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趙曉珂發現過一次蛛絲馬跡,浦傑知道她心細,不敢怠慢,稍微歇了口氣,找個藉口說去買點東西,留下她繼續工作,自己則一路跑到車上。
中午喝過酒,他當然不敢開車出去作死,假模假樣帶上耳機後,就掏出手機看了過去。
果然投影擅自打開的記事本上,清清楚楚地浮現了一行字:“恭喜你,積累夠了一次提問的機會。”
“可我沒預感到有什麼提升,和之前幾次好像不太一樣,因爲是小馬甲嗎?”浦傑感到一陣微妙的心悸,口氣也有些急躁。
“不不不,我說了,小馬甲現在對你氣運的提升十分有限,而機會主要取決於你掠奪的氣運多少。小馬甲以後不過是你能力的零食,連正餐都算不上。我建議你考慮把他們升格成大馬甲,就像你打算對那兩個小球員做的那樣。”
看上去並沒有耗費提問機會,浦傑斟酌了一下,試探着問:“原來只要我設法和他們扯上關係,就可以讓馬甲升級的嗎?”
投影今天意想不到的大方,跟痛快地回答:“沒錯,馬甲的‘角色’狀態取決於你,因爲你纔是核心。如果你經常看外國老電影,那麼,打個比方,你就是一個個小型truemanshow的製作人兼攝影師,出現在鏡頭內的就是重點角色,在沒有觀衆的地方自行發展的,就是沒有意義的龍套。你的權力很大,你當然可以選擇把鏡頭追去某地,讓一個龍套變成主角。但你要記住,‘角色’是會退場的。龍套,也許反而能演得更久一些。”
這顯然是在提醒他通道對於馬甲的致命效果,不過這個他早有心理準備,身爲一個經紀公司的老闆,並不需要和簽約的對象有太強的感情繫帶,維持在單純的金錢關係纔是最重要的。
看他沉思不語,投影又震動了一下手機,催促一樣地說:“你不打算提問了嗎?我的免費贈禮可不是爲了讓你無話可說。”
“我上次就已經想好,並問過你能不能用一次機會來換取答案。我記得你說可以。”浦傑留意着車外的動靜,確認沒人過來後,裝成打電話的樣子說,“我要知道和我夢境中窺探能力有關的消息。你說過我將來可以自由選擇進入哪一位小號的意志,並可以施加影響,那麼我什麼時候能做到那個地步?”
扣掉了一次機會後,投影直截了當地說:“這次提升之後,你已經可以自由選擇小號的意志來進入,但離施加影響還遠。具體的方式,就是入睡前儘可能的去回想你當初設定的資料,你睡前回想的次數越多時間越長,睡着後切換過去的機率就越大。如果你不指定,就依然會和從前一樣隨機發動。”
“這種行爲對我自身有什麼影響?比如說,我支付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代價嗎?”
“那倒沒有,等到你足夠強大的時候,倒是可以通過損耗一定量的氣運,來影響馬甲的意志,來讓他做出對你更有利的決策,不過那種影響並不能完全違揹你當初對‘角色’進行的設定導致的現實邏輯,其中背離‘角色’自身思考模式的影響,效果越大,耗費的氣運就越多。比方說,你並不能讓一個惡貫滿盈的殺人犯突然之間變成面和心善的大好人,而你影響他讓他自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要比影響他放過某個特定的人支付更多的氣運。我想,這樣的解釋應該非常淺顯易懂了。”
“我怎麼感覺,氣運這種玄妙的東西,在你我之間變得好像成了一種貨幣。”
“差不多吧。因爲你得到的能力都是實際固定在你身上的,你變得強壯、健康、有吸引力,你的肌肉、技術、經驗甚至是**的手法都不會再次失去,你能失去的最大代價,就是氣運。但作爲一個享受了一連串好運有了如今生活的人,你不應該輕視氣運的作用。”
“我當然不會輕視,我只是隱隱約約地感覺不太對勁。”浦傑眯了眯眼,小心翼翼地說,“從和你交流到現在,你告訴我的事情有:我的氣運基礎值是負數,波動的氣運會向基礎值持續變化,我後續如果想要對馬甲施加影響,需要消耗的也是它。這是在推動我嗎?”
“不,這是在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實而已。”投影的字符顯示得快速了很多,“別忘了我只是在回答你的提問,支付了機會的,我可以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這麼盡責,你怎麼還有意見呢?”
“投影,我的能力提升,到底能給你帶來什麼?”
“浦傑,我是你能力的投影啊,你的能力越強,我就越強,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實嗎?更進一步說,我就是你的投影,我由你創造,因你而存在,你說,我還能爲了誰?我期望你成爲掌控世界的神,作爲神的投影,那也將是我的榮耀。”
“我不想成爲神。”
“那只是一個比喻,一個稱呼,一種……地位的證明。歌神、車神、棋神……在凡世做到頂點,無可比擬的地位,就可以叫做神。你熱愛的行業,不就有很多人被稱爲神麼,好像,還分了小、中、大這樣的等級吧。”投影的語句似乎略微帶了一些嘲弄,“所以,你敢說自己從沒想過成爲神嗎?”
“好吧,既然進入到詭辯階段,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浦傑皺着眉,“我就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看來,你是不肯給我答案了。”
“因爲這沒有答案。我雖然是你所創造,但我並不是你設定的‘角色’,我不存在於這世界上。”
“那你存在於哪兒?”
“這是個不值一次機會,但我又不太想無償回答你的問題。簡單點說,我存在於任何地方,但除你之外,我的存在對任何人都沒有意義。具體怎麼理解,就是你的事了。”
“那……你除了能解答問題之外,還能爲我做什麼?”
“這就要等你有新的機會之後再說了。”投影緩緩給出了最後一句話,“我能做的,肯定比你想得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