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開始着手準備年貨了,以往顏玉總愛纏着老太爺一起出府採購,不過今年辦置年貨的事,老太爺已經交給大老爺一手操辦,這也省得她找藉口出府。
大老爺雖說不情願帶着她,但是有老太爺發話,他也只好點頭帶上她乘上馬車,一起出府採購年貨。
說是採購年貨,根本沒顏玉什麼事,她自始至終都是坐在馬車上不下車,到乾貨店和成衣店的時候,大老爺試探的問要不要去鋪子裡瞧瞧,每曰其名挑幾件好看的新式衣裳或者瞅瞅有新式的美味的吃食,都被顏玉想也不想的帶笑着搖頭拒絕了。
大老爺蹙眉,心想着不下馬車,不到鋪子裡逛上一圈,出府作甚?但終究沒有問出來,只是交代左孆好生照顧着她,自個則是匆匆下了馬車。
“小姐,您不下馬車到店鋪裡瞅瞅,出府作甚?”左孆到底沒大老爺那樣深的府深,就毫不猶豫的問出心底的疑惑,聞罷還兩眼笑得彎彎的。
她如今算是張開了,笑臉雖還是不白淨,但是笑起來霎是好看,有時候顏玉就能沉在她的笑容裡,思緒飛來飛去。
顏玉笑笑,手中絞着碧綠繡雙面翠竹的帕子,斜睨這左孆:“小姐我自有打算,你急甚?”
左孆吸着鼻子,吶吶的出聲道:“奴婢不是替老爺問問麼?咱們老爺對着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奴婢看得都不忍心。”言下之意就是怪顏玉很心。
顏玉伸手往左孆頭上敲了敲,直到左孆苦叫着告饒,顏玉才饒過她,問:“這是到哪了,撩開車窗簾瞧瞧。”
左孆捂嘴輕笑:“感情老爺方纔與您說了大半天,您一句都沒聽進去!”待笑飽了。又道,“聽老爺說,是東口交大溪的成衣店鋪呢,您要下馬車麼?”
顏玉搖頭,馬車裡專門設有烤爐,烤的她全身暖洋洋的,她纔不去鋪子裡,剛爬到左孆腿上想眯上一會,就聽到有熟悉的聲音問:“這可是百里府的馬車?”
顏玉偏頭,對上左孆的眼睛。主僕面面相覷,這時候能碰到哪爲熟悉的人?
左孆忍不住撩開車窗戶簾子,拿眼偷偷往外湊。待看見來人時,興奮道:“小姐是周大公子。”
顏玉眼底也露出詫異之光,示意左孆拉開車簾子,就看到身着青藏色襖子的周俊,帶笑的看向了馬車。見她從馬車裡探出腦袋,目光更是柔和。
“周大哥哥,你怎麼跑這來了?”顏玉朝周俊行了個半禮,拿眼瞅着店鋪的招牌。
周俊嘆息一聲,微微搖頭道:“還不是家裡的那幾個不安生的,自個偷懶。撮合着老太爺讓我給她們帶幾件款式新鮮的衣裳。”說着指着身後五六個抱着滿載而歸的物品,帶着討好的笑容,“你瞧瞧這幾個身上抱着的。全是那幾個丫頭要購物的東西……”又問顏玉,“你來這作甚?”
顏玉伸手指了指店鋪,示意店鋪裡有人在,周俊來回瞅着她驚奇道:“既然來了,你怎地不進去瞧瞧?”她知道顏玉是個不安生的異能小霸王:縱意花叢全文閱讀。這會子怎肯安靜的額坐在馬車上?
顏玉也知道他爲何驚奇,嘻嘻一笑:“我母親都是親自爲我做衣裳的。若還在外面買衣裳,豈不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意,更何況,京城有什麼新款式的衣裳,我還是第一個穿呢!”說着自豪的仰着小臉。
周俊想了想,笑道:“也是這個理,那我先進去了。”見顏玉笑着點頭,腳步一頓,“老太爺時常唸叨你呢,多次請你去也不見你人影,我還想着,是不是姐妹們哪裡得罪了你!”
太師府的小姐們都與顏玉鬧過紅臉,故而有此一說。
顏玉笑得調皮:“你怎不說是你們哥幾個得罪了我!還不是請了教養婆子,沒有假期,輕易出府難如登天,否則我日日往太師府跑。不過近日卻是被老太爺禁了足的,我是懇求了好久,才得了個出府的機會,自然不敢亂來!”說罷睜着大眼睛看向了別處。
周俊瞭然的看着她,聽着她的自由之路多舛,不由笑出聲來,見顏玉跳腳的看着他,笑得更加歡樂了。
待周俊進了店鋪,顏玉也重新爬上了馬車,眼底歡樂的笑了消失不見了,左孆見此拉着顏玉輕聲問:“怎麼了?周大公子惹着您了?”
顏玉搖頭,面上的笑意了沒有了,左孆表情瑟瑟的,直到大老爺上了馬車,才感覺詭異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顏玉攜着左孆很快回到府邸,一回到媞汀院,就進了廂房,一句話兒都懶得說,左孆也默不作聲的陪着,她不知顏玉的臉色怎麼說變就變,難不成是每月的那幾天的狀況?想了想,在心底搖頭,她家小姐的小日子,早過去了好幾日了,怎麼招那怪脾氣也不會攢在這些天發作的……
顏玉煩躁的扯着被褥,老太爺經常往太師府跑,從祁州回來的老太爺更是經常往太師府跑,甚至都住在了太師府。
眼下大老爺與周俊又有了交集,讓顏玉不往深處想都不成,偏偏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他們行動秘密,再幹淨的事也成了見不得人的的事了。
而太師府在她心底,從來是不乾淨的……
她想着,或許該跟柳氏通個氣,把自個的疑惑跟柳氏說說,這事連南門贏他都無法開口,因爲周俊和南門贏向來又好;只有請教柳氏,可又怕柳氏擔心自個,如今一個人在這兒舉棋不定的,真真難受得慌。
最近她纔想起來,異草的毒不止她一人嘗過,同樣嘗過這毒的,還有上一世的老太爺,她一一細數着上一世老太爺的從祁州回來後的病重症狀,竟然和中了異草的毒是一模一樣的。
她隱隱覺得這事跟太師府脫不了干係。
可無緣無故無憑無據的,她都爲自個生出的這種念頭感覺到荒謬了,更何況要他人相信這種念頭。
還有一點是說不通的,就是這一世,異草之毒雖然從老太爺身上引到她身上,可到底還是半途而廢了,那毒到底還是沒繼續下去,所以她不似上一世的老太爺,中毒身亡了;她依舊還是活蹦亂跳的,這就是她感覺到恐慌的地方,給她施毒之人,爲何中途放棄要她性命了呢?這點是她無論如何都猜不透的。
是不是得找個時間,好好“問問”周俊,或許他知道的不多,但蛛絲馬跡總會有的。想到這兒,她煩躁的情緒纔得到了舒緩。
ps:一起牀就抱着本本開始碼字,結果碼着碼着就睡着了,磨磨蹭蹭到現在,呃......磨嘰+懶蟲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