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狼已死,餘下的狼很是識時務的跑開了。
莫邪的屍體再次曝光在雲秋夢眼前。
二人將莫邪的屍體帶回烈焰門一個不起眼的小房間,阮志南向她問道:“你來做什麼?”
雲秋夢低下頭輕聲說道:“雖然她做過對不起我的事,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還在,我不忍心……”
阮志南緊緊的握住雲秋夢的手:“以後我不許你離開我半步!剛纔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早就成了羣狼的腹中餐。你若有萬一我可怎麼辦?”
雲秋夢輕聲“哼”道:“你不是有你的連戟嗎?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麼關係!”
阮志南順勢將雲秋夢緊緊抱在懷裡:“我求求你不要再跟我冷言冷語了,我的好夢兒……這麼多天過去了,看在我如此積極認錯的份上,你的氣該消了吧!原諒我吧,我真的知錯了,讓我用我的餘生來補償你好不好?”
貼近阮志南的胸膛的那一刻,雲秋夢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安全感,但她卻用強硬的語氣問道:“你平日裡也是這麼抱着你的連戟嗎?”
阮志南趕忙解釋道:“我的好夢兒,你當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哪裡敢做這種事?”
雲秋夢慢慢推開他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現在連人都敢殺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阮志南搖了搖頭:“我本不想要她性命……只是她不該想着殺你。”
雲秋夢道:“你如今內力大增,劍法也快乎異常,縱觀整個武林只怕能成爲你對手之人已是少之又少。”
阮志南偷偷的牽住雲秋夢的手傻笑了兩聲:“我不在乎那些……我學這一身的本事全是爲了保護我的夢兒。”
雲秋夢迴身看了他一眼:“那恭喜你,你做到了。”
沉浸在幸福甜蜜之中的雲秋夢無意間瞥了莫邪手臂一眼,急忙蹲到她身邊使勁盯着她的手臂看:“……怎麼會這樣?”
阮志南也朝着莫邪的手臂看了一眼:“估計是被狼撕咬所致。”
阮志南看到的是莫邪手臂破碎的衣衫,那衣衫的確是被狼撕咬過的。但云秋夢看到的卻是她手臂上那枚心形的胎記。
“爹臨死前爲什麼會提到莫邪?瀟湘館莫大娘爲什麼要說那些奇怪的話?難道……?”說着雲秋夢的手開始在莫邪身上翻動,當真讓她在莫邪腰間翻出半塊玉珏。
手裡握着半塊玉珏的雲秋夢愣在了原地:“怎麼會這樣?”
阮志南輕聲問道:“怎麼了?”
“……哦,沒什麼……只是覺得幸虧你來的及時,不然只怕無法保她全屍。”雲秋夢很自然的將內心疑慮遮蓋了過去:“看在我和她一起長大的份上,先將她的屍體搬到柴房吧!”
雲秋夢很是細心的用稻草將莫邪的屍體掩埋,確定毫無痕跡後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你……”話未說完,雲秋夢只覺身子一輕,緊接着便雙腳離地被阮志南抱在了懷中:“我送你回房。”
雲秋夢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只是任由着阮志南將她從這裡抱走。阮志南一路都這麼抱着她,連路途經過的蔣連戟都被他忽略到了。直至將他的夢兒放到牀上後才肯鬆開手。
“夢兒,等我爲我爹報了仇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姐姐提親。縱然日日相見,但每晚仍舊要與你分開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煎熬。我們成了親就可以時時刻刻在一起了。”
雲秋夢輕輕捏了捏阮志南的臉蛋:“你現在這麼離不開我呢?且不說我會不會嫁給你,只怕真成了親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想了,天天看着同一張臉不膩纔怪。”
阮志南握住那隻手笑道:“我怎麼會看膩夢兒呢?”
雲秋夢道:“好啦……快回去睡吧!別以爲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阮志南戀戀不捨的看着雲秋夢:“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估測着雲秋夢進入了夢鄉阮志南才熄滅燭火輕輕退了出去。只是他走後不久,雲秋夢再次睜開了眼睛。
阮志南正準備脫衣入睡,蔣連戟舉着半隻雞沒敲門便闖了進來,這可着實將阮志南嚇得不輕,“你、你怎麼來了?你就不怕別人看到了說閒話?”
蔣連戟將那半隻雞遞到阮志南面前笑道:“誰愛說什麼讓他們去說唄,我們問心無愧就好。晚上世兄都沒怎麼吃飯,我特地爲你留了半隻雞,你餓不餓?快吃吧!”
阮志南不得已將那半隻雞接了過來:“謝謝,我明天當早餐吃。”
見她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阮志南提醒道:“這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是有失體統,不如連戟先回去休息吧!”
蔣連戟不緊不慢的坐到他牀上:“既然世兄還知道是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請問——你和雲秋夢在她房裡一起待了那麼久,你們都做了些什麼?”
阮志南趕忙將她從牀上拽了起來:“你和她不一樣,乖,快回去睡覺!”
蔣連戟道:“我和她當然不一樣,我承認她長的漂亮,可比她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呀!而且她那個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心眼多的。”
阮志南不禁笑了,“她不僅心眼多還很小氣、很愛記仇呢!幸虧她現在睡着了,不然她看見你在我房裡一定會罵死我!”
蔣連戟十分不屑的說道:“她纔沒有睡呢,你從她房間出來沒多久她就翻牆跑了,我親眼看見的!姑娘家家的大半夜不睡覺四處亂跑,誰知道她是不是去會姦夫了!”
說完這話,蔣連戟竟然變得有些興奮:“對,一定是!就算不是去會姦夫,單憑她不走正門這一點就可以判斷……她絕對不是去做什麼正經勾當!”
面對蔣連戟的分析,阮志南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繼而他又用手拍了拍蔣連戟的肩膀:“你說的對,有門不走專門翻牆一定不是去做正經勾當的。”
說罷,阮志南提劍便向外走,蔣連戟追在後面問道:“世兄,她會姦夫你幹嘛去啊!”
阮志南迴眸一笑:“當然是去做點不正經的勾當了,因爲我就是那個姦夫,是她要會的人!”說罷,他也翻牆而走,氣的蔣連戟在原地不停的打轉轉。
“師父!師父!抔兒來給你送點心吃啦!”霍抔雲一大早就抱着一個食盒去找雲秋夢:“師父!師父!”
霍抔雲喊了半天都未見雲秋夢半個影子,只有紫檀站在門口向她做了個“噓”的手勢:“少主留步,掌門昨晚出去了直至五更天才回來,現在剛剛睡着。這樣好不好,少主把點心給我,等掌門醒了我替你轉交給她如何?”
霍抔雲乖巧的點了點頭便將食盒交給了紫檀:“有勞紫檀姐姐了,抔兒告退,等師父睡醒了我再來給她請安。”
霍抔雲走後,紫檀偷偷到內室看了一眼,雲秋夢連身上的披風都未解便伏在案上睡着了。
此時,她的手裡貌似還握着什麼東西,看她這模樣估計是回來後也在想什麼事情吧!也定是實在累得不行纔會睡着。
紫檀當然不會知道,雲秋夢這一夜都出去幹什麼了。
實際上知道雲秋夢蹤影的也只有四個人而已。一個自然就是她自己,一個是因爲放心不下偷偷跟在她身後的阮志南,還有一個是瀟湘館的新任花魁鄺芷蘿姑娘,另外還有一個死人。
那個死人就是瀟湘館的廚娘莫大娘,當然在雲秋夢來之前,那莫大娘還是個活人的,不過也是將死之人罷了。
這瀟湘館向來是有錢公子哥吟風弄月,找溫柔鄉的場所,當日嶽龍翔就是在這種地方將她救出去的。
自然,雲秋夢是不願意再來這種地方的,卻又不得不來。但她是雲樹的女兒,雪神宮宮主的妹妹,自己又儼然是一派首尊。
若是被人發現自己出入這風花場所,自己面上無光也便罷了,只怕還會連累到雲樹和柳雁雪乃至整個烈焰門的顏面。
唯恐別人說雲樹或者柳雁雪教女無方、教妹無方,乃至是一派掌門卻不自重之類的話,雲秋夢只得披着連帽長披風踩着月色前來。
她今晚實在太過反常,竟然連身後跟着個人都沒有發覺。但幸好跟在她身後的是阮志南,畢竟現在的阮志南武功早在雲秋夢之上,雲秋夢發現不了他也屬正常。
雲秋夢來到瀟湘館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鄺芷蘿,這是她在這裡唯一信賴的人。
恰巧鄺芷蘿今日身體不舒服沒有出去,雲秋夢來時她甚至都沒有梳妝,正穿着鬆散的寢衣坐在梳妝鏡前梳頭。
望着忽然顯現在鏡中的一個紅色人影,鄺芷蘿“啪“的一下放下梳子回過頭去:“什麼人?”
“是我。”雲秋夢輕輕掀開頭上的帽子露出了真實面容。
鄺芷蘿重新坐了回去,淡淡的說道:“你也是來找錦塵的嗎?她已經死了。”
“我不是來找她的。”一早就聽說了此事,所以雲秋夢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驚愕,只是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