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章應對
太原,9月19日上午8時,太原的主要街道,突然出現了大批學生,他們手持標語高喊口號,強烈譴責日本人的侵略行徑,要求停止內戰一致對外,要求政府出兵向日本人宣戰。同時強烈譴責張學良的不抵抗命令及他的賣國行徑。很快自發加入遊行隊伍的市民、職員形成浩大的遊行隊伍,太原城幾乎沸騰了。
顧也平、柳湘雲、穆禾平走在遊行隊伍前面,他們每個人手裡拿着小旗,不斷振臂高呼。也許壓抑太久的緣故,也許對於這種喚醒民衆激動人心的場面,讓他們格外振奮。街道兩旁的警察接到命令,不許干擾遊行隊伍,他們的任務是維持持序。
在一處臨街三層樓的窗戶後面,耿一夫見到遊行的場面,內心似乎生出一絲恐懼。他很難理解姐夫爲何親自組織這樣的遊行。他認爲只有共黨分子才搞這樣的活動,望着浩大的遊行隊伍,他猜想裡面不知有多少共黨分子夾雜在其中。
來到太原有半年了,穆亞平的底細他了解了一些,沒有發現出格的地方,因此他把穆亞平的很多有關軍隊、施政方面的措施向上面彙報。上峰對他的工作相當不滿。尤其是對共黨分子組織的破壞幾乎毫無進展,他甚至感到似乎有一支暗中力量和他做對。
前不久他破獲了一個共黨地下組織,抓捕過程也很順利,可是在押解路上,突然遭到不明身份人的襲擊,自己的部下被打傷,抓捕的共黨分子被搶走了。尤其讓他鬱悶的是,他在政界、軍界接觸了不少人,而且這些人似乎都不太憎恨共黨,而且大都有同情心裡。
耿一夫把這些情況告訴了穆亞平,那知穆亞平說:“你的職責我不干涉,但是目前山西經濟建設是重中之重,我不希望你製造緊張空氣,破壞這大好局面。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許你隨便逮捕人,我需要一個安定的局面,這也是黨國大計你明白嗎?”
對於姐夫的綏靖主義,他向上峰報告,可是上峰來電罵他無能、工作不力。他知道姐夫對蔣介石似乎不感冒,畢竟中央政府對山西的控制力度少之又少,這種在夾縫中求生存,使耿一夫生出無力感。他始終不明白,姐夫似乎對中央政府一點也沒有敬畏之心,而且他的所有舉措又無可挑剔。關鍵是從哪個方面分析,都看不出他和**有一點聯繫。
就在剛纔,穆亞平把他傳喚到司令部,表情威嚴的說:“日本人已經是我們不共戴天的敵人,從現在起你的情報機構,主要目標就是針對日本人。下一步對山西境內的日本人要進行全面排查、監控。尤其是對日本諜報人員的滲透,要採取有力的措施。如果你工作不力,讓日本人間諜橫行,我會拿你是問,我甚至會軍法從事。別以爲你是中央派來的,還是我的妹夫,在黨紀國法面前,我會毫不留情、甚至會先斬後奏。”
“報告,我們在遊行隊伍中發現教育署長李一軒,”一名屬下進來匆忙報告。耿一夫若有所思說:“這次遊行是政府組織的,誰出現在遊行隊伍裡都不能作爲懷疑的證據,不過此人作爲政府高官出現在遊行隊伍裡,不太正常,今後要對此人要嚴密監視。另外太原城內那些日本人有何舉動?”
屬下稟報:“處座,日本人的商社和住宅都被警察保護起來,防止遊行隊伍衝擊他們。日本人都成縮頭烏龜,不敢出來了。”耿一夫命令說:“要嚴密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不可放鬆警惕,如果出現紕漏,我拿你們試問。”接着耿一夫又吩咐監聽組,監聽有沒有可疑電臺活動,不可疏漏任何可疑的電臺信號,屬下得令而去。
當天上午,北平同樣爆發了學生、知識分子的大規模遊行。由於口號中有聲討張學良賣國的行徑,北平政府出動大批軍警,衝散遊行隊伍,同時爆發了流血事件。至此張學良的惡名傳遍大江南北,聲討聲響徹華夏大地。繼而全國各大城市相繼爆發示威遊行,人民的抗日熱情空前高漲,迅速形成燎原之勢。
九一八事變爆發的當天,正值國際聯盟召開第十二屆大會。9月19日上午,國民政府外交部電飭出席國聯會議的代表施肇基,向國聯控告日軍侵略東北的野蠻行徑,請國聯主持公道。可悲的施肇基在訴說日軍入侵、中國軍隊毫無抵抗的情景時,聲淚俱下,並聲明,中國完全聽命於國聯,毫無保留條件。
中國政府不抵抗政策,更加助長了日軍的囂張氣焰,把希望寄託在別人手裡,真是可悲又可嘆。時下,雖然有蘇聯等少數國家譴責日軍野蠻侵略,但是歐美等國大都採用莫能兩可的態度,基本默認了日本人的胡作非爲。其實,東北對於歐美的利益可有可無,對於他們來說無關痛癢,出賣中國利益對於他們來說更無所謂。
對於國民政府採取的不抵抗政策,全國各地被義憤所喚醒,各地各階層人士紛紛要求抗日。時下**中央立即作出了《關於日本帝國主義強佔滿洲事變的決議》,並指出:“立即發動和組織工農羣衆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佔領滿洲”,是當前的中心任務。
同時特別指出,應在滿洲組織武裝力量,直接給日軍以嚴重打擊,並號召人民奮起反擊,驅除日本軍隊出中國。隨後連續發表宣言,以求民族的徹底解放和獨立。隨着共黨不斷揭露國府的不抵抗政策,全國抗日救國的高潮風起雲涌,不斷席捲神州大地。
9月19日當天下午,藉着着示威遊行的東風,,穆亞平和商震在省政府召開了各界聯席擴大會議。首先商震發表了日軍野蠻侵略東北不爭的事實,並號召全省人民就能一步掀起聲討日軍的暴行,並表達了堅決抗擊日軍的決心。商震的發言調動了在場所有人的情緒。
接着穆亞平說:“從現在開始,我們所有的工作都要圍繞抗擊日本侵略者而展開。在這國難當頭的緊要關頭,我們更應該保持清醒的頭腦,不斷的強壯自己,大力發展山西的經濟,不斷打造我們的軍隊。我穆亞平向大家保證,穆某誓死不當亡國奴,誓死不向日本人低頭。”
穆亞平斬釘截鐵說:“從現在開始,號召人民自覺行動起來,日本人生產的東西,一盒火柴也不能進入山西,大家從今天開始要自覺抵制日貨,今後誰要膽敢購買日貨,一律以漢奸論處。我宣佈取締所有山西日本人的商社和工廠,所有日本人一律驅除出境……。”穆亞平現在定下基調,實際上就是爲日後打造山西全面抗戰的局面,可謂良苦用心,然而時機選的恰到好處。此舉也爲本省實業帶來巨大的上升空間,對促進本省工業、商貿發展創造了進一步騰挪的條件。
當天晚上,在穆亞平的官邸,顧也平被穆亞平招來。一見面顧也平興奮說:“穆先生真乃深明大義,旗幟鮮明,彰顯中華民族男兒的血腥,顧某深感欣慰,我曾說過先生的主張和我黨的政策沒有分歧,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穆亞平說:“現在國難當頭,我的全部精力就是對付日本人。下一步我想借助貴黨的力量,在山西境內廣泛宣傳抗日思想,要做到家喻戶曉、婦孺皆知,同時大力宣傳日軍的暴行,很多詳細的資料我會給你們。”顧也平眼睛一亮說:“你公開支持我們?”
穆亞平說:“你理解錯了,我要的是整合所有力量對抗日本人,我不希望你們以**人的身份公開活動,那樣會造成混亂的。我要求你們以政府的身份,組成宣傳隊,深入山西各地,廣泛宣傳抗日救國主張。雖然國府採用不抵抗政策,但是我不希望貴黨採用非常過激宣傳活動。當然你們在宣傳活動中壯大自己的力量我不干涉,我要的是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我要的是整合所有力量,一致對外。”
“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顧也平有所觸動。穆亞平接說:“我想貴黨很快就會發表宣言,號召民衆一致抗日,並呼籲停止內戰,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的話,貴黨的宣言已經發表了。”顧也平大吃一驚,這種情況他還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但是這個機會他是不會錯過的,顧也平說:“穆先生,感謝你對我們的信任。我同意你的要求,以山西省政府名義,組成抗日宣傳隊深入各地,廣泛宣傳抗日思想。”穆亞平笑說:“我知道貴黨宣傳鼓動工作相當列害,我以個人名義捐出5萬大洋,作爲你們的活動經費,希望你們不負衆望,儘快打造出山西抗戰的大好局面,拜託你們了。”
穆亞平說完鄭重的和顧也平握手接說:“雖然我們政治見解不同,但是我們都肩負着振興中華,驅除韃虜的使命。今後也許我們要面臨更加困苦的局面,請相信我的真誠。”顧也平也說:“穆先生,讓我們攜起手來,並肩戰鬥吧!”
穆亞平知道,日後山西將成爲共黨的基地,即便他不去公開做,但是這種趨勢已經形成,甚至必將發生深刻的變化,如何把握好尺度,將是穆亞平今後所要面對的諸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