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初霜旦,聞着淡淡的泥土的芬芳,楚月手撫上凸起的肚子,不知是否是錯覺,臉上竟盪漾出了那般的幸福微笑,那般的真實,那般的溫馨,也許,只是一種單純的母愛吧!
下了鞦韆,緩緩在楚寒的引導下,走到了一個亭子裡,灰白色的石桌,上面鋪有一張淡青色的桌布,似與景色融合。桌上放有一些甜點,“玫瑰糕?”“是啊!我知道你最愛吃玫瑰糕,所以特意爲你準備的,嚐嚐?”楚寒笑着,一臉寵溺地說。
“好啊!”用手就拿了一塊就要放到嘴裡,卻忽然停住了手上的動作,“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不想吃。”嚥了一口口水,手上僵了僵,又將玫瑰糕原位放回。
楚寒愣住,表情有些難看,見楚月表情尷尬,隨手將楚月放回的那快玫瑰糕放到嘴裡,大口地嚼着,吃完冷冷的說:“玫瑰糕沒毒,這下你可以放心吃了嗎?”不再看她一眼,背對着楚月,眼神蒼涼,皇宮,使她連信任都沒有了嗎?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楚月早已按奈不住,拿起一塊吃了起來,可是,吃到嘴裡回香,嚥了下去卻顯得無味了。楚寒身影絕立,使她感覺無比的淒冷,她帕,她怕有人害她的孩子,因爲,她真的不能失去這個孩子!玫瑰糕吃了半塊卻感覺難以下嚥,也沒有再吃,只是對楚寒帶有些愧疚地說:“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
楚寒頓時轉過身,僵硬的神情立馬浮上一層笑意,“沒什麼!”語氣平淡,卻說得那麼勉強,迅速回避了楚月的目光,有些慌張,眸中看不出一分一毫的信息。楚月亦附和着說:“那就好。”語氣有針對性,只見楚寒已起身,“天快轉涼,回去吧!”
亭上蒙絡搖墜的藤蔓已經枯了一半,泛出淡黃的顏色,但仍有一小點葉子鬱郁地,可顯得有些細小,沒了春的新生,亦沒了夏的蔥籠。風將枯葉吹起,綠葉尤在,或許,沒了枯葉,綠葉應該會很翠綠吧!可是,那時七零八落,何來美也?
風鸞宮。“事情查得怎麼樣?”皇上威嚴地問着刑部文大人。“回稟皇上,尹妃娘娘小產,是因跳舞時被珠子所滑,因此,那顆珠子便是案情的關鍵。”澹臺燁皺眉思考一番,道:“愛卿是說,是有人故意破壞尹妃鞋上的珠子?”“皇上猜得沒錯,確實如此。”文大人繞着彎子地說,眼中自信滿滿,想是已經知道一切了。
“看文大人容光滿面,想必已經調查清楚了,就別再跟朕兜圈子了。”語氣有些不奈,卻也沒有表現出來,畢竟,文大人是兩朝元老。
“不錯,老臣是調查到了,只是,卻不能說。”“爲何不能說?”皇上急急地問,注視着他。文大人幽幽道:“此人恕老臣不能說,一旦說出,老臣定然惹上殺生之禍,此案須皇上自己去解”
“朕恕你無罪,說”“皇上雖恕了老臣的罪,可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赦了老臣,所以老臣還是不能說。”語氣平靜,皇上眼神驚詫,不能說?那此人定然身份尊貴,對了,尹妃小產當日,皇后…遂道:“此人是不是皇后?”
“老臣不敢說,還望皇上自己揣摩。”皇上冷冷望了他一眼,心中有些許不屑。
“來人,傳皇后,尹妃等人”不一會兒,皇后身着鳳袍,而尹妃則穿了一間橘色的衣服,眼神有些憔悴,看皇后的眼神狠狠地。
行完禮,皇上問道:“尹妃你當日指證說是皇后害你小產,可有證據?”皇上輕瞟了皇后一眼,只見她眼神沉思,似在思考着什麼。聞言,尹霜有一絲的欣賞,卻只是一閃而過,又變成無邊的落寞。
“皇上,舞會當日,皇后奚落臣妾,可是臣妾又不想被人看不起,所以就決定跳舞,所以跳舞是臣妾自願的。”聽尹妃說道此處,皇后提起的心輕輕放下,深深吸了一口氣,表現她的不安,心剛放下,可尹妃又說:“可是,臣妾的鞋子一定有人作過手腳,不然,珠子不會無緣無故掉下。而此人,除了皇后,臣妾想不到會是誰了。”語氣哀哀的,不再看任何人,靜靜地低着頭。
皇后臉色十分難看,道:“皇上,舞會當日臣妾確實想請尹妃表演一個節目,但沒有強掉一定要是跳舞,臣妾與尹妃同有身孕,而臣妾當日也唱了一曲念奴嬌。由此看來,臣妾對於鞋子被人動過是毫不知情的。”皇后輕揚着頭,眼睛閃爍着自信的神彩。
皇上一想,許久深沉地說:“兩人說的話皆有理,但需證人!”尹妃與皇后不語,隨後搖搖頭。皇上對着文大人冷哼一聲,說道:“既無證人,那你們每個人都說的有理,你讓朕相信誰?此事還有待朕查清楚,都退下吧!”皇上轉過身,對着那把龍椅,眼神深不見底,心亦深不見底,如果他不是皇上,那他會在哪呢?沐雪,不知怎的,竟想起了她。
楚月,那個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都像極了沐雪的人,她在冷宮怎麼樣了?心中頓時產生了去冷宮的念想。
此時月黑風高,星辰黯淡,皇上緩步走向了冷宮,步伐輕履,卻有些呆滯,他若貿然去,楚月會不會更加討厭他?這麼奇怪的女子,自己進冷宮卻要求他把皇后放出,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根本不懂。可是,此時的他是那麼想念她啊!無法抵制心中強烈的思念,加快了去冷宮的步伐。
此時楚月正在喝茶,可茶杯忽然滑落,眼皮跳個不聽。遠處傳來了潺潺溪水般的琴音,明明是清晰有序,可在楚月聽來卻顯得雜亂不堪。這幾天她想了太多太多,應該是心境太煩躁吧!因此也沒怎麼注意。可全然不知,她此刻的危險,一旦西歡身份被揭穿,這一切努力也將白費。
冷宮的氣氛無比詭異,與楚月一模一樣的西歡聽說皇上正往冷宮方向走來,恐懼感佈滿心底,在屋子中來回徘徊,邊走邊說:“怎麼辦呢?不然,我不假裝是娘娘了,皇上來我就說娘娘出去了。”“不行,要是這樣說,萬一皇上說要在這等娘娘回來那樣不就揭穿了嗎?”西歡身旁一個大約世三四歲的小女孩說。
“那如果我一直裝娘娘,萬一被皇上識破,那,那可是欺君之罪。”“可是,我相信娘娘的易容術,你一定不會被皇上認出來。”說到這,西歡已經開始瑟瑟發抖,那小女孩說:“最主要的是你別緊張啊!你一緊張,這一切都穿幫了。”
西歡已經被嚇得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滑下,連忙用手巾擦着,可汗水還是止不住的涌出。
冷宮氣氛特別詭異,但卻說不出哪裡詭異,當皇上離宮門只有兩三米遠時,屋頂的暗衛蓄意待發,他們是靈宮的人,自然分不清誰是皇上,而個個武藝高強,萬一真的打起來,皇上恐怕還不是他們的對手。陰風獵獵,散發出極度陰冷的氣息,使人喘不過氣來。快要進去的皇上頓時停住腳步,她,或許並不想見他吧!要不然這多日以來,爲何聽不到冷宮的半點消息。轉身離去的背影深沉,憂傷,落寞,孤寂…
鳳鸞宮被陰冷的氣息籠罩,冷得攝入心脾,悽慘的月色,殘缺卻不完美。此時一個太監急急忙忙跑來求見皇上,皇上一聲,“傳!”小太監立馬進去,神情緊張。
“啓稟皇上,皇后、小產了。”一時,電閃雷鳴,聲震九霄,鳳鸞宮裡卻是那麼靜,那麼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