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亞平從草原回來不久,便接到閻錫山任命,便接到委任他擔任44軍軍長的電報,命令他整合山西北部及綏遠等地的部隊,同時獨攬綏遠及山西北部的軍政大權。看樣子原有的歷史,由於自己的出現,發生了小小的變化。他無法猜測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但是有一點他確信,自己在北方的騰挪,使閻錫山更有信心參與逐鹿中原,實現自己的政治野心。
毋庸置疑,穆亞平心知肚明,面對當前的亂局。有關整個局勢的成破利害,就目前他自身的能力來說,根本無力干涉也無法干涉國內的政局。原本他想幹預閻錫山,使其在中原逐鹿中變得更加強大,這是他當時制定的計劃。可是隨着自己政治智慧的不斷提高,他經過仔細分析,心裡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並對自己愚蠢的想法深深自責。
如果助閻錫山強大,那麼戰爭必將曠日持久,殺戮將更加慘烈。拿嘛戰爭所帶來的損失更大更嚴重。如果那樣的話,日本有可能提前發動全面侵華戰爭,由於內戰的消耗,中國的國力將更加削弱。試想想有了中原大戰纔有了“九一八”,有了蔣介石重兵圍剿紅軍才導致日本發動全面侵華戰爭,這兩者是相鋪相成的。
最後穆亞平決定改變計劃,不在政治和軍事上干預閻錫山的任何事物。或許閻錫山走麥城,對自己更有利,現在這種蝴蝶效應已經顯現,自己無形中掌控了山西北部和綏遠地區的軍政大權,如果順利,也許閻錫山會給他更大的權力。拿嘛日後他更有信心,在山西打一場曠日持久的國土防禦作戰,因爲對他更加有利的局面出現了。
穆亞平本來不想涉足政治,現在政治光環主動找上門來。軍政長官,穆亞平只好接受這個事實。隨即,他開始發號施令,首先通知五原、包頭、綏遠、忻州、朔州等地的官員到大同開會,然後又通知各地部隊團以上軍官,就整編事宜召開軍事會議。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來和各地方文官加深感情,增加人脈,二來把部隊整編工作落到實處,第三,讓閻錫山進一步看到自己的能力,以博得他更大的信任。
三月初,蔣桂戰爭打的熱鬧的時候,穆亞平在大同堂而皇之開始履行新官上任的職責。軍事官員:首先到達大同的是駐紮在五臺縣的保安團團長呂俊峰。閻錫山在電報中親自提名,讓他擔任暫編37師師長、聽到如此喜訊,呂俊峰自然迫不及待了。
“報告軍座,卑職奉命前來報到!”呂俊峰一身戎裝出現在穆亞平面前,穆亞平上前熱情的握住他的手說:“呂兄!祝賀你擔任第37師師長,我代表閻長官正式祝賀你。”接着把委任狀交給呂俊峰。呂俊峰挺着胸脯說:“多謝軍座栽培!末將定肝腦塗地,至死不渝。”
呂俊峰內心明鏡,趁此機會表忠心。因爲沒有穆亞平就沒有他的今天,唯穆亞平馬首是瞻,是他唯一的選擇。現在說任何大道理都顯得蒼白無力,現在這個時期,愚忠是人們普遍表達感情的方式,入鄉隨俗穆亞平也不能矯情,否則你就是另類
穆亞平雙目溼熱的注視呂俊峰,什麼也沒有說,此時無聲勝有聲,接着他吩咐手下安排呂俊峰的食宿,以示親切。不久,魯大虎也從五原趕到大同。這期間,各地的文職官員已經聚齊,穆亞平決定先召開地方政府官員會議。
從各地陸續而來的地方官員,對於穆亞平這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閻錫山的紅人,無不顯示出巴結之能。他們前來拜訪都攜帶大批禮物,穆亞平從容收下,但是他又回敬了禮物,場面搞得其樂融融。一時之間,他的人脈大漲,普遍認爲他會做官而且爲人平和。
在全體官員大會上,穆亞平恩威並施,重點談了在閻長官正確領導下,如何執政爲民、如何勵精圖治造福一方。一箇中心目的就是發展經濟,同時頒佈了三不準:第一,不準無辜刁難和勒索百姓。第二,公正廉明、遏制腐敗,第三,大力發展商貿、興辦工廠,促進民生。
穆亞平頒佈的施政綱領,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他的要求基本上沒有超出閻錫山的範疇,但是目的更加明確。畢竟是利國利民的舉措,頓時獲得了具有儒家思想官員的普遍認可。作爲穆亞平這種人物,能具備如此水平,讓他們始料不及。
大會進入尾聲,穆亞平又頒佈了一項舉措,他決定對各地政績突出的官員,實行年終獎勵制度,獎金的數額從一萬元到十萬元不等。實實在在的東西是最振奮人心的,深受儒家思想薰陶的官員,大都具有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心裡,這條舉措引起了共鳴。
熱熱鬧鬧的地方官員會議結束後,穆亞平便動手整編、組建44軍的工作。劃歸44軍的原第15師,一直駐守在天鎮縣,擔任張家口方向的防禦。第15師原先屢屬商震第40軍。該師師長陳長捷,是福建人,曾是保定軍校畢業的高材生。
當陳長捷接到閻錫山的命令,就心存不滿,但是陳長捷是一位典型的軍人,執行命令是他的天職。但是他心情鬱悶,按理說這個軍長的職務應該他來擔任,突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商人坐在高位上,並且騎在自己頭上拉屎,於情於理都難以接受。
陳長捷瞭解閻錫山的秉性,說一不二疑心重,因此他不好說什麼。轉而向駐紮在保定的商震訴說自己的苦處,以求商震從中幫忙。商震也感覺對陳長捷待遇不公,便向閻錫山陳述利害,閻錫山爲了搞平衡,轉而又補發了一道電令:命陳長捷擔任暫編44軍副軍長,同時兼任36師師長。閻錫山總算給了他面子,對各方有了交代。
但是陳長捷對穆亞平仍然不屑一顧,他是一百二十萬分不服氣。穆亞平要求他前往大同商議整編事宜,他採取了不理不睬的態度。並對穆亞平一連發了十封電報催之,一律以軍務繁忙,無法成行拒之。他就是要給穆亞平一個下馬威,看他怎麼辦?
對於陳長捷其人,穆亞平自然耳熟能詳,一個標準的軍人而已,但是陳長捷畢竟是根基深厚的人,如果處理不好,會使自己被動不說,還會產生負面影響。穆亞平猜想,陳長捷不買他面子,實屬正常。畢竟自己作爲閻錫山集團的成員,升遷太快了,或許他認爲自己財大氣粗,無非是有錢而已,纔得到閻錫山的垂青。
如何搞定陳長捷,穆亞平思前想後,決定把整編軍事會議挪到陳長捷的師部天鎮縣召開,同時讓他看到自己的誠意。明知陳長捷故意和自己作對,也要故作姿態表現出大度的胸懷。另外,或許是老奸巨猾的閻錫山故意考察他的能力也說不定,此事一定要應對得當。
正好年初,穆亞平從北平進來了十幾輛轎車和幾部卡車,本來他也準備送給陳長捷一輛轎車,這次一併帶去。十幾輛小轎車拉着衆軍官,幾輛卡車拉着全副武裝的警衛連,一路上氣勢如虹,傍晚時分,車隊到達天鎮縣城。
第36師師部位於天鎮縣城內一座前署衙內,署衙門前的場地很大。當十幾輛轎車和卡車進入場地時,確實烘托出了威武的氣勢。卡車剛一停穩,只見警衛連士兵,人手一支衝鋒槍,在新任警衛連長喬日成的指揮下,迅速佈置了警戒線。
早已聞訊並率領衆軍官在門前迎接的陳長捷,見到這種架勢嚇了一跳,他擔心穆亞平是前來興師問罪,便暗中命令警衛部隊子彈上膛,隨時應付突發事件。望着穆亞平走近的身影,他內心有些緊張,但很快鎮定下來。
誰知穆亞平來到面前,首先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說:“陳副軍長,我知道你軍務繁忙,故率領衆軍官把軍事整編會議挪到你的師部,你沒有意見吧!”陳長捷一時有些發懵忙說:“軍座,不是我矯情,由於拖欠軍餉,故沒有前往大同,請軍座處罰!”
穆亞平笑說:“陳副軍長軍務纏身、心繫邊關,何罪之有。實不相瞞,小弟我受閻長官垂愛,實難當此大任,望陳副軍長今後多多幫襯,兄弟感恩不盡。”說都說到這份上,陳長捷自然順水推舟,雙方顯得很融洽。吃完接風酒席,穆亞平率衆休息,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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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在師部正式召開軍事會議,三個師的團以上軍官按着次序就做。少頃,穆亞平和陳長捷並肩走進來,所有軍官起立行注目禮,穆亞平示意大家坐下說:“陳副軍長,36師團以上軍官都到齊了嗎?”陳長捷說:“25旅王旅長回家迎娶三姨太,不在其列。”
“迎娶三姨太?”穆亞平問。陳長捷笑說:“這小子豔福不淺,回家娶親是我批准的。”穆亞平笑說:“遺憾的是王旅長不能親耳聆聽更大的喜訊,現在我命令提拔王旅長擔任36師參謀長。白虎臣?”“到!”只見一名三十來歲,身材偉岸的軍人站了起來。
穆亞平嚴肅說:“現在我正式任命你爲36師第25旅旅長。”白虎臣舉手敬禮:“謝軍座栽培,卑職定效犬馬之勞。”明眼人誰都能看出來,王旅長是明升暗降,可是這種事情陳長捷無法反對,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沒等在座的軍官消化乾淨,穆亞平又喊道:“36師軍需官?”只見一名胖胖的軍官站了起來。穆亞平接問:“36師欠發多少軍餉?”軍需官囁嚅說20萬元。穆亞平繼續說:“我宣佈,36師所欠軍餉有軍部補發,今後44軍所有給養、軍餉、武器彈藥,全部由軍部統一管理,我承諾今後絕不拖欠軍餉,足額發放。但是如果發現有剋扣軍餉、貪墨的行爲,一律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接着穆亞平宣佈了任命:陳長捷擔任44軍副軍長併兼任36師師長,魯大虎擔任35師師長,呂玉峰擔任37師師長。另外他告訴大家,年底前全部換上太原兵工廠生產的制式武器,部隊現有的雜牌武器一律上交,並徵得閻長官的同時,這些雜牌武器廉價賣給西北軍。
臨走之前,穆亞平和白虎臣長談了一次,並告知他的妹妹目前在軍偵察大隊從軍。通過這次長談,白虎陳進入穆亞平的勢力圈子。
穆亞平走後,陳長捷坐在轎車上,圍着操場轉了數圈,下車後他瞅着轎車出神,屬下問轎車的性能怎麼樣,他答非所問說:“穆亞平這個人不簡單那,日後定前途無量,難怪閻錫山如此看重他。明天我就去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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