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抱歉。這更算是1月17號的。)
陸寒如今也算得上東南地界上的頭號紅人了。
即使是東南道布政使,在他面前也不敢拿大。開玩笑,人家陸大人是天子門生,皇帝近臣,帶着重要的使命過來的。來這兒鍍鍍金,說不定過得一兩年就衣錦榮歸京城,進六部當大佬去了。
別看人家年紀不大,奈何聖眷極隆啊
對於這樣的紅人,大家都在想方設法地和他套近乎。說到官場上討好上峰的手段,也無非是財色之類。
當時人人都覺得,陸大人年輕有爲又文采風華,應該是位風、流人物纔是。等到一打聽,發現陸大人居然是孤身上任,身邊連個妾室都沒有,真是讓人嚇了一大跳。
再往下打聽,更是令人瞠目結舌。陸大人不但沒有妾室,連侍婢通房都沒一個,身邊居然都只用男僕服侍而陸家大宅裡的女僕,自那位叫陸硯的管事家的娘子以下,全是些家丁的妻子。
東南多美人,更不乏風月場上的出色人物。但陸寒面對着嬌滴滴的東南名、ji,也是不苟言笑,全然的不解風情。曾有人不知好歹地送兩個美婢上門,結果結結實實地吃了一個閉門羹,討了好大一個沒趣。
哦……莫非……
許多人都暗暗偷笑,原來陸大人也是同道中人啊
東南的男風之流行,乃是全國之冠。大家都自以爲“勘破天機”,於是又有好些人屁顛屁顛地給陸寒送家丁——當然,是很清俊,很妖嬈的那種小童子。
隨後,人們無奈地瞭解到,陸大人也不好男色……
難道這位大人有什麼隱疾不成?可是聽說人家已經有了五個孩子,其中四個是男孩兒,香火旺盛得很。
那就只能解釋爲陸大人在這方面有怪癖了。
好吧,“色”的路數走不通了,那就看看“財”能不能打動陸大人了。
據這些人觀察,陸大人的衣着並不十分華麗,只是尋尋常常。看來,陸大人的家境很一般啊。
很多官員都是大地主家族出身,家裡有良田萬頃,根本不是靠着那份俸祿生活。但看陸大人可不像豪族子弟啊,吃穿用度都不太講究的。
然而,抱着希望的人們懷揣着銀彈,想要啃下陸寒這塊難啃的骨頭,卻全部都失望而歸了。
一個不好色也不好財的人,真是太難討好了啊
不過,也有人認爲,這正是陸寒極有野心的表現。
“這陸子昌才三十歲不到,就坐上了這樣的高位,能沒有一點野心?他如今就已經是正四品了,要是不出事,還有幾十年的官好做呢”
“怪不得……”
衆人恍然大悟。
想來也很有道理。陸大人一定是因爲一心要博得更高的地位,纔不會把眼前這點小利放在眼裡。
他們這樣想,只想對了一半。
陸寒的確是有“野心”的。他的野心,也確實是想上到更高的位子。
只不過,他並非爲了得到更多的權勢,而是想上到高位之後,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實現自己更多更多的想法。
什麼財,什麼色,他怎會看在眼裡呢?
可他這番心思,卻沒什麼人能瞭解。
最瞭解自己的人兒啊……卻在遙遠的他鄉。
“安兒會喊娘了?”
陸寒看着妻子寄來的家書,感慨良多。
不知不覺,已經離開京師快一年了。
他離開的時候,小安兒還躺在襁褓之中,只能由奶孃抱着她出來和自己道別。
現在,應該已經在蹣跚學步了吧?
安兒都這麼大了,芳菲也在信中透露了想來東南和他團聚的心思。
他何嘗不想呢?想得要命
可是他也不能直接給朝廷上奏摺,說要將自己的家眷接過來。全天下多少地方官沒能帶着家眷上任?他要是真是這麼幹了,仕途也就到頭了。先小家而後大家的行爲,絕對會被人所詬病的。
得找個理由才行啊……
“陸大人,沙神父來了。”
屬下的稟報打斷了陸寒的沉思。
他整了整身上的官服,剛剛站起身來,沙靜思神父就帶着幾個神父從廳外走了進來。
沙靜思神父早就隨着西洋使節團第二次來到了大明。並且,因爲他說服了自己的國王、還有臨近幾國的國王,讓這些王國都往大明派遣了使節團,朱毓昇願意兌現自己的承諾——讓沙靜思等人在東南口岸城市開設一家教堂。
對於這些神父們來說,這是多麼讓人激動的一件事情啊
他們遠渡重洋,受盡折磨,多少次在生死線上掙扎,差點就要客死他鄉。爲的就是要將自己的信仰,傳播到全世界……
現在,陸地上最大最繁華的國家,允許他們在這裡傳教了。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他們滿足的嗎?
因此,陸寒一被派遣到東南,沙靜思等人就跟着過來了,追着陸寒讓他幫助自己一行人建設教堂。
陸寒對於這些洋和尚堅定的信仰也算是有些佩服,就讓屬下儘量給予他們方便,幫着他們選址、設計、乃至出資,將一間中型的教堂建了起來。
“陸大人”沙靜思樂呵呵地向陸寒行禮。
他這回是來告訴陸寒,教堂不日就要落城,他邀請陸寒來當第一批進入教堂的子民。
沙靜思也不傻,他來了大明這麼久,早就明白大明官員對於百姓們的影響力有多大。
要是陸寒都成了上帝的信徒,那他們傳教不是容易多了麼?
(今天在病牀上被擺成蝦子造型,然後醫生邪惡一笑,用力一按——咔嚓整條脊椎爆響,有如坐老虎凳一般,我瞬間“嗷”了一聲……醫生驚恐地退開,弱弱的說:“你這樣叫,人家還以爲我對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