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柯流韻後,藍鳶的心“咯噔”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儘管她努力保持着鎮定,額頭上密密的細汗卻出賣了她。
柯流韻自懷中摸出一張銀票交到了藍鳶手上,“這是你前幾天僱用我殺你師姐時的佣金,我沒有成功把人殺掉,於情於理都該把這錢還給你。一千兩銀票,不多不少。”
藍鳶慌忙將銀票丟到了地上,並指着柯流韻大聲叫嚷起來,“你胡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又怎麼會僱你去殺我師姐!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污衊我!”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承認!”鍾離佑氣憤的指着她吼道:“我問過谷中弟子了,四天前的下午是你故意裝病讓若水外出爲你買藥的,因爲你一早就在墨林峰的山腳下安排好了殺手。只是你萬萬想不到,你請來的那個殺手竟與我是至交好友,他不僅沒有替你殺了若水,反而還將所有的實情都和盤托出。”
事情敗露後,藍鳶也不再否認,只是與鍾離佑怒目相對,“這一切都要怪你呀!如果不是你貪圖師姐的美色而對我置若罔聞,我又如何會走到這一步!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歇斯底里的吼完這段話,藍鳶自地上撿起銀票後匆匆忙忙的就逃了出去,柯流韻欲要上前追趕卻被鍾離佑一把攬下,“隨她去吧,我再也不會給她傷害若水的機會了。”
望着藍鳶遠去的背影,柯流韻忍不住問道:“你說她以後會不會在那條錯路上繼續走下去?”
鍾離佑嘆了口氣道:“路並沒有錯,錯的只是選擇。”
柯流韻突然捏着下巴打趣道:“不過她有一點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怪你!你長的好看,又有一身曠世奇才,最主要的是你們家有的是錢!如果我是個女孩子,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愛上你。”
“哈哈……”鍾離佑忍不住大笑起來,“你愛的是我還是我的錢,只怕沒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能不能別開玩笑了!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話雖如此,柯流韻還是朝着他翻了一個白眼。
思索了片刻,鍾離佑很是認真的答道:“有時候是,有時候不是!你很愛財,但你對待朋友很講義氣!”
自柯流韻的表情便不難看出,他對這個回答還是很滿意的。假模假式的咳嗽了兩聲後,他才一本正經的問道:“這位朋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等!回鍾離山莊等佐佐和若水。”
與此同時,顧懷彥業已按照柯流韻給出的線索,來到了墨林峰山腳下的一處梨園旁。這也是鍾離佑爲何不願來此的原因,因爲這片梨園是他與歐歌沁分別的地方,他實在不想再節外生枝。
路邊的風景雖美,顧懷彥卻無心駐足,只想儘快找到顧若水的下落。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着,他幾乎問遍了所有從這裡經過的人,卻沒有一人見過他的妹妹。
走到梨園門口時,迎面走出來一個女子。此女長髮如墨,看上去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天生自帶異域美豔風情。眼神流轉間媚感十足,張揚着火熱與勾引,卻絲毫沒有一丁點兒的輕佻。
自顧懷彥身邊經過時刻意停下了腳步衝着他盈盈而笑,“這位少俠生的如此俊美,可願意替小女子去梨園中摘一些果子來嚐嚐?”
“我還要找人,姑娘請自便吧!”說着,顧懷彥徑直繞過她向前走去。
那女子卻不慌不忙的在他身後喊道:“不知少俠要找的人眉間可是長着一顆硃砂痣?”
顧懷彥急忙轉過身去:“她叫顧若水,今年十七歲,姑娘知道她現在何處嗎?”
女子輕舔着嘴脣說道:“我口很渴,如若少俠肯爲我摘幾個梨子來解渴的話……我便將她的下落告訴你。”
說罷,女子扭着纖纖細腰一步步的走向梨園,高挑的身材和絕美的臉蛋讓她成
爲了衆人的焦點。除了一心牽掛顧若水的顧懷彥外,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在此女身上,這份渾然天成的嫵媚當真不是每個女子都具有的。
顧懷彥不僅沒有跟上去,反倒皺起了眉頭,“姑娘若是不肯說便算了,何苦爲難在下!雖是八月梨樹結果的時節,可這梨園裡只有盛開的梨花,根本就沒有果子。”
“那我就直說了,你心心念唸的人就在我手上。”女子笑的花枝亂顫,仿若樹上的梨花一樣燦爛多姿,更顯得風情萬種。
“你想怎麼樣?”顧懷呀有些無可奈何的問道。
女子伸出纖白如玉的手朝着集市的方向指去,“那你這便去爲我買幾個梨子回來,省的你又說我故意爲難你。”
半柱香時間不到,顧懷彥便從集市上捧了幾個梨子回來,他俯身將那些梨子全部放到女子腳下,“姑娘既然口渴,就快些吃吧!”
女子似笑非笑的問道:“小女子的手突然有些發酸,少俠餵我可好?”
顧懷彥的臉色登時變得極爲難看,“不是說好不爲難我了嗎?怎麼又出爾反爾?”
“哎呦喂!只要我一天吃不到這梨子,少俠就一天看不到你的完這話,女子又向顧懷彥拋去一個媚眼,“少俠現在願意餵我吃梨了嗎?”
“對不起,我不願意!”顧懷彥對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致,當即轉身離去。
女子縱身一躍便攔在了他的面前,“我就喜歡你這不請自來的,如今你就這麼走了,我可捨不得。”
一陣寒光閃過,顧懷彥便拔出了背後的驚鴻斬,“再不讓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我倒你是怎麼個不客氣法!”不多時,女子便自腰間解下了一柄劍。那是一柄極薄的蛇形軟劍,薄到可以像腰帶一樣纏繞在人的腰上。
見這架勢,路過的百姓紛紛駐足於此,生怕會錯過什麼好戲是的。
女子眼中燃燒着熊熊鬥志,一眨不眨的望着顧懷彥,“若是我贏了,你就以身相許可好?從此再不許見你那小美人兒。”
她似乎很有信心能夠贏過顧懷彥,圍觀的人羣迅速起鬨道:“娶了她!娶了她!”
女子的笑容越來越盛,顧懷彥卻無心理會那些,他緊握手中驚鴻斬如閃電般快速的刺向了她。
女子雖然極力閃躲,卻還是生生的被顧懷彥的刀斬落掉一縷烏絲,“好快的刀!若不是你故意偏了兩寸,現在落地的就會是我的頭顱。”
直到圍觀的人羣全部散去,顧懷彥纔將刀收回刀鞘後,“你輸了,我該走了。”
“慢着!”女子將薄劍橫在了顧懷彥胸前,“我說過,你若輸了就要以身相許!同理,我輸了也要以身相許。現在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你要走難道不帶着你的女人一起走嗎?”
隨即,這女子竟臉不紅、心不跳的將身子向顧懷彥懷中靠去,卻在距離他只有一寸之遠時被他一掌擊開,“姑娘請自重!”
女子衝他淡淡一笑,“也罷,我這就帶你去見你的小美人兒。”
走在路上,女子才向顧懷彥做起了自我介紹,“我叫葉枕梨,你剛剛所看到的那片梨園是屬於我的,裡面的梨花都是我命人栽植的。那些梨樹之所以只開花不結果,是因爲我從西域帶回來一種特殊的肥料,只要將這些肥料澆到樹根,樹上的花朵就永遠不會凋謝。”
“西域?”聞聽此話,顧懷彥忽然升起了警惕心,只聽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可知道有一種毒叫做五日喪嗎?”
葉枕梨輕輕點了個頭,“我不止聽說過,甚至還擁有!”
“原來你就是柯流韻口中的那個女殺手!”顧懷彥迅速的與她隔開了一段距離,。
葉枕梨湊到他身邊很是委屈的說道:“你居然管人家叫女殺手,真的好過分啊!我除了四天前誤傷過一位持刀的少年外,可是一個人都沒有殺過!”
顧懷彥冷着一張臉道:“你武功這麼高,還敢說這是誤傷?你在金簪上下了五日喪的毒,然後又用此簪劃傷了我朋友的手臂!若非我另一個朋友恰好有解藥的話,他現在早就死了。”
葉枕梨嘟着嘴脣笑道:“真是好巧呀,原來那人是你的朋友。可這也不能全怪我,誰讓他擅闖我的梨園,讓我誤以爲他就是那個毀我梨樹之人。一時情急之下我才拔下金簪劃上了他,我也是在那時才猛的想起來我曾用此簪攪拌過五日喪的藥粉。”
很快,她又轉化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用嬌滴滴的眼神望着顧懷彥,“當我看清他的臉知道他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時,他竟像一陣風一樣從我面前溜走了。我當時真的是竭盡全力想要追上他把解藥送出,可他跑的實在太快了,我追不上嘛!你原諒我一時失手好不好?”
“左右他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我自然不會再與你計較什麼。”
果然與顧懷彥猜想的一模一樣,葉枕梨不是殺手,追柯流韻也只是爲了送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