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7章沸騰的一天
當天上午10點整,重慶的主要街道依然是熙熙攘攘,人們按部就班的在忙碌各自的事情。突然建築物高點上的大喇叭,在一段優美的音樂聲中停止。“各位市民,現在收聽重要廣播,現在收聽中央廣播······。”一開始路上行人頓足,側耳細聽。
當聽到裕仁天皇頒佈日本無條件投降的消息,人們還是震驚,大街上行使的車輛突然都停了下來,大街上嘈雜聲皆無。暫短的沉默,接着爆發出聲勢浩大的歡呼聲,人們歡天喜地,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紛紛祝賀甚至摟抱在一起,不少女性公民喜極而泣,整個山城沸騰了。
當廣播連續播放第三遍的時候,重慶的政府機關率先行動起來,他們打着彩旗、敲鑼打鼓走上街頭,人們自發的匯成不同身份的人流。接着市內的各中小學、大學正在上學的學生也走上街頭。人們奔走相告,喜慶的氣氛不斷的高漲,形成歡樂海洋。
聲勢浩大的慶祝遊行,一直持續到黃昏。當天重慶市內的所有出售鞭炮的商鋪,所有出售彩色紙張的店鋪,其貨物全部被搶購一空。夜晚來臨,喜慶的鞭炮此起彼伏,重慶的所有茶肆酒樓、飯店爆滿,人們把酒言歡、一醉方休。
老蔣的官邸,自發趕來慶祝的親屬,包括宋子文一家,孔祥熙一家濟濟。非常意外柳湘雲也趕來了,氣氛顯得十分熱烈。4月下旬,重慶的氣溫已經很高,率先進入暮春季節。宋美齡和江秀麗今天刻意、精心的打扮了一番,在衆多的賓客中非常耀眼。
宋美齡和江秀麗把聚餐、歡慶的場所選在小花園內。花園內百花齊放,奼紫嫣紅,濃郁的花香沁人肺腑、心曠神怡,恰好與這喜慶的氣氛融爲一體,使人更加愉悅,甚至心花怒放。
歡慶的酒宴開始後,老蔣作爲東道主自然發表了一番熱情洋溢的開場白,女主人宋美齡也不甘落後,同樣發表了精彩的演講。別說宋美齡很有演講天賦,她的用詞和富有感情的表達方式,深深的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穆亞平發現,今天柳湘雲也刻意打扮了一番,那張成熟的漂亮面孔更加迷人,儘管歲月的無情在這張臉上刻下痕跡,可是成熟女人的魅力更加富有吸引力。這功夫老蔣邀請穆亞平講話,他彷彿才從遐想中醒轉過來。
“各位來賓,豪言壯語我就不說了。日本投降意味着戰爭結束。同時也意味着我們開始了新的生活,來讓我們爲和平和即將開始的新生活幹杯!”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這響聲同時也意味着是新的警鐘,或許伴隨戰爭硝煙散盡,新的矛盾、新的交鋒浮出水面,穆亞平忽然感到自己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來賓被勝利所刺激,大都喝了不少葡萄酒,彼此的交談越發熱烈。尤其是對於未來的展望,大都表現出躍躍欲試的架勢。柳湘雲和衆人不熟,而江秀麗又被幾位女卷糾纏。穆亞平看見柳湘雲離席走向花園深處,他也離席尋覓而去。
一叢月季花前,含苞怒放的花瓣隱約可見。暮色中柳湘雲拾起一朵花瓣,放在鼻子底下細細聞。她大概是觸景生情,想起了青春歲月。此時此刻,柳湘雲的倩影猶如少女一般,穆亞平不由得心動。“斗轉星移、青春不再,回首往事,百感交集。湘雲我們都老了!”柳湘雲回過頭來發現是穆亞平站在身後臉騰的紅了。
看見穆亞平一雙明亮的眼睛,柳湘雲的心怦怦跳動起來,這種感覺好久好久沒有了。很快柳湘雲恢復常態笑說:“亞平,你一點也不老,而是我們老了!”“我只是心不老而已,因爲我的使命並沒有完成,上帝讓我有一顆年輕的心!”穆亞平目不轉睛的望着湘雲。
湘雲躲閃目光,臉上出現了一絲惆悵。穆亞平雖然看不清楚湘雲的面目表情,可是能感受到對方的心理活動。雙方陷入沉默,良久,穆亞平說:“長久以來我一直知道你的心思,我穆亞平豈是木頭一塊。古人云: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是古往今來多少有情人勞燕芳飛、難成眷屬,也許這就是命運。讓我們把這份情思永遠的珍藏在心中吧!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去找你。”
忽然湘雲眼裡噙滿了淚水,所有的委屈似乎化作一縷青雲。沉默,歲月的荏苒湘雲認可命運的捉弄。“亞平,儘管你的臂膀不雄壯,可是他是銅牆鐵壁,你能讓我靠一下嗎?或許這是我此生唯一的奢求!”穆亞平輕輕扶住湘雲的肩膀,湘雲把頭輕輕的靠在穆亞平的肩上,幸福的閉上眼睛。
宋美齡、江秀麗散步走過來,見到此番情景,二人頓時有些尷尬。宋美齡驚愕道:“莫非他們之間······。”江秀麗連忙把宋美齡拽走了。看見秀麗淡定的面孔宋美齡不解問:“難倒你一點也不吃醋?”“宋姐,你有所不知,他們從小青梅竹馬,可是陰差陽錯。我相信亞平、也理解他,就讓他們靜靜的多呆一會兒吧!”接着江秀麗娓娓的道出了那段往事·····。
當天奉天司令部,彭德懷手裡拿着電報,大聲宣佈日本無條件投降的消息後,司令部裡同樣沸騰了。彭德懷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隻身一人走到戶外的陽臺上。不久,傅作義走上陽臺大聲嚷嚷道:“彭總!重慶來電,放假三天、大慶三天,怎麼你·····。”
傅作義發現彭德懷的眼睛有疑,彭德懷有些掩飾的用手絹擦了一下眼睛說:“此時此刻,我是抑制不住。”傅作義感慨說:“彭總!正像我們猜測那樣,一切都言中了。美國原子彈的強大威力就是殺手鐗,對於美國人的舉措,穆副總司令是一清二楚,因此才能穩如泰山呀!”
“不錯!原子彈讓日本人崩潰了,穆副總司令心中早就有定論。如此大規模殺傷武器,作爲他來說不可能不重視。毋庸置疑,他對蘇方的軍事壓力視而不見,恐怕我們自己的原子彈也要露出冰山一角,有可能會進入試驗階段,也許我們很快就能看見那振奮人心的場面。方纔我就是聯想到這一幕才控制不住!”彭德懷坦承說。
傅作義說:“我想離真相大白那一天不遠了,如果那一天到來,我們絕大多數將官的神經恐怕受不了。”“報告!重慶來電!”一名作戰參謀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傅作義接過電報看完後吃驚說:“彭總!重慶來電,穆副總司令讓你我二人前往釜山執行A計劃?”
彭德懷接過電報,仔細研讀完後說:“穆副總司令在電文中說:“A計劃在紀雲飛和李雲龍手裡,想必原子彈爆炸前,穆副總司令就開始實施此計劃。現在我明白了把空降部隊、特種部隊、海軍陸戰隊包括南海艦隊佈置在朝鮮半島的用意。”
傅作義迷惑,彭德懷進一步解說:“既然穆副總司令瞭解原子彈的威力,因此就想到了日本很快就會投降。日本投降後我們首要的目標是哪裡?”“你是說日軍的航母?”“對!A計劃肯定是針對日軍的在建航母,或者日本的造船工業,這個機會穆副總司令是不會放過的。”
傅作義恍然大悟說:“穆副總司令的意思是搶在美國人前頭,撈取好處,哪嘛這份A計劃就是率先採用空降和艦艇並進的計劃!登陸日本本土。”彭德懷點頭首肯。當天晚上,奉天城還沉寂在喜慶之中,他倆登上專機飛往朝鮮半島。
黃昏來臨,東南沿海最大的工商業城市上海,同樣沉寂在歡慶之中。新婚後回到上海的穆抗戰、戴婉君,參加完大遊行回到家中已經是掌燈時分。戴自成高興的有些過度,見姑爺和女兒神采奕奕回來了,立即吩咐擺上酒菜慶祝。
“哈哈!姑爺,老夫不能像你們年輕人那樣上街歡蹦亂跳,在家裡就陪你們痛飲一番,常言道:上天早有定論,小日本難逃劫數,自取滅亡。可謂是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呀!”幾倍酒下肚戴自成舌頭有點硬了。“爹!高興歸高興,你可不要貪杯!”婉君勸阻。“一會兒你幾位兄長都回來,今天我要和孩子們一醉方休!”沒等兒子們回來,戴老爺子先醉了!
抗戰和婉君回到房間已經是深夜,倆人興奮的仍然沒有睏意。“抗戰,你帶我去重慶吧!你我結婚我這個做兒媳婦的,連公公的面都沒有見着,我要親手向公公敬茶,盡一份孝道!”婉君央求道。“我父親根本不在意凡俗禮節,他日理萬機,還是不去打攪他吧!”抗戰不同意。
婉君狡黠說:“夫君,你不同意也晚了,我們非去不可!”“怎麼回事?”抗戰迷惑。婉君笑說:“你可不能生氣,今天下午我揹着你給重慶二媽發了一封電報。國府不是放假三天慶祝嗎?正好我們利用放假機會去一趟重慶。”事已至此抗戰只好應允。
突然婉君眉頭緊皺,迅速跑到臉盆旁乾嘔起來。抗戰大驚:“怎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