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章危機重重
日軍重點沿着鐵路線及兩翼發動進攻,必然要利用鐵路的優勢,滿足大兵團作戰的軍需物資。因此日軍在進攻的同時,也有一支工程部隊跟隨日軍進攻的腳步搶修鐵路。就在高佔奎投降之時,寺內壽一命令第五軍第40師團、第31師團,由洛陽火速向正村方向挺進,同時他命令正面防線日軍各部加強攻勢。
當天中午,日軍第6軍第105師團已經全部由正村進入防線。早8時145師難以抵擋日軍的猛攻,僅僅兩個多小時該部變損失慘重,被迫向後方撤退,穆亞平在電話中嚴令也不起作用。更爲可怕的是,日軍突破防線後分兵,一個聯隊迅速南下包抄,擔任南部防守的175師、181師,將遭到日軍的前後夾擊,甚至被日軍包圍全軍覆滅的危險。
劉伯承接到彭德懷的命令,很快知道了正村防線出現了什麼變故。他立即打電話命令陳賡部火速出發,部隊一律輕裝前進,務必於上午11時趕到義馬,就地構築防禦工事。旅長陳賡接到命令不敢怠慢,軍情緊急不到半個小時先鋒團便出發了,部隊出發的情景十分混亂。
部隊出發不久,天空飄起了小雨,大家感覺很高興,下雨天日軍轟炸機不會來搗亂,這對於大白天強行軍無疑是大有好處。可是雨天對於行軍也增加了困難。三門峽到義馬大約有60公里,也就是說在不到四個小時時間他們要走完60公里,平均每小時要走十七八公里。
部隊幾乎是一路小跑向前挺進,他們沿着鐵路線一支向東。行進間不時傳來口令聲“快!跟上!”“注意別掉隊!”這段時間129師作爲戰區預備隊,一直沒有拉上前線作戰,因此遭到了友軍的嘲諷和非禮,官兵們早就憋不住勁了。作爲戰區一支突擊力量,不到萬不得已,129師是絕不會投入作戰的。畢竟129師進攻力量強大,現在正是讓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候,可是他們不是去進攻而是去防禦作戰。
此時陳賡騎在戰馬上正在向前奔跑,並排而騎的副旅長陳再道說:“旅長,日軍怎麼突然突破了128師防線,難倒日軍是凌晨偷襲,即便是偷襲也不可能如此神速,師長說明原因了嗎?”陳賡說:“很有可能是128師臨陣逃脫、或者投降了日軍,把防守陣地拱手讓給了日本人,否則日軍即便突破了防線,也不可能進展如此神速。”
陳再道接問:“前面不是有145師和171師嗎?他們完全可以組成防禦陣線阻擊日軍,爲什麼讓我們火速趕到義馬阻擊日軍,莫非這兩個師也出現了問題?”陳賡分析說:“145師是準備接替128師防守的,他們肯定沒有任何準備,被日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而171師剛從防線上撤下來,已經成爲一支疲憊之師,你想想他們遇到這種情況會成爲什麼樣子。”
陳賡猜得不錯,他的話音剛落一名作戰參謀飛騎過來稟告:“報告旅長!先鋒團報告,他們距離義馬還有5公里,並且遇見從前線撤下來的部隊,前鋒團問怎麼辦?”陳賡果斷說:“讓他們繼續向後方撤退,先鋒團火速進入防守區域,就地構築工事。”陳再道說:“看樣子145師和171師已經全線潰敗了!”陳賡點點頭,臉上露出嚴峻的表情。
潼關戰區司令部,由於正村防線被日軍突破,正村以南防線頓時面臨崩潰邊緣。他們接到報告,日軍在正面發動了凌厲的攻勢,進攻的強度比以往要猛烈數倍。此時,彭德懷分析說:“正村以北是黃河,黃河北部的防線由於有黃河屏障,暫時影響不大,但是正村以南防線已經守不住裡,我建議今天晚上由北向南逐漸撤出陣地,並在洛寧一線從新構築防線,不過我擔心日軍能不能給我們時間?”
彭德懷話音剛落,也許應驗了他的猜測,一名參謀急忙跑來稟告:“報告!175師報告,他們後側翼發現大批日軍部隊!”穆亞平擡眼看地圖吃驚說:“彭總!看樣子日軍想吃掉175和181師,日軍的胃口不小哇!”
彭德懷沒有猶豫說:“命令175師、181師火速撤離防線,向後方撤退。命令第6炮兵團撤往中河,命令142師、149師火速前往洛寧構築工事,命令161師、169師結束休整速在中河構築防線。同時命令黃河以北防線無論發生什麼情況堅決固守,不得有誤。”一連串的命令從彭德懷口中發出,似乎起到定海神針的作用。
可是穆亞平心裡非常清楚,彭德懷的舉措都是無奈之舉,但是他還是爲彭德懷的臨危決斷而欣慰,在這關鍵時刻,仍然能保持如此清醒的頭腦,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撤退說容易做起來絕不是容易的。
175師首先接到撤退命令,命令下達後,頓時混亂成一片。日軍在側後翼兇狠的堵截,很快175師變成了大潰敗,經過一番激戰,該師損失慘重,只有一半人馬逃出生天,大概有三千人被日軍俘虜。雖然181師撤退沒有遇到日軍堵截,但是同樣成爲驚弓之鳥,他們玩命的向後方撤退,很多重武器都被遺棄了,另外還有不少士兵向南逃去,成爲散兵遊勇。
當天晚上,位於最南部的182師安全撤退,由於他們擔任南部的側翼防守,壓力不大的情況下完整的撤了下來。至此新安一線防線全線告破,情形變得越發危機起來。隨後日軍大部隊越過防線,形成了全線追擊的局面。如果不是地形有力,恐怕兵敗如山倒了。
日軍突破防線後,騎兵第四師便和後方的聯繫中斷。此時在嵩縣騎兵第四師指揮部,王德彪氣急敗壞說:“高佔奎這個王八蛋,竟然臨陣倒戈投靠了日本人,繼而造成我新安防線全線告破。他媽的日後我要是碰到高佔奎,我一定活剝了他。”王德彪像一頭雄獅暴怒的發泄着。
屬下大氣不敢出,等他的怒火平息了一下,師長小心翼翼說:“軍座!穆司令讓我們發動全線進攻,打亂日軍的進攻部署並延緩日軍的進攻,可是日軍對我們戒備森嚴再加上地形不利,如果發動進攻代價會難以想象。”王德彪說:“現在是危急時刻,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即使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也要堅決執行穆司令的命令。目前我們距離日軍最近的部隊是哪一支。”
騎兵師長回答:“軍座!目前第一騎兵旅和第二騎兵旅的幾支部隊距離日軍最近。”王德彪看了一眼手錶說:“命令他們今天晚上就對日軍展開襲擊,至於如何作戰讓他們各自擬定作戰計劃。”
李家村外,一片矮樹叢中,一個營的騎兵部隊出現在這裡。夜色中該營長召集幾位騎兵連長說:“弟兄們!目前戰局十分危急,軍座直接對我們下了命令,要不惜任何代價向日軍發動進攻。方纔經過偵查,李家村有一個大隊的鬼子的輜重部隊,我決定發動進攻。”
“營長!鬼子太多而且地形對我騎兵也不利,若發動進攻傷亡太大!”一位連長擔心說。營長說:“沒有辦法,現在唯一能向日軍發動進攻的部隊就是我們騎兵了,爲了全局的利益我們必須誓死以歸。一會兒我們衝進村子,從東南方向進去,從西北方向殺出,各位記住動作一定要快、要猛不要戀戰,大家要多準備手榴彈,好了大家準備吧!”
大約半個後,李家村東南方向突然傳來隆隆的馬蹄聲,接着傳來手榴彈的爆炸聲,接着是騎兵的吶喊聲。日軍反應很快,或許是騎兵的頻繁騷擾,早已使日軍戒備森嚴,很快密集的槍聲便響起。
一營人馬迎着日軍的彈雨,很快衝進村子。但是也有不少騎兵在日軍的彈雨中栽下馬去。騎兵在村子裡一路衝殺,密集的手榴彈爆炸聲響成一片,半個小時後,騎兵衝出了村子消失在夜色中。對李家村的襲擊,騎兵營至少傷亡了三分之一人馬。
當天晚上,至少有十多支騎兵部隊向日軍發動了進攻,在日軍側翼掀起了一陣騎兵狂潮。可是日軍似乎早已準備,對騎兵的襲擊熟視無睹。南路日軍並沒有向洛寧發動進攻,他們只是虛晃一槍。
日軍司令部命令南路日軍停止攻勢,集中兵力對付我騎兵部隊,同時擔任協防。其實日的目的伴隨戰場形式的變化而改變了戰略目的,日軍大本營很快擬定了新的戰術,那就是暫緩向陝西發動攻勢,命令寺內壽一務必佔領三門峽,然後對我中條山、濟源守軍實施反包圍,然後吃掉我幾十萬大軍。
因此日軍的重點是迅速突破義馬防線,佔領三門峽。兵貴神速日軍很快集結一個師團的兵力向129師防守的義馬防線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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