了張輝一命,今天,此刻,我等於又救了你另一個兒子一命。你以爲你留財是幫他?我且問你,你留的財,價值有多少?”陸令笑道,“這麼說吧,十公斤黃金,有嗎?”
陸令之所以推測還有黃金,主要是之前在哈市調查的時候,查到焦護國在一些五金店買過坩堝、丁烷噴槍等東西,而焦護國找劉海嵐交易的東西,卻是以青銅器爲主,黃金並不多。所以,焦護國一定是留下了整塊的、燒融好的黃金,留給自己的兒子。
焦護國沒說話,算是默認了此事。
“十公斤黃金,他能變現嗎?即便能,400萬,這在上京,買房非常困難。你兒子嗜賭成性,你覺得,他是會在郊區買一套小房子嗎?你知道上京買房要交五年社保嗎?他交夠五年了嗎?他即便有辦法把黃金變現,他不能買房,只能存卡里,你覺得他會不會再去賭博?”陸令幾連問,把焦護國問閉嘴了。
以焦護國這個兒子的性格,如果卡里長期存400萬,是忍不住的。
焦護國無奈地笑了笑:“你是對的。那我跟你說實話吧。”
“但願是實話,我真是夠了你了,總說謊被我揭穿,你也不嫌彆扭.”陸令嘆了口氣。
“如我兒子張輝所說,他說的是真的。他是主動去了向斌那裡的。”焦護國道。
“那既然如此,爲什麼會這麼巧合?你的曾經的相好,在遼東,你接的大卡車殺人的案子,也在遼東,你兒子又恰好去向斌那裡做事?還有,你的黃金的來源,都是哈城嗎?”陸令問道。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焦護國問道。
“你先把這第二個問題,回答清楚吧。
“好吧.”
焦護國之前確實是說謊了。
他之所以說謊,一方面是好勝心,另一方面,也是他做的事情,確實丟人。
如果記性好的人,一定會記得,作者在前面埋下過伏筆,那就是,遼東市,某些方面的產業曾經比較發達,而且,還有胖胖胖國的姑娘在市區營業。雖然說,遼東作爲小城市,質量肯定沒有瀋州高,但是,價格也沒有瀋州高。在那些年,這方面產業是很發達的。
焦護國曾經流連忘返。
焦護國當年找到他的相好姑娘,發現相好在遼東市,當時,這姑娘積勞成疾,已經不復當年的美麗,焦護國除了給她點錢,別的也就這麼回事了。
他總來遼東,不是爲了見老相好,而是爲了玩。
在這裡,也千萬不要忘了焦護國的職業,大巴車司機。
更不要忘了向斌的職業,運輸公司老闆。
焦護國很早就幫過向斌做事。
那個時候,焦護國並不知道向斌是做違法生意的。是他,主動把小張,也就是自己的兒子,影響着,送到了向斌這裡工作。
焦護國並沒有見小張,這個事,他是找相好提的。就是告訴自己當年的相好,我給咱們兒子找個工作。
於是,小張被他媽說了幾次,自己也就來向斌的運輸公司工作了。但是小張他不好好工作,總是混。
向斌這裡本來也養混混,自然也就養了小張。
小張並不知道這一切和焦護國有關。
向斌因此知道小張是焦護國的私生子。
焦護國開的是長途大巴車,和運輸公司交集是有的,但並不大。畢竟前者是拉人,後者是拉貨。
向斌手下的、懂大巴車的司機也不多。
因爲焦護國愛玩,所以他攢不下錢,所以兒子遇到了賭債的事情,他沒有辦法。
因爲向斌手下沒有合適的大巴車司機,因爲向斌知道焦護國愛玩而且缺錢,又因爲向斌能拿捏焦護國的私生子,所以,當初爲了找合適的大巴車司機,就找到了焦護國。
並不是向斌找的,而是向曉涵找的。向曉涵那個時候,已經和李樂樂是朋友。
也正因爲如此,纔有了焦護國開重卡去別大巴車、造成大巴車傾覆的事件。
“這個事,有什麼丟人的嗎?”陸令有些疑惑,“這我能理解。”
“丟人,因爲這個事還有一檔子事。”焦護國道。
“你說。”
“當初,我開大卡車,造成大巴車傾覆之後,那一次也不知道因爲什麼,據說有警察第一時間到了現場。我也不知道那個警察是誰,這個事,是向斌告訴我的。總之,大巴車剛剛傾覆不久,就有警察到了現場,而且開始指揮救援。當時在場的村裡的羣衆,都知道那是警察。爲此,向斌非常謹慎,讓我先找個鎮上躲一躲,不要急着去城裡,更不要急着出境,這種情況,小鎮反而安全,因爲哪裡都沒有監控。我當時躲的地方,就是案發地旁邊的小鎮,叫蘇營鎮。”
“嗯。”陸令輕輕點頭,心裡卻有些悸動。蘇營鎮
陸令將了將時間線,那個時候,“牙”已經死了四五個月了,就是車禍案後面幾天,過年前後。
“那會兒接近過年,蘇營鎮上有個小賭局,總有各個村的人來玩,我那會兒閒着沒事,再加上賭局的人很多人也互不認識,我就經常去玩。那個蘇營鎮,你可能不瞭解,什麼娛樂也沒有,姑娘也找不
到,只有一個小賭局。”
陸令點了點頭
“去的次數多了,一來二去,就認識了幾個人。其中有一個,是一個叫張濤的人,我印象很深,來自東坡村。他有一次輸上頭了,拿出了金豆子。那個金豆子一看就是自己燒的。那些村裡人不認識,我走南闖北見過世面,我認識。倒不是說村裡人不認識金子,而是他們看不出來這東西是自己燒的。”
“後來,我就找機會和他喝酒,他有一次喝多了,告訴我他們村有路子,能挖到金子,能往外搞。”
陸令聽到這裡,點了點頭。
如果陸令沒記錯的話,當初張濤就因爲喝酒,和他的合夥人說過,他差點被車撞死,而且他感覺司機是故意的。這種話,張濤不可能隨便說,但是他喝酒了就說了,這說明,張濤確實是有喝多了亂說話的毛病。(注,52章)
那會兒,村裡人找殺手殺張濤,先是想辦法找司機撞他,但是沒撞死,所以後來纔有了新的命案。
“我當時正好快要出國躲事,我怕出去之後沒路子搞錢,就很想加入他們這條路。我當時要去的地方是棒棒國,他們對外是對胖胖胖國,這兩地方中間,還有一道防護網。但是,也正因爲如此,這種事情纔有更高的利瀾。當時,我不跟村裡的人聯絡,我直接和身在胖胖胖國的一個叫老金的人聯絡。”
“他們的走私,本來沒有多大的利瀾,但是有了我,利瀾就起來了。東坡村,那個時候,有個砌礦,後來挖到了抗戰時期的遺蹟。腳盆雞們臨走之前,在那裡埋了一些黃金等寶物,只不過因爲幾十年的風吹雨打,都分散了,不那麼好找。除了黃金之外,還有一些文物,當初,我們爲了錢,把這些東西,都倒賣到了外面”
焦護國說到這裡,就停下來了。這種行爲,實屬賣國,所以即便他肯定要死,他也覺得丟人,之前不願意告訴陸令。
“我明白了。”
陸令確實是明白了。
他終於明白,爲什麼這個小村,居然能不斷的搞走私賺錢。
走私可不是說走私就能走私的,總得有東西吧?
汽油?電子產品?毒品?
總得有東西。
可是,東坡村案子,查了那麼久,也沒搞清楚到底是走私了什麼。
而且,也不知道他們用來交易的黃金是從哪裡來的。
更不知道老金等人爲何能賺那麼多錢。
原來,是這個村有一處遺蹟,村裡的人靠這個賺了錢。
“好,我現在,問你第三個問題。”陸令道,“你跟別人講過,你說最賺錢的買賣,是賺美金。很顯然,你的財富積累史,和美金相關,對嗎?除此之外,我還要問你剛剛這個問題的新問題。你在棒棒國,有了走私渠道,能賺到錢。而我也打聽過那邊的朋友,覃子舟父子因爲本身就是社團的人,他倆死了之後,並沒有引起警方大肆覈查,那你,爲什麼跑到了東南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