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去聊城金家之前,顧懷彥特地順路返回了雪神宮,卻被一衆弟子擋在了宮門口,“大膽狂徒,竟敢擅闖雪神宮!還不速速退下!”
這是顧懷彥第一次孤身來此,想不到竟遇上這樣的麻煩。顧懷彥見那幾人也是面生的很,難怪她們會不識得他的身份。
只見他十分謙和的說道:“我不是閒雜人等,我是你們宮主的丈夫!還望幾位姑娘能夠行個方便放我進去!”
那些人雖知道柳雁雪已成親,但遺憾的是她們從未見過顧懷彥本人,也就無從判斷他所言是真是假。
就在衆人爲難之際,外出採買的向陽恰巧於此時歸來。她的出現,對於顧懷彥而言,就像是一陣及時雨。
那些人見到向陽急忙俯身行禮,“參見大護法!”
向陽是個聰明絕頂的姑娘,一看這勢頭便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見她十分得體莊重的朝着顧懷彥行了一個叩首禮,“向陽恭迎顧公子回宮!”
連她們的大護法對待顧懷彥尚且如此,那些弟子們當然也不敢怠慢,忙不迭的跪到了向陽身後,“參見顧公子!”
向陽起身後便用十分嚴肅的口吻朝着衆弟子說道:“顧公子乃宮主良人,這雪神宮中他可來去自如!”
“是!屬下遵命!”衆弟子忙起身給顧懷彥讓出了一條路。
“公子請隨我來。”在向陽的幫助下,他終於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走了兩步後,向陽才解釋道:“這些弟子都是新入門的,有不周之處還望顧公子莫怪!”
“向姑娘言重了!”說罷,顧懷彥用滿是欽佩的眼神看着她,“向姑娘落落大方、氣質超衆,頗有我母親的風範,不愧爲四大護法之首!”
向陽輕輕擺了擺手,“公子謬讚了,向陽怎敢與江宮主相提並論!不過是年齡稍長於三位妹妹纔有幸獲得這四大護法之首的頭銜罷了。”
顧懷彥隨即又問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雁兒她還好嗎?”
“不是很好……”向陽無奈的搖了個頭,隨即又晃了晃手上的藥包,“大概是五天前吧!宮主每日都要守在雪神宮外,似乎是在等待公子回家。
如今已是風無止休的涼秋,雪神宮外又陰寒無比……宮主身子單薄受不住便病倒了。我擔心她病情加重,便擅自買了一些草藥回來。”
“都是我不好,早知如此我便不該與她定什麼半月之約。”
見顧懷彥一臉着急的模樣,向陽趕忙安慰道:“宮主不過是感染了一些風寒而已,公子無須自責。只是……她連日來心情都不是很好,恐怕需要公子多多耐心開導了。”
“有勞向姑娘提點。”
向陽微微一笑道,“公子客氣了!向陽這便去廚房爲宮主煎藥了,您請自便!”
顧懷彥正在思索要如何與柳雁雪解釋違約之事,謝襲兒便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大哥,你總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嫂子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顧懷彥還沒有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便被謝襲兒連拖帶拽的帶到了回雁閣中。
一進門口,顧懷彥便瞧見了坐在桌旁悶悶不樂的柳雁雪,她的身邊站着手捧碗筷的紹康。
顯而易見,二人也瞧見了顧懷彥,卻全都選擇性的將他忽視。
紹康笑臉盈盈的夾了一口飯送到了柳雁雪嘴邊,“你還是吃一點吧,餓壞了身子我可是會心疼的。”
有人當着自己的面對自己妻子噓寒問暖,顧懷彥自然不能忍。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採取行動,紹康的頭便被一隻蘋果核砸中,當場腫起了一個大包。
衆人擡頭望去,卻見雲秋夢正懶洋洋的倚在門框,“你小子算個什麼東西,人家的媳婦兒輪得着你這個外人來心疼嗎?”
見她的衣着打扮不似雪神宮衆弟子,紹康便將她視作了顧懷彥的同黨,當即怒道:“你是哪裡來的瘋丫頭?竟然暗算於我,你可知道我是誰?”
雲秋夢不屑一顧的瞥了他一眼,“你長得這麼不像話……本姑娘還真沒興趣知道你的身份!”
揉了揉紅腫的額頭,紹康怒氣衝衝的走到雲秋夢面前指着她鼻子吼道:“我姨夫乃武林盟主百里川,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竟敢如此目中無人!”
聽過此話,雲秋夢笑的更大聲了,“怪不得你這混蛋如此囂張,原來是那殘廢的外甥呀!真是蛇鼠一窩!”
“你……簡直太過分了!你這是欺我們仁義山莊無人嗎?”紹康的臉瞬間就擰巴成了一團,他萬萬想不到這世上竟有如此不講道理的女子。
想起自己往昔在仁義山莊所受的苦以及雲乃霆的死,雲秋夢心中不禁燃起了熊熊怒火。當真是越想越氣,揚起一腳便將紹康踹翻在地,“你在你們仁義山莊儘管牛,但別來我們雪神宮當大爺!”
“踹的好!真是大快人心。”一旁的謝襲兒立馬鼓起掌來,終於有人做了一件她想做卻不敢做的事。
望着躺在地上不斷“呻吟”的紹康,柳雁雪有些難爲情的朝她招了招手,“夢兒,不得無禮!還不快過來!”
“得令!”雲秋夢調皮的衝柳雁雪眨了個眼,自紹康身邊經過時還不忘踢上一腳,“趕緊給我滾!別再讓本姑娘看到你們仁義山莊的人!”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後,紹康方纔忍着疼痛向雲秋夢問道:“姑娘究竟是何人?對我們仁義山莊有何看不慣之處,竟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大放厥詞?”
“哪兒哪兒全看不慣!”雲秋夢冷着一張臉說道。
紹康被她氣得渾身哆嗦卻又不敢動手,只得伸出手指向了她,“你、你……”
雲秋夢一口唾沫便啐在他的手上,“我什麼我!我勸你最好是給臉就要,給臺階就下!讓你滾你就趕緊滾,不然等本姑娘改變了主意你就只能橫着出去了!”
說罷,雲秋夢又揚起了拳頭,虧得顧懷彥及時摁住了她的手臂,“他姨夫雖然多行不義,可他並非大奸大惡之人。”
“我可管不了那麼多,凡是從仁義山莊出來的就都是烏龜王八蛋!都該死無葬身之地!”說這話時,雲秋夢脖子上的青筋都快爆出來了。
饒是顧懷彥和柳雁雪也沒有想到,她竟會對仁義山莊憎恨到這個地步。
紹康紅着臉與她對峙道:“你怎麼敢這麼說話,還有沒有天理了!”
“天理?本姑娘就是天理!”雲秋夢十分霸道強勢的說出了這句話。
“夢兒雖有些小任性,卻從不胡作非爲,定是出了什麼大事才導致她對仁義山莊有如此深的恨意。”呢喃過後,柳雁雪急忙上前牽住了雲秋夢的手,“你怎麼一個人來了?志南沒有與你同來嗎?我不在你身邊的這段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快告訴姐姐。”
柳雁雪看雲秋夢的眼神裡充滿了疼惜與憐愛,又因她自稱姐姐,紹康與謝襲兒這兩人才總算弄明白了雲秋夢的身份與來歷。
“……你到底是什麼人?”儘管如此,紹康依舊對此感到十分不可思議,索性又問了一遍。
此時,向陽正端着剛熬好的湯藥走了進來,“她是我們宮主的親妹妹,是我們雪神宮的小宮主!這位公子可還有什麼疑問嗎?”
“沒、沒了……”紹康心緒難安的低下了頭,雖然百里川將綁架之事進行的十分隱秘,卻還是通過周蕾傳到了他的耳中。
周蕾將雲秋夢的慘狀描繪的淋漓盡致,紹康原以爲她必死無疑,奈何如今活生生的人就這樣站在他面前。
雲秋夢惡狠狠地指着紹康說道:“百里川殺了我兄長,又將我困在不見天日的地牢裡整整七天七夜,害我受盡了屈辱折磨!若非我命大,只怕早已死在那些鞭打與毒藥上了!
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自行了斷吧!”
不多時,氣憤的雲秋夢便擼起了袖子,手臂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便赤裸裸的呈現在了衆人面前,大家總算理解她爲何會這般憎惡仁義山莊了。
這些傷口着實將柳雁雪心疼了個半死,她一把將雲秋夢攬到懷中,“我的夢兒……都是姐姐的錯,姐姐萬萬不該留你一人在外。”
“……就差那麼一點點,夢兒就再也見不到姐姐了。”委屈瞬間席捲了雲秋夢的大腦,她抱着柳雁雪便痛哭起來。
一番哭訴過後,雲秋夢有些困惑的問道:“姐姐,你爲何會認識那個老王八蛋的外甥?他是來這兒送死的嗎?”
紹康趕忙解釋道:“小宮主誤會了……我只是聽聞柳姑娘繼位成了雪神宮的新主人,所以特來祝賀而已!後來,又聽雪神宮的弟子們說柳姑娘已經連續多日未曾進食,在下這才……才……”
紹康的話尚未說完便被顧懷彥強行拖了出去,“以後別再來了!你惹不起夢兒,更惹不起我!”
直至被顧懷彥扔到了雪神宮的大門外,紹康才忍不住問道:“姓顧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算你好運!今日若是由我出手的話,一定會把你打到生活無法自理!”說完這話,顧懷彥便毫不留情的關上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