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來香來到二樓發現賀芬芳在總經理辦公室就走了過去,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陳二香說:“我真的不是陳來香,陳來香是我姐姐。”
陳來香聽後立即停了下來,從拉了一大半的窗簾縫中看楊蘭梅、陳二香和賀芬芳在裡面,原賀芬芳把二香當自己了,她沒有急於進去,想聽聽賀芬芳到底想說什麼。這時楊蘭梅和陳二香的目光都在賀芬芳身上,並不知道她已經來了。
楊蘭梅抓了抓頭說:“賀阿姨,她真的是我三嫂的姝姝,沒有騙你。”
賀芬芳指了下陳二香說:“她明明是陳來香,你還說沒有騙我,剛纔在兒童服裝區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不然她怎麼會帶我到樓上辦公區來?”接着又對陳二香說:“是不是怕我在那裡跟你吵架?放心,這點素質我還是有的。”
陳二香搖搖頭說:“超市是我姐姐和蘭梅開的,我在服裝區租了地方做兒童服裝生意,我要做生意啊!不在那裡在哪裡?”
賀芬芳沒理陳二香,生氣的看着蘭梅說:“你不是打了電話嗎?我倒要看看,她不是陳來香,到底還有誰是陳來香?你倆合起夥來騙我。”
楊蘭梅委屈的說:“賀阿姨,我們真沒有騙你,你等會,我三嫂馬上就來,你能說說找我三嫂到底幹什麼嗎?”
賀芬芳氣呼呼的說:“我本來要找你三哥的,可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他了,都十多年了還陰魂不散,搞的我家臘梅始終舉棋不定,到現在都沒有歸宿。說着站起來指着陣二香說:“我來就是想問問你,怎麼連你的丈夫都管不住,讓他纏着我家臘梅,這樣下去不但害了我家臘梅,也害了你自己。”說着又在沙發上坐下來說:“聽說爲這事你們縣紀委還收到了舉報信正在查他,你們不要臉,我家臘梅還要做人,還要進步。”
楊蘭梅一聽氣的拍了拍桌子,本來想發火的,想想把強壓了下去,平靜的說:“賀阿姨,天地良心啊!誰不要臉了,這事縣紀委都下了定論了難道你不知道?那都是別人陷害我家三哥和臘梅姐有不正當的關係,你也相信啊!再說你不要總認爲我家三哥纏着臘梅姐,其實根本沒有的事,我三哥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講了也許你不相信,我三哥愛我三嫂愛的要死,他心裡只有我家三嫂,我三嫂的心裡只有我三哥,以他們目前的恩愛程度,和……和梁山伯與祝英臺一樣,你說我三哥怎麼可能做對不起我家三嫂的事,再說了,我家三嫂是什麼人?論相貌她不比臘梅姐差,還是個罕見的香女;論本事她開了這麼大一個超市,雖然臘梅姐是幹部身份,還當了市工商局副局長,不錯,她是成功的,我們爲她高興,但是我三嫂硬從一無所有發展到擁有這幢大樓,還開了這麼大超市,雖然是私營企業,但她頭銜也是個名副其實的董事長,社會威望也還可以,一年的收入是臘梅姐的幾十倍,所以在我心裡,我三嫂也不臘梅姐差。”
賀芬芳聽到這切了一聲說:“吹這麼狠,不就一個個體戶嗎?”
楊蘭梅沒有理她,接着說:“論我三嫂對我三哥的感情,剛纔我已經說了,可以說這世上沒有第二個女人有她這麼愛我三哥了,爲了我三哥,她毫不猶豫的用身體爲我三哥去擋刀,連命都可以不要,另外她相夫教子更是我們學習的模範,我不是說臘梅姐不好,但這一點她比臘梅姐就強多了,臘梅姐爲了你就離開了我三哥,要是我三嫂絕不會這麼絕情,當然我三嫂的媽媽也不會那樣去做,其實這一切也不能怪臘梅姐,她今天的一切全拜你所賜,因爲你,臘梅姐這一生才過的很不快活。”
賀芬芳開始還能聽的下去,但聽了最後的話她聽不下去了,正要發火時,陳來香擦了擦眼淚走了進去,微笑着對賀芬芳說:“賀阿姨來了,不好意思,和我家阿鋒有點事來遲了。”其實陳來香這時心裡很激動,因爲她聽了楊蘭梅的話特別感動,她知道蘭梅對她很好,倆個人處的也像一個人似的,但她真沒有想到,關鍵的時候她這樣發自肺腑的評價自己,把她的眼淚都說出來了。同時她感到賀芬芳沒有生病,說話很正常,並且這次她來的目的極有可能就是通知自己,楊前鋒和歐陽臘梅還有來往,並認定楊前鋒纏着歐陽臘梅,使她在擇偶這個問題上興棋不定,讓自己管管楊前鋒。
賀芬芳正在氣頭上,轉眼看到一個和陳二香長的一樣的人和她說話,並且高貴、典雅、有禮貌,一下怔住了,站起來指了指陳二香,又指了指陳來香說:“你們……你們……”說心裡話,她在生活中還沒有見過像陳來香這麼有氣質的女人。
楊蘭梅走到陳來香身邊介紹說:“這位纔是我們香梅超市董事長,楊前鋒的愛人,我的三嫂陳來香。”
陳來香對賀芬芳笑了笑說:“阿姨,到我辦公室去坐坐吧!”陳來香看到賀芬芳的眼神就知道她的這身包裝和氣質達到目的了。
她把賀芬芳引到董事長辦公室,故意打開裡面那間說:“我們有事裡面談吧!”
這間是她爲楊前鋒安排的,現在裡面已經沒有牀了,她把一家三口的合影放的很大,特意掛在楊前鋒辦公桌後面的牆上,整潔的辦公桌上也有個縮小的合影,放在一個漂亮的相框裡擺在桌子上的,陳來香讓賀芬芳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讓她擡頭就能看到這兩張合影。
賀芬芳坐下來後,陳來香對不放心跟過來的二香和蘭梅說:“你們忙去吧!我和賀阿姨談談心。”
她們走後,陳來香問賀芬芳:“阿姨是喝咖啡、還是喝茶,對了人蔘也有,你喝哪一樣。”
賀芬芳被對面的合影吸引住了,聽陳來香問她,才收回目光,本來她什麼也不想喝的,但看到陳來香不亢不卑,對自己的到來不慌不忙感到有點意外,同時看到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很誠懇,有種讓人不得不回答她話的感覺,說:“我……我就喝茶。”其實她的家庭條件雖然很不錯,生活的環境也很好,接觸的人檔次也很高,但是今天從見到陳來香那一刻起,她突然莫名其妙的失去了來時的自信和優越感,感嘆世間的變化真快,短短的十幾年,陳來香已經不是當年纔到城裡來時的陳來香了。
陳來香邊泡茶邊說:“我們的女兒在省城唸書。是不是長的很漂亮,她一半長的像我,一半像她爸。?”
她把泡好的茶端放在賀芬芳的面前說:“阿姨請喝茶。”說着她轉身拿起辦公桌上的玻璃杯泡了杯人蔘,賀芬芳以爲陳來香平時保養,說:“你平時喝人蔘?”
陳來香笑笑說:“給我家阿鋒泡的,我平時讓他喝這個。”
賀芬芳哦了一聲,正要說這次來的正題時,陳來香搶着說:“我帶你參觀一下我的超市吧!你是幹我們這一行的前輩,正好請你幫我指導指導。”說着就做了個很職業性的請的動作。
賀芬芳這次來的目的有好幾個,其中兩個是:一、瞭解楊前鋒和陳來香倆人真實情況的,是不是感情出了問題;二、讓陳來香管管楊前鋒,不要讓他再纏着歐陽臘梅。聽陳來香請她在超市轉轉真巴不得,於是站起來說:“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參觀參觀。”
除四樓外,陳來香帶賀芬芳把整個超市參觀了一遍,一圈轉下來,讓這個平時對個體戶看不上眼的賀芬芳嚇了一跳,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但陳來香從她的表情中已經看出來了。
回到辦公室,陳來香又故意說:“這幢樓房是我和阿鋒的姝姝倆家投資建的,她家佔小頭我家佔大頭,我們都沒有貸一分錢的款,利潤就是純收入,阿鋒現在也是正科級主任,靠他拿工資,女兒上省城唸書肯定做不到,所以阿鋒支持我和蘭梅,沒有他的支持,我們倆也不敢有這麼大的動作。”
陳來香雖然說的是實話,可是說完後自已心裡還是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因爲她從來不在人前說這些,更不會炫耀露富,她會掙錢,但又不把錢看的很重,一切順其自然。但她感到今天不一樣,賀芬芳畢竟是當了一輩子領導的歐陽盼夫人,長期的環境薰陶,她身上已經形成了一種特有的氣質和優越感,因此,面對她必須這麼說,讓她在自己面前的優越感不再優越。
但陳來香張口阿鋒閉口阿鋒讓賀芬芳感覺到了,這是陳來香在她面前故意強調楊前鋒,顯示她和他的感情很好。於是她反問道:“你和楊前鋒夫妻感情這麼好,他和我家臘梅見面的事你知道嗎?”
陳來香笑笑說:“當然知道?”
“知道你也不管管他,害的我家臘梅在我那裡睡覺做夢都叫他的名字?到現在人家追她,她都不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