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嗎?”從葉月的車上走下來,次郎昂着頭望着眼前的建築物,“真是奇怪呢,如果是神社的話,我還以爲你會帶我去你家的神社呢!”回過頭來,次郎看着有些緊張的葉月,“有什麼要說的嗎?”他抿着嘴脣問道。
“和我進來吧!”低着頭,搓了搓手,葉月拉着次郎的手走了進去。
“羽田小姐,你好!”推開了紙門,穿着正兒八經的神官服裝的黑島仁便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整個神社空空蕩蕩的,就這麼寥寥的幾個人,倒是顯出了一點肅穆的氛圍來。
“佐佐木君嗎?”黑島仁的目光移到了次郎的臉上,有點在意地停留了一下。
“你好。”拉着葉月的手,次郎和葉月走進了空蕩的大殿,黑島仁的對面已經擺好了兩個蒲團,葉月安靜地和次郎坐在了上面,次郎忍不住東張西望地看着。
“叫我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次郎看了看葉月,她偏過頭去,掙脫了次郎握着她的手。
“你好,佐佐木君。”黑島仁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笑咪咪的說道,“佐佐木君,你喜歡,不,愛羽田葉月小姐嗎?”
“當然哦。”次郎看着黑島仁的臉,直截了當地回答道,隨即斜着眼去看葉月,她憋着臉通紅,兩隻手緊緊握着按在地上,非常地用力。
“哦,是嗎?”黑島仁的臉上倒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來,看了看葉月,然後又移過頭來,“那麼,以後能夠只愛葉月小姐一個人嗎?承諾給她幸福?”
黑島仁緊緊盯着次郎,葉月埋下頭去,看着自己面前的地板,但是豎着耳朵聽着次郎的答覆。
“很難回答的問題呢!”次郎咂了咂嘴,微微搖了搖頭,聽到這句回答的話的葉月流出了眼淚來,“一定要在所謂的神棍面前起誓嗎?老師。”次郎轉過頭去看着葉月問道。
葉月偏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掙在哭。
“那麼也算是達成條件了,羽田小姐,我要開始了。”黑島仁扶着頭站了起來,“其實我是很喜歡像神父一樣詢問說無論生存還是死亡,富裕還是貧窮……誒,這個應該是怎麼說來着?”
他敲着自己的頭站了起來,揮了揮手,本來應該是幽靜的大殿裡面突然多出來了許多人,把葉月和次郎團團圍了起來。
“得罪了!”看上去溫文爾雅的黑島仁瞬間伸出手來,次郎的身上頓時多了幾道符,與此同時,站在他旁邊的人伸出手來緊緊抓住了他,其中有人拿出了繩索來。
葉月驚訝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還沒有來得及叫出聲來就已經被按住了,她驚慌失措的目光投向了黑島仁,對方一臉凝重地看着臉色幾乎沒有變化,似乎把這當作是遊戲的次郎,“羽田小姐,對不起。”黑島仁說道,“讓某些人回心轉意或者說更加重視某人的心意的魔法是沒有的。但是呢,”他揮了揮手,幾個人已經把次郎緊緊縛在了大廳中央的柱子上,“也許我們這麼做還是能夠幫到你的。”
“你們在幹什麼?”被這些行爲嚇住了的葉月大聲叫了出來,掙扎着要從按着自己的人的手掌中脫離出來,向着次郎的方向掙扎着,但是被緊緊按住了,她扭動着身子大喊大叫,“黑島,這是怎麼回事?”
“不要驚慌!”黑島仁示意自己的手下稍稍鬆開一點點,然後對着葉月說道,“很多事情呢,要說清楚很難,不過在這時候希望你不要過於激動,要知道你們的境況不是很好呢!”他說着指了指綁在那裡的次郎,次郎雖然還是一臉平靜的樣子,但是站在他身邊的人已經掏出了匕首來。這樣的情景嚇得葉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是神的旨意呢,羽田小姐!”黑島仁微笑着說道,“那麼……”他走到了次郎的面前,注視着這張平靜的臉,“如此的平靜,您一定知道了所有的願意不是嗎?”葉月也用驚訝的眼神看着次郎,動了動嘴脣,最終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羽田小姐,你愛的這個男子是個惡魔呢!”黑島仁轉過身來,看着葉月說道,她被推到了次郎的對面允許她看着次郎,這個時侯她噘着嘴脣,低着頭。
“一開始這些都是設計好的嗎?”葉月平靜地說道,“都是設計好的吧?最終的目的都是爲了抓住次郎嗎?”她擡起頭來,憤怒地看向了黑島仁,“什麼幸福什麼神的話,都是假的吧,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抓住次郎和我到底是爲了幹什麼?”
“真實自我呢!”黑島仁掏出手絹來擦着自己的額頭上的汗,“您如果以爲所有的事情都是精心安排以達成這個目的的話,你真是過於看輕我們和佐佐木君了。”黑島仁看着次郎,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事到如今也不是我們所能夠預料的,雖然說一切都是神的安排,但是我相信即使是神在某些時候也有猶豫不決,所以給他忠實的僕人的命令有時候也會前後矛盾。你如果不知道一切的話,就完全不能夠理解我們的所作所爲……”
“你說的次郎是惡魔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相信?”用力叫喊着,但是視線在和次郎交匯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後悔的眼神來,葉月偏過頭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我沒有騙你哦,羽田小姐。”黑島仁繼續說道,收好了手絹,“所謂這個世界上有神是真的,神能夠達成我們的願望也是真的,但是之所以要抓住佐佐木君……本來是不用抓住的,但是……算了,不好解釋,但是簡單地說的話,那就是佐佐木君是神的障礙呢。”黑島仁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次郎的下巴,“其實是說,佐佐木君也是神來着。”
被黑島仁的話震驚了,荒謬和痛苦的情緒混雜,讓葉月本身也混亂起來,“你們要幹什麼?”她叫道。
“準備好了嗎?”黑島仁向着身邊的人問道,站在他左手邊的強壯男人點了點頭,從腰間掏出一把二十公分的匕首來遞給了黑島仁。
“不……不要。”張大了嘴巴,葉月看着黑島仁一步一步向着次郎走進,本來就是不遠的距離,他順着次郎的下巴,摸到了心臟的位置,然後是小腹。
“上一次他們想要殺掉你的。”黑島仁說道,“但是我聽說失敗了。”他抿了抿嘴巴,又長長舒了一口氣,“因爲你的關係,我們已經損失了兩位神明瞭,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黑島仁閉上了眼睛。
“不要,不要!”葉月尖叫道。
“羽田老師,”黑島仁轉過身來對她說道,“我會還一個正常的學生給你的。”堅毅同時帶着一點點殘忍的態度咬了咬自己的牙齒,黑島仁轉過身來,把匕首放在了次郎的腰間。顫抖着,匕首向着次郎接近着。
“葉月!”次郎突然張開了口,本來閉着眼睛,害怕地低着頭的葉月張開了眼,看向了次郎的臉,“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他微笑着看着葉月問道,本來全神貫注把注意力集中在匕首上的黑島仁也猛地擡起了頭,有些驚慌地看着次郎。然後回過頭去,看着葉月,緊張地等着她的答案。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葉月閉着眼睛搖着頭,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和姐姐爭了。”她就這樣叫着,跪倒在了地板上。
次郎看了看跪在地上不住地自言自語的葉月,然後把目光移到了和自己近在咫尺的黑島仁的臉上,黑島仁驚惶地看着次郎,緊張得臉上都流着汗。
“怎麼了?還不動手嗎?”次郎奇怪地問道。
咬了咬牙,黑島仁猛地把匕首刺了出去。
“不要!”葉月悽慘的叫聲響了起來。
血順着匕首,順着黑島仁的手流了下來,幾乎在刺入的同時,黑島仁便把匕首拔了出來,張皇失措地退了好幾步,看了看自己的手上之後,又擡頭看了看綁在柱子上的次郎。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沒有……沒有變化嗎?”他瞪大了眼睛叫道,在刺入的一瞬間,自己也同時因爲侵犯了神而在瞬間被切成碎片這種事情居然沒有發生。
“什麼嘛!”鮮紅的血液滴答滴答地從次郎的傷口流出來,實際上雖然看上去很是恐怖,但是這傷口真的是很淺的傷口,單純的割傷而已,內臟什麼的都沒有碰到,只是血液大量流出來的慘狀,讓葉月更加掙扎和痛苦而已。
“特洛伊先生,你既不逃避也不反擊嗎?”黑島仁重新站起身來,旁邊的人遞給他毛巾,他用毛巾擦乾淨了自己匕首上的和自己手上的血跡。
“特洛伊?”次郎偏着頭笑着,“這是他們給我取的奇特的外號嗎?”雖然如此,但是傷口的疼痛還是讓他的笑容有些古怪起來,“我希望我怎麼樣呢?”他問道。
“怎麼樣?”黑島仁猶豫了一下,看向了正在叫喊掙扎的葉月。
“之所以叫他特洛伊是因爲他是神的障礙,從某個角度上講,特洛伊城是希臘的阻礙,所以要克服特洛伊希臘才能夠稱霸地中海,現在這位特洛伊先生也一樣,只有克服了他,日本的神明纔算是擺脫了束縛。”上級所說的情況說明就是這樣子的,然後從所謂的以前的盟友那裡得來的情報是“如果,如果佐佐木次郎在受到攻擊的那一瞬間決定迴歸到自己特洛伊的身份的話,那麼他就會輕鬆保護他在人間界的身體,然後攻擊者就會直接承受守護者地打擊,這種打擊就是神也不能夠承受的,不過因此,他會加速損壞神界的壁壘通道,那麼對於兩個世界之間地來往,他以後就失去了最起碼地控制,也就是說今後神明將會自由地往來於神界和塵世。如果他不迴歸,任由他在人世的分身遭受打擊的話,那麼他就會損失力量,同樣減輕對於神界的控制力量。”
“最後還是要致命的攻擊才行嗎?”黑島仁咬了咬牙,把手中的匕首又重新握緊了。他看了看已經癱倒在地上,不住地哭着流淚的葉月,又看着次郎,“因爲又眷念所以不能放開嗎?這樣卑鄙的事情雖然不喜歡,但是真的是無可奈何呢!”黑島仁常常吸了一口氣,又朝着次郎堅定地走了過去。
“請反抗吧!”他叫道,這次的匕首朝着小腹的另外一邊用力地刺了過去。
在刀子貼近肉體的時候,黑島仁的手猛然一頓,慣性的緣故刀子還是劃破了皮膚,但是隨後便跌落在了地上,次郎的左眼泛着藍光灼灼地盯着黑島仁。
“真是對不起呢!”黑島仁說着已經後退了好幾步,俯下身子來重新撿起來匕首,但是揮過去,已經變成割斷綁住次郎的繩索了。其他的人都同時傻傻地看着次郎的眼睛,全身放鬆起來,葉月覺察到了按着自己的力量減輕了,試着掙脫了一下,便從變得呆呆的黑島仁的手下手中跑了出來。
“次郎!”她叫着,扶住了剛剛獲得自由的次郎,看着地上的血跡和次郎身上還在流血的傷口,葉月全身都開始發抖起來,“怎……怎麼辦?”她驚慌地叫道。
“先扶着我走吧。”次郎咬着牙齒說道,“這種程度的催眠持續不了多少時間的。”
“催眠?”葉月擡起頭來看去,在場的人無不是一副傻傻的模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空氣,黑島仁同樣也是,口中不停地念着“對不起,對不起”的話。
“這個……”扶着次郎,看着他脫下衣服紮在腹間,葉月又瞪了瞪黑島仁,幾乎想上前踢他幾腳。
“走吧!”拉了拉葉月,次郎說道,“難道你還想把他們都殺掉嗎?”
“殺”這個詞讓葉月一陣哆嗦,“但是,”她又猶豫道,“以後怎麼辦?”
“沒事的,”次郎咬着嘴脣說道,“如果是平時的話,他們不會靠近我的。”
“對不起!”抱着次郎的肩頭,葉月又哭泣起來。
“還要離開我嗎?”次郎摸了摸葉月的頭髮,葉月用力地搖了搖頭。
“那麼這個還是收下吧!”次郎從懷裡面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遞了過去,“還有,快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