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個寵大的車隊自滾州的郊外徐徐地趕來,五個穿着夜行衣的人早已經埋伏在兩側的小山頭,濃密的樹枝將他們的身體掩飾得十分完美。
“快點,快點,馬上就到滾州府了,可不能出任何的亂子!”其中一個很彪悍的男人護住銀車走在中間粗聲的催促着。
他身上佩着一柄很寬厚的劍,手指節粗大,鬍子直直地灑落在下巴處,頭上還包着一塊黑色的頭巾,看上去有些像是鏢局的人。
聽到他的催促聲,大家的步子稍急了一些,銀車的軲轆也轉動得更快了一些,壓着郊外的一些細石頭,骨碌碌地轉動着,響着。
“這十幾箱布,是送到滾州給百姓們做衣服的,大家都快點,滾州的百姓現在生活得水深火熱,我們也爲他們盡點綿力!”另外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的嗓子響徹了整個郊外。
“看樣子,這是鏢局的人壓的鏢,個個都訓練有素!”滾州五絕舞娘細聲地說着,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些銀車,雖然僞裝得很破爛,還有一些布匹散落地披在箱子上,箱子個個看上去破舊,裡面還刻意地留出一些布頭從箱子裡露出來。
“二姐,今天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失手!據安公子那邊的線報,這次的銀子佔了洛塞籌集銀子的大頭,如果我們截獲了,不管他滾州府的銀子,我們以後盜不盜得到,都能掏空半個洛府!”路江南一邊看着車隊越來越近,一邊細聲地跟舞娘說着。
“老五,該你出馬了!”大哥劍神命休嘴角流過一抹嗜血的冷笑,卻隨即在車隊裡看到有個穿着黑色的衣服卻身材略顯嬌小的身子,他用手指了指他,再冷冷道,“那個人,給我留活的!”說話間,他臉上的那道疤痕微微地顫動
着。
舞娘立即側過身子,冷冷地瞪着他,再掛上嘲諷的笑:“大哥真是好雅興,出來玩命都不忘記關心女人,真是憐香惜玉呀!”
命休對着她微微一笑,才曖昧道:“二妹若早些隨了我,我便保證,此生只忠於你一人,絕不再正眼看其它女人!”
“嘖嘖——”舞娘再轉過頭,冷眼地盯着銀車隊越來越近,很快便要從他們跟前竄過去了,她再恥笑地好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大哥命休,才正色道,“大哥,只怕刀劍無眼,到時候我若不小心傷了你的心肝,可別怪二妹我手辣!”
話還沒說完,路江南早已經竄過了另外一個山頭。
老三鬼影與老四玄異早已等候在另一個山頭。他們微伏着身子,眼睛裡如同蟄伏着一隻豹子般地等待着獵物的臨近。看到路江南過來,也沒有回頭,老三壓低嗓子輕問:“老五,都準備好了?”
“嗯!”路江南一點頭,再與他們並排伏着。
“老四,該你了!”鬼影輕推了推老四玄異的胳膊。
“好勒,看我的!”老四微起身,搓了搓雙手,一副迫不及待想要一展身手的樣子。
路江南迴過頭看他的時候,已經發現,他身上不再穿着夜行衣,而是一派富家公子的打扮,出現在銀車的前面。
押銀隊的人立即警覺起來,那個爲首的彪形大漢立即撥出腰間那一柄十分粗大厚重的劍,沉着嗓子,冷着臉,毫不客氣地看着一臉笑意的玄異:“你是什麼人?”
“哥哥莫生氣,我是滾州書院的第一才子蘇九龍,今日與我妹妹約在此地,正遇哥哥要從這裡過,我讓開便是!”玄異一邊說着,一邊側過身體要讓路的樣子。
彪形大漢見他準備讓路,再上下打量着他,的確不像是有功夫的人,一派文弱書生弱不禁風的樣子。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吼叫一聲:“沒事不要往外跑,
江湖險惡,別玩丟了性命!”說罷,再對着身後一揮手,身後的人立即護住銀車往前趕路。
玄異則再往前走,順勢地路過了他們的銀車,靠得很近,手指似若有若無地從銀車上拂過。立即再引來警覺。
“你幹什麼?”一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黑衣男人不客氣地冷着臉質問他。
取起搖扇子的手,他求饒般地說:“大爺,我只是經過這裡,去會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就在不遠處,正趕來,大爺若不信,可在這裡等等!”聲音有些顫抖,有些害怕。
彪形大漢再回過頭來,看到玄異被自己的人嚇得不輕,爽朗大聲地笑了:“哈哈哈哈——”再對着那名生着氣,將劍架在玄異脖子上的人一揮手。
劍立即收了回去,臉卻依然是冷的,再瞪着劍眉不客氣地看一眼玄異,吼叫着:“快滾!”
玄異聞聲,立即往前一路奔去,似嚇得屁滾尿流一般。誰也沒有看到,他的眼角閃過的那一抹得手後的笑意。
哈哈哈哈,押銀隊的衆人大笑起來,笑聲響徹整個滾州郊外,似乎銀車裡的銀子都被他們笑得顫動了起來。
他們的警惕竟然因爲剛纔的笑聲而放鬆了下來。
再回過頭來,發現這個書生模樣的滾州才子竟然不見了人形,彪形大漢的心裡閃過一抹不安定,立即大聲道:“快點走,有蹊蹺!”
衆人再緊張地推着銀子往前急趕,伴着這秋日高爽的涼風,一陣一陣地吹來,呼呼的風聲,似乎哪裡藏着萬千軍馬,大家的心,不禁地揪了起來,害怕,緊張,擔憂,接踵而至。
握劍的手握得更緊了,護銀車的身子更靠近銀子,這些銀車,雖然表面破舊,可他們所有人都知道,這些銀子,比他們的命值錢,若保得銀子,至少鏢局可保,若丟了銀子,即使留住命,鏢局及家人也將被血洗,這便是江湖,血淋淋的江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