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山周圍,光禿禿的一片,但是不遠處便是蘆葦蕩,因屬於多年生禾草植物,生命力極其旺盛,只要低窪有水的地方,都能見到蘆葦的身影。少則三兩株,臨風而立,卓爾不羣;多則一望無際,密密匝匝的蘆葦蕩。
一連長桑疤拉臉滿意的笑了笑,向三連長喬義艇瞥了一眼,意思怎麼樣?他又向留下的兄弟講道:“放心,願意跟叛徒突圍的,桑疤拉臉不強迫,小心你們的腦袋,”
“胡說什麼啊,哪個是叛徒?”三連長喬義艇並沒與桑疤拉臉計較,喊叫一聲,“一連長,時間緊急,敵人馬上就要追來,我們還是簡單地分析一下敵情吧,”
“有什麼可分析的,”一連長桑疤拉臉根本不理,“不就他們人多,我們人少唄,”
三連長喬義艇畢竟是國民軍正規軍出身,雖然識字不多,作戰經驗還是有的,分析道:“我們左右兩側都有敵人,後面是二少爺帶領的大隊人馬,只有前面,可是,前面是萬里長江,那滔滔的江水……”
“他媽的,”一連長桑疤拉臉狠狠地罵了一句,“西霸天個狗日的,要老子投江自盡啊,放心,老子纔不會投江呢,”
“這樣,”三連長喬義艇礙於對兄弟們負責,還是提出自己的意見,“喬義艇帶領一部分兄弟掩護,佯裝從大路往北突圍,把保安團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而後一連長帶領衆位兄弟往東突圍,只要衝下楊林山就不怕了,趕緊躲進蘆葦蕩,在蘆葦蕩裡作戰,保安團人馬是難以對付蓮蓬湖的兄弟們,”
“不,”一連長桑疤拉臉怎麼也不同意,因爲他害怕喬義艇帶領兄弟們前去投降,“我們各自帶領自己的兄弟,現在他們已經自覺分開了,我們比賽一下,看誰的本事大,能帶領兄弟們衝出包圍,而且沒有損失,那才叫真本事,”
“一連長,”三連長喬義艇再三勸說,“這樣不行,與保安團的人馬不能硬拼,那樣兄弟們會吃大虧的,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理應避其鋒芒,”
“怎麼,怕了,”一連長桑疤拉臉大眼一瞪,吹起大牛,“保安團的人馬就怕老子,蘆葦蕩殺得他們人翻馬仰,因此他們狠桑疤拉臉,想逮住老子出氣,你聽,他們提着桑疤拉臉的名字喊叫……”
楊林山上雜草橫生,遍野纏綿起伏,像給山林鋪了一層厚厚的綠色的絨毯,各種顏色各種形狀的花朵,點綴在綠色的絨毯上。此時正值深秋,一片片野菊花爭相鬥豔,香氣襲人。
兩位連長在突圍上意見分歧,一連長桑疤拉臉堅持猛衝突圍,三連長採取驚險突圍,雙方爭執不下,意見打不成一致,只好分道揚鑣,各自帶領人馬突圍。
“蓮蓬湖的兄弟們聽着,”此時,山下傳來二少爺屠二倒的聲音,“你們被包圍了,趕快投降吧……”
“唉,”三連長喬義艇感到不可思議,搖了搖頭,心想,那是在蘆葦蕩,當時保安團人馬一盤散沙,無任何思想準備,而且又失去了指揮頭領,才被突然竄出的兄弟們殺得人翻馬仰。此時,保安團大隊人馬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而且有組織有紀律有頭領,包圍了楊林山,堵死了所有通道。目前要想出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兄弟們以多對少,有可能被他們吃掉。他清楚桑疤拉臉脾氣,不好直接講,只好說,“一連長的名氣大,保安團的大隊人馬聞聲而逃,見了桑疤拉臉就嚇破膽,光吹不行,要實際行動,能帶領兄弟們安全地衝出包圍,那纔是真本事,”
“放心,老子非給你個樣子瞧瞧不可,”一連長桑疤拉臉聞聽喬義艇所言,他不往別處想,有一種賭氣不服人的思想,非要與三連長比試比試,不是桑疤拉臉吹牛,就憑手中這把大刀,便可衝出敵人的包圍,到時讓你口服心服。可是,喬義艇就難說了,耍大刀不如老子,如何衝出敵人的包圍?這是心裡話,怎能當面講出,只好講,“請三連長不要再爭了,反正我們各帶各的兄弟,各衝各的包圍。論打仗不是吹,老子比你有經驗,快走吧,等保安團的人馬到來,我們一個也跑不掉,”
“唉,硬拼硬衝總是不妥,”三連長喬義艇搖了搖頭,還想勸說,就是想不出充分理由,“既然堅持分開,喬義艇只好服從,”
“兄弟們,”桑疤拉臉隨即從身後拔出大刀,喊叫一聲,“有種的跟桑疤拉臉走啊,我們就從原路直接衝圍,看看西霸天能把老子奈何……”
兄弟們聞聽喊叫,隨即一個個從身後拔出大刀緊跟過來,這些兄弟對桑疤拉臉比較信任,感覺跟着他打仗不會吃虧。
“一連長,”三連長喬義艇無奈,他清楚桑疤拉臉的脾氣,自己是拗不過的,再次建議道:“但,說知心話,聽不聽有你,從原路衝圍不妥,那裡有重兵把守,畢竟你們只有幾十位兄弟,儘管一連長英勇善戰,怎敵數倍於己的保安團人馬,好比大象被一羣餓狼圍攻,儘管大象有力很難施展,沒有破除餓狼的絕招,如何擺脫餓狼羣攻?有可能被餓狼吃掉,”
一連長桑疤拉臉聞聽喬義艇的知心話,重兵把守,餓狼圍攻,停止腳步,心想,這個比喻十分貼切,大象被羣狼圍攻卻是難以擺脫,即問道:“三連長認爲應從哪裡突圍合適?”在臨出發前,桑疤拉臉終於徵求一下喬義艇的意見。
三連長喬義艇以大局爲重,爲了兄弟們的性命安全,還是向桑疤拉臉提出建議,“喬義艇認爲,北側突圍最危險,離東西左右兩側都比較近,隨時可以支援,如果兩側發兵支援,三面受敵,真的成了餓狼圍攻。”
“桑疤拉臉知道了,”一連長聞聽所言,感到有理,點了點頭,“北側突圍卻是危險,那從西側如何?”
“西側離獅子山太近,兩山相望,互相對應,如果交起手來,容易被西霸天發現,隨時可以支援。”
“從東側呢?”一連長桑疤拉臉對突圍的路線,根本沒有考慮成熟,就盲目突圍。
“對,往東突圍比較合適,”三連長喬義艇向桑疤拉臉分析原因,“因爲左右兩側不便支援,南側是萬里長江,不可能支援,只有北側,哪裡是二少爺親自率領的人馬把守,即是支援也只有一側。再說,山下不遠便是蘆葦蕩,兄弟們只要衝出楊林山,隨時便可鑽進蘆葦蕩。即是有伏兵包圍,也不會是重兵把守,兄弟們可以迎戰,但,也不一定,西霸天拿出老本,下決心消滅我們。不管是重兵把守還是輕而易舉,切記不可欒戰。說不定能僥倖突圍,”
“嗯,有理,那你們呢?”此時,一連長桑疤拉臉才感到喬義艇慷慨,把突圍最便利、最安全的地方讓給自己,剩下的都是重兵把守,即是突出包圍也是無處藏身。他們如何突圍呢?再說,跟隨他前去的兄弟們又少,真正打起來難免全軍覆沒。賭起歸賭氣,那是意見不一致,可是,兄弟們怎能見死不救,不過,桑疤拉臉倒想出個辦法,即講道:“放心,既然三連長慷慨,桑疤拉臉也不是孬種,老子幫你們一把,採取邊衝圍邊喊叫的辦法,‘讓你們嚐嚐爺爺大刀的厲害,’以吸引保安團的人馬,”
“謝謝一連長的好意,目的喬義艇明白,是掩護我們撤退,可是,那樣會給你們突圍帶來更大的危險,”三連長喬義艇並不領情,他清楚,這是桑疤拉臉在看自己的笑話,當場拒絕了他的好意,“請一連長放心,只要你們衝出包圍,喬義艇也就放心了,至於我們如何突圍,到時再想辦法,常言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放心,喬義艇不會全軍覆沒的,一定帶領兄弟們衝出包圍,但,危險總是有的,”
此時是秋天,一望無際的蘆葦盪開着白白的花絮,好似長江沿岸彙集成的綿延銀河,蘆花燦然地飄蕩,在晚霞的沐浴下奪目聖潔飄逸多姿!蘆花生長在楊林山下的曠野裡,柔情似水,堅韌如竹。每一朵姿態都自在隨意,它們交織成一層層、一團團,就像白色的棉柔。
“唉,桑疤拉臉是好心,”一連長桑疤拉臉聞聽所言,感到不可理喻,好心當成驢肝肺,本想發火狠狠地罵上幾句,可是,大敵當前,還是忍耐一下,講道:“即是保安團的人馬到來,也要一定的時間,就這麼着,”隨帶領一幫兄弟往東山衝去。
“再見,”三連長喬義艇望着東去的兄弟們搖了搖手,“祝你們突圍成功,”
“兄弟們衝啊,”一連長桑疤拉臉手舉大刀,邊衝邊喊叫,“桑疤拉臉來了,請保安團的兄弟們趕快讓路,讓桑疤拉臉過去……”
欲知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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