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小月湖那裡啊。”外賣小哥並沒有猶豫。
反倒李爾玉聽了之後,稍微沉默了一會,才道:“那對了,那個山水之家的那個你送外賣的那個男人,這幾天有沒有讓你帶什麼東西出來?”
“沒有啊。”
李爾玉不經意地微笑了一下,道:“他是不是給了錢給你,讓你不要往外面說?”
“沒……沒有啊!”外賣小哥仍在爭辯,但底氣卻明顯弱了一些。
李爾玉看了他一會,才道:“你不說是不是?我這麼跟你說吧。你如果在這裡不說,我就要請你到我們局裡去說。但是如果你說了,不會有人知道,我相信他要你扔的東西,應該已經扔完了。所以,你說了,是配合我們辦案,不會有人知道,也不會影響你賺錢了。”
外賣小哥聽了,考慮了一下,左右張望了一下,這才小聲地說道:“他是要我扔一些東西,就是一些垃圾,說這些東西扔在他家附近不好,讓我扔遠一點,但是我不能看。他還給了我很多錢,讓我不能看,也不能往外面說。”
“那你看了嗎?”
“我沒看,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你真的沒看?”李爾玉似乎有點不太相信。因爲她是學心理學的,她瞭解一個人的心理,在沒有人的情況下,他不太相信外賣小哥真的沒看。
外賣小哥臉上露出真誠的表情:“我真的沒看啊!我跟你說實話吧,第一天,我倒也有點想看,便他裡面用膠帶什麼的封好了,裡面也是一個黑塑料袋,我便懶得看了。”
“那你把他們扔到哪了?”
“因爲每天他都是最晚叫餐的,我接了他的垃圾就丟在自己的簍子裡,然後就直接騎電動車回了家,然後就丟在我家附近嘍。”
“這樣的垃圾,他一共讓你扔了多少次?”李爾玉又問道。
外賣小哥想了一下,道:“我想想,從大前天晚上到昨天晚上,一共三次。然後昨天晚上他說沒了,以後不用扔了。”
“這些垃圾,有多重?”
“挺沉的,我估計有個三十斤左右。”
李爾玉道:“那你就沒有想過,這些垃圾,有可能是……”
儘管她帶着提示的語氣,但外賣小哥卻仍是一臉的懵逼,“有可能是什麼?”
李爾玉見他朽木不可雕,便無奈地抿了一下嘴,又道:“他給了你多少錢?”
“一次一千。”
李爾玉點了點頭,稍微猶豫了一會,站起身來道:“好的,我知道了。那先這樣吧,謝謝你了。你放心,我會爲你保密的。”
說着,跟他握了握手,便離開了。
這麼說來,張宇恆很有可能是把殺害了鄧青,然後進行了碎屍,然後通過那個外賣小哥把垃圾扔到了他家附近。只是,那些碎屍又是怎麼來到那個小月湖裡面的呢?
想了一會,李爾玉也沒想出一個頭緒,便來到了小月湖,就坐在那湖邊。因爲來這裡遊玩的人不少,今天出了這個命案之後,來的人就更多了,都很好奇,是來看熱鬧的。
李爾玉便坐在那裡,希望能聽到一些什麼線索。
果然,沒坐多久,她便聽到了一條正是她想來尋找的答案。
兩個中年男人在湖邊一邊走着,一邊說道,剛好走過李爾玉身邊附近。
“哎,老李,你知不知道今天這湖裡發現屍體這個事咋回事?”
“搞不太清楚,不過,我聽說是一個送垃圾的,不小心在這個湖邊把垃圾車翻了,結果裡面的垃圾就掉到河裡了。那個垃圾工他怕上司責怪他,所以就沒管了,就走了。”
“……”
李爾玉聽了,這才豁然開朗。不過,她還需要去證實一下。她便在附近逛了逛,發現了一個清潔工。說來也巧,一問,他正是那天不小心把垃圾翻到了湖裡面的那個清潔工。聽見李爾玉說是警察,他也沒有隱瞞,便對李爾玉說出了實情,正是那兩個中年男人所說的那樣的情況。
這樣一來,所有的疑惑便都解開了。張宇恆殺害了鄧青,進行了碎屍,然後通過那個外賣小哥把碎屍運到了他家附近的垃圾桶裡,然後這個清潔工運送垃圾的時候,不小心把垃圾翻到了湖裡面,然後導致那些碎屍出現在了那些湖裡面,暴露了出來。
這可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接着,李爾玉便回到了局裡,向喬川彙報了這個情況。喬川立即準備了逮捕令,直接來到張宇恆家裡。
一來到他家,喬川先是下令包圍了張宇恆家裡。雖然他們敲門的時候,張宇恆還是沒有開門,但他們直接就把鎖撬開了,然後再撞開張宇恆家裡的門。
經過一番搜查,終於在樓上就是李爾玉發現他晚上去的那個房間裡的衣櫃裡發現了他。
而在那個房間裡,地上和牀上的被子上還殘存着血跡,到處還有一些金色的頭髮。
被發現的時候,他一句話也沒說,平常高傲的眼神裡此時充滿了沮喪。
把他帶回局裡後,他沒有多作頑抗,便交待了自己殺害鄧青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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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還要從十一年前開始說起。
那個時候,鄧青二十歲,他二十二歲。他和鄧青是在一個酒吧裡認識的。兩個年輕人一見鍾情,很快就墜入了愛河。
可這事很快就被鄧青的家裡知道了。身爲本市赫赫有名的正大玉石集團的董事長,鄧父根本就不同意鄧青與出身貧寒的張宇恆交往。可兩個人愛得死去活來,至深至烈,根本就無法拆開他們。
後來,兩個年輕人還曾經私奔過,可很快就被勢力龐大、人脈廣泛的鄧父找到了。
找回鄧青以後,鄧父便把鄧青軟禁起來了,不准她邁出家門一步,還給她安排了相親,相親的對象正是家境雖然沒有鄧家殷實,但家裡也是開公司的餘期鳴。
鄧青雖然被迫去與餘期鳴見了面,可對他根本就不感冒,心裡仍是想着張宇恆。可無奈餘期鳴爲人城府極深,不急不躁,對鄧青緊咬不放,而在鄧父鄧母面前也是表現得十分穩重誠實、知書達理,覺得鄧父鄧母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