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分裂2

京華風雲sodu

國內革命統一戰線建立後,國內的形勢發生了巨大變化。共產黨在全力支持北伐的同時,各地的工農運動也是如火如荼。但是共產黨的主張,必定觸及了生產資料和資本佔有者的根基。以國民黨右派爲首的蔣介石等,於4月12日,在上海開始血腥的清黨。

四一二事件發生以後,4月15日,李濟深、錢大鈞、古應芬在廣州策應,同樣開始了大範圍的清黨活動。毫無準備的共黨人士慘遭殺害。由於以汪精衛爲首的國民黨左派,對共產黨看法不同,國民黨內部出現分裂。史稱寧漢分裂,即以汪精衛爲首,在武漢成立新政府,與之對抗,以蔣介石及新桂系等在南京成立新政府。

6月10日,汪精衛在鄭州會同馮玉祥正式頒佈清黨,7月15日,汪精衛召開常務委員會擴大會議,公開宣佈與共產黨決裂,隨即對共產黨員和革命羣衆進行屠殺,並提出“寧可枉殺千人,不可使一人漏網。”至此蔣汪合流,國共正式分裂。共產黨被迫於8月1日在南昌發動武裝起義,建立自己的武裝。

耿一夫隨第一軍兵出廣州,鏖戰福建,在杭州又血戰了近一個月,參加了大小戰鬥數十次,真切的經受了血與火的洗禮。三月下旬他隨部隊進入上海,由於在征戰中表現出色,再加上部隊快速擴編,他由連長的位置擢升到營長,再度上演了軍事生涯的升遷。

當初耿一夫率領部隊進入上海時,其火熱、激動地場面,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上海各界人士,發自肺腑的歡迎北伐將士。可是不久以後他離開上海時,久違的場面沒有了,代之而來的是民衆仇視的目光和血雨腥風。耿一夫在他的軍事生涯中,唯有一次接受過民衆的真心愛戴,繼而又受到民衆的仇視。國共兩黨的破裂,使耿一夫在風起雲涌的大浪淘沙中,產生了質的變化,這種變化連他自己都無法想象。

4月10日上午,耿一夫突然接到團長薛嶽的電話,讓他火速趕到團部開軍事會議。起初耿一夫聞聽招開作戰會議,內心一陣狂喜。認爲部隊會繼續北上征戰。當他和副營長趕到團部時,各營主官早已到達會場。可是耿一夫發現了一個新情況,團部衛兵持槍荷彈、如臨大敵,氣氛相當緊張,似乎一場大戰即將來臨。

耿一夫在黃埔軍校期間,出於對蔣校長的崇拜,繼而成爲追隨者。在蔣介石的影響下,他加入了國民黨。坦率說沒有這層身份,他也不可能擢升這麼快。衆軍官就位以後,團長薛嶽一身戎裝,穿着錚亮的馬靴走進來。

薛嶽矚目大家威嚴說:“現在形勢非常嚴峻,種種跡象表明,共黨分子已經成爲黨國的心腹大患。他們心懷叵測、妖言惑衆,其主張已經徹底背離了中山先生的初中,危害了黨國大業的安全,並已經到了不得不剷除的既要關頭。”

薛嶽掃視大夥接說:“蔣總司令命令!”全體軍官唰的站了起來。“黨國已經到了危急關頭,不清除異己分子不足以完成中山先生交給我們的大業,上級命令我們全部清除共黨分子。我宣佈全團於今晚8時,統一採取行動,抓鋪的共黨分子一律就地槍決,聽明白了嗎?”

“明白,堅決完成任務!”衆軍官齊聲回答。耿一夫機械的回答,大腦頓時處於真空狀態。雖然他對共產黨的某些主張熱情的鼓吹過,某些主張曾心存異議,但是不至於劍拔弩張、展開殺戮,一時之間他的確難以接受。

散會以後,薛嶽單獨把他留下親熱說:“耿營長,你是黨國的精英,千萬不要自毀前程。我知道平時你和共黨分子走得很近,但是我相信你,爲了黨國的大業,你會立場堅定,不會辜負蔣校長對我們的厚望,因爲你是一名真正的軍人。”耿一夫挺胸回答:“團坐放心,雖然我一時難以接受,但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我絕不辜負黨國對我的栽培和蔣校長的厚望,堅決完成任務。”薛嶽滿意的拍拍他的肩膀,沒有再說多餘的話。

回到營部,參謀長見他情緒不佳,有些擔心說:“營長,我們……。”耿一夫揮揮手說:“副營長,你去佈置吧!讓我清靜一會兒。”副營長走後,耿一夫坐在那裡心情格外沉重。他百思不得其解,轟轟烈烈的北伐正在進行之中,爲什麼要對共黨人士展開殺戮,這是爲什麼?

他腦海中浮現出那些共產黨員和士兵打成一片的情景,他們身先士卒、衝鋒陷陣的情景……。耿一夫看着自己的雙手,思想激烈的鬥爭。難道自己真要對他們痛下殺手嗎?一個聲音反覆述說:不要辜負黨國、不要辜負黨國……。良久,耿一夫刷的站了起來,另一種想法迅速佔據主導地位,這也是爲了民族、國家、黨國的大業,作爲一名軍人,服從命令是自己的天職,我是在執行命令,我沒有錯誤。

晚上行動前,耿一夫召集營部骨幹開了一次會議,親自部署後,他沒有參加抓捕行動,畢竟面對曾經朝夕相處的“戰友”,無法交代自己、感情難以割捨。抓捕行動一直持續到深夜,零星的槍聲也持續到午夜。當天晚上士兵們情緒被動很大,他們不明真相,因爲抓捕行動是在秘密情況下進行的,完全是由營部組織的特別行動隊來執行。

第二天,耿一夫召開全營官兵會議,在對士兵進行安撫的同時,宣佈了清黨行動,他口若懸河屢數了共黨分子的種種“惡行”,總之這是蔣總司令的命令,作爲軍人要不折不扣的、無條件的執行,須臾之間,耿一夫成爲堅定地**分子。

緊接着耿一夫又接到命令,開始對上海工人武裝展開行動,他們收繳工人武裝手裡的武器,解散工人糾察隊,並對試圖反抗的工人武裝實行血腥的鎮壓。從4月12日開始,連續幾天整個上海城籠罩在血雨腥風之下,槍聲不斷、風聲鶴唳。

伴隨對共黨的血腥鎮壓和對中共上海主要領導人的抓捕,耿一夫在後期的行動中,表現相當“出色”,他已經沒有任何負罪心理,繼而成爲十足的“儈子手”。

五月初,耿一夫所在部隊,接到命令繼續北伐。由於大範圍的清黨,影響了部隊的戰鬥力,在後來的戰鬥中連番受挫。耿一夫所在的東路北伐軍在徐州戰役中遭到重創,爲此蔣介石由於軍事失利被迫下野,南京政府被新桂系把持。

接着直奉聯軍開始反撲,8月底白崇禧指揮北伐軍在龍潭戰役擊敗孫傳芳對南京的反攻。9月上旬,新桂系和國民黨元老主持下,在上海商討寧漢聯合,並排斥汪精衛,逼其下野。10月爆發寧漢戰爭,11月又爆發了廣州張黃事件,轟轟烈烈的北伐一度陷入“夭折”之中。

直到12月初,國民黨執行委員會在上海召開二屆四中全會預備會,會議的最後一天恢復了蔣介石北伐軍總司令的職務,次年,蔣介石開始指揮二次北伐。

穆亞平是5月初回到北平,面對國共分裂的局面,心裡除了惋惜外,沒有任何能力能阻止這種歷史的腳步。目前穆氏莊園已經成爲招募士兵的中轉站,這些在戰場上逃跑的士兵,除非另覓它路,否則他們如果回到原來的部隊,將作爲逃兵被槍斃,因此這些士兵來到穆氏農莊,便死心塌地聽從安排。

隨後這些被招募的士兵,又被送到高山堡。截止到5月中旬,大虎招募的逃兵已經達到2000人,而大虎仍然沒有回到京城。穆亞平回到家中,初爲人母的晚秋,見到丈夫平安回來,欣喜之餘,很長時間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來。

丈夫到底在外面做什麼生意,她都一無所知。可是丈夫在外面從來不賭、不嫖,除了生意就是生意,這一點或許讓晚秋欣慰。最近這一年,家裡發生了太多的變故,暗香不知去了哪裡,湘雲和禾平在太原,晚秋最擔心的是這個家分崩離析,可是眼下正是這個局面。

穆天易早已經閒賦在家,每天享受孫兒繞漆的生活倒也自在。晚秋自從生了孩子後,老兩口高興地樂不思蜀,心思全部用在孫兒身上。對穆亞平在外面闖蕩倒也心安理得,頂多囑咐兒子在外面注意安全。即便晚秋擔心他,但是孩子還是牽扯了她的絕大部分精力。

時間慢慢進入7月,這天一家人正在吃晚飯,目前仍然在大元帥府擔任小職員的穆維平,興高采烈說:“聽說了嗎,國民黨在武漢召開會議,開始清除共黨分子,真是大快人心呀!共產黨確實可惡,分田分地不說,還要把有錢人斬盡殺絕,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這與土匪有什麼區別。”

侯靜茹在旁邊附和說:“就是嘛!我可不希望共產黨來。共產黨來了我們都變成窮光蛋了,聽說他們不僅共產還要共妻那!”穆夫人嚇裡一跳說:“真有其事?太嚇人了!”穆亞平冷冷問:“弟妹,你見到共產黨共妻了?”侯靜茹囁嚅說:“我是聽說的。”穆亞平不滿說:“糊瀆,道途聽說,以訛傳訛,你怎麼也跟着瞎起鬨。”

這時穆天易站起來說:“我希望你們都遠離政治,什麼這個黨哪個派的不能摻和,免得招來殺身之禍。”說完穆天易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接着穆夫人和晚秋也離去。穆維平小聲說:“大哥,現在的形勢不好說,我岳父已經和南邊拉上關係,免得到時候有變故。如果大哥有意,我和岳父說說,咱們也早作準備。”

穆亞平說:“兄弟,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我會妥善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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