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浦傑當然沒有心情。
他皺着眉推開薇拉,走進屋裡,端詳了一下住的地方。
是很寬敞舒適的臥室,分了內外套間,外面的小客廳連着一個景觀陽臺,看屋裡的各種陳設,這應該就是個享樂的地方。
薇拉也正是那種最理想的供男人享樂的女人。
從那張有些東方味道的精緻面孔,到凹凸有致修長性感的身軀,無處不透露着布拉吉亞女郎充滿風情的撩人熱力。
她很明確地知道自己的任務,而且,似乎對浦傑這種少見的強壯身材頗爲有興致,剛被推開,就亦步亦趨跟了過來,雙手從背後一摟他的腰,兩股好似能把肩胛部位彈開的柔軟力量就緊緊壓了上來,伴着一句口音頗重的當地語言:“親愛的,我不美嗎?”
詞彙量還不足以讓他長篇大論說一堆,他只好斟酌了一下,拉開她的手,走向陽臺,“你很美,但我心情不好。”
“我知道,所以,我是來幫你心情變好的啊。”她笑吟吟跟了上來,鬆鬆勾着的拖鞋發出啪噠啪噠的聲音,“這是我的工作,我可以爲此得到很多錢。”
“抱歉,可你幫不到我。”他皺着眉,坐在了陽臺上的躺椅中,肌肉卻無法鬆弛下來,還是保持着有些失控的緊繃。
“爲什麼,甜心,我又性感又漂亮,而且纔剛過了十八歲生日。”她追到浦傑身邊,彎腰大膽地撫摸着他健碩的胸膛,“你們東方男人,不是如果獲得了女孩子的初夜就會很高興嗎?我覺得我是最棒的歡迎禮物哦。”
哈布拉奇對他這個夥伴看來還真是足夠重視……不過想想也對,這個夏天光是合作公司旗下球員的轉會,就讓那傢伙入賬近億奧元,稍微計算一下,折算成這邊的米元,差不多要有一億三千多萬。
在布拉吉亞,這筆錢大概能讓一個男人每天享受至少一個薇拉這樣的小美女享受到膩。
“親愛的,我雖然是第一次,我可不是什麼都不懂,我爲了這一天學了不少東西。”薇拉的手試探着向下滑去,飽滿的嘴脣撅起了一個誘人的角度,“哦,我真幸運,你這麼強壯,強壯的不像個東方商人。”
“來之前,我剛剛失去了一個未出生的孩子。”浦傑撥開了她的手,忍耐着錐心的刺痛,沉聲說道。
“哦,我的天啊,這……真是令人悲傷的事情。”薇拉給出了一個有些震驚的表情,但馬上就微笑着說,“可你還會有孩子的啊,在我的家鄉,很多人都失去過一到兩個孩子,所以我纔要離開那裡,我很慶幸我可以離開,享受現在的生活。那,甜心,你要不要考慮喝一杯?”
這一串浦傑其實沒太聽懂,但還是察覺到了一點薇拉眼底飄過的淡淡悲傷,也聽清了最後一句,“只是陪我喝點酒的話,我很願意。”
“最頂級的卡莎薩,親愛的,這樣一瓶,在我的家鄉可以買到兩個十歲的我。”薇拉拎起一瓶看包裝就知道價值不菲的布拉吉亞甘蔗酒,風情萬種地坐到他的身邊,“很容易醉哦。”
“沒關係。”他接過杯子,帶着一絲苦澀的微笑,說,“我正需要醉一場。”
他不喜歡喝酒,所以酒的好壞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少差別。他只是需要酒精,需要大量的酒精來麻痹自己的身體,來幫他進行一次久違的漫長睡眠。
直到昨晚他才意識到,原來,不需要長睡的代價,就是失去了一個可以逃避的樂園。
哪怕實際上並沒有具體的感知,他依然希望自己能有十幾個小時,完全不用思考任何事情,不去窺探哪個馬甲,就只是睡覺,沉睡不醒。
“親愛的,在我們這裡,男士請姑娘喝卡莎薩,可是示愛的意思哦。”薇拉給他倒了一大杯,但自己只倒了一點,看來,這酒的度數應該不低。
“可這不是你請我的嗎?”他隨口回答一句,仰頭一氣喝乾。
回嗓的辛辣透着一絲香醇的微甜,但比起那點口感,他更需要隨後奔流在血液中的火熱,和興奮感到達頂點後就會隨之而來的沉重疲倦。
比起讓薇拉的身體來達到這個目的,他還是更願意選擇酒精。
“我將來可能請得起,但現在我可只有陪你的時候能喝到。”她在杯子裡摻了些冰塊和果汁,調勻喝了一口,美滋滋地哈了口氣,“親愛的,喝一些酒後,你是不是就覺得我更漂亮了呢?”
但浦傑已經失去了和她繼續聊天的興趣,他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很快,就讓第一瓶酒見了底。
“天啊,你真是我認識的最能喝的男人了。難怪人們都說遙遠的東方,商人總是會成羣結隊地喝酒,靠酒來達成買賣。”打開第二瓶的時候,薇拉的表情已經十分驚訝,甚至有了一點想要看他到底能喝多少的感覺。
吹着潮溼的風,喝着醇美的酒,身邊有個熱情性感的姑娘,可他卻覺得自己就像坐在了一個玻璃罩子裡,密不透風,胸口陣陣憋悶。
“你不喝了嗎?”他端起杯子,湊到嘴邊,問了她一句。
“不不不,再喝我就醉了。甜心,我如果真的醉倒,就沒辦法讓你開心了。吐得亂七八糟的女人,和嘴裡有甜甜香味,可以在你身上跳舞的女人,男人都喜歡後者。”她咬了一口杯子裡的切片檸檬,笑着說道。
“我說了,我更希望你陪我喝酒。而不是做別的事情。”浦傑拿過酒瓶,直接給她倒滿,沒再留下添加果汁的空間。
“哇哦,這種喝法……”薇拉遲疑了一下,但被浦傑拿出對付陳雅潔的眼神一瞪,立刻乖乖端起了杯子,小聲說,“可是,如果我醉了,我就記不住和你在一起的快樂夜晚了。”
浦傑沒有理她,而是拿起自己的杯子,一飲而盡。
沒有什麼快樂夜晚,最後,他把爛醉如泥的薇拉抱去牀上,自己坐在陽臺,對着三個空空的酒瓶,靠在躺椅上閉緊了眼睛。
他沒有醉。
這漫長的一夜,他也沒有睡着哪怕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