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孫映寒懷中的煜晨,努力地綻出一個艱難的微笑:“少......帥,沒用的......不......用,不用送......醫院了......”
“堅持住!車馬上就來了!”馬南笙從輪椅上俯身緊緊地抓住煜晨的手希望能給他些力量。
“少......少帥,我對不......對不起你,我......我把皖江城的鐵路......運輸權給......弄丟了,你......你一定要奪......回來,咱中國人的東西......不能......不能讓小......小日本給搶了去......”
“你放心,咱的東西誰都搶不走!好了,別說話,你別說話了!車馬上就來,我們去醫院,去醫院!你一定會沒事的!”孫映寒有些慌亂地捂住煜晨胸前不住涌出的鮮血,眼看着煜晨的臉色逐漸的發白,他忍不住怒吼道:“車呢!車怎麼還不來!”
“車來了!”劉少卿慌忙從外面跑進來“快,車在門口快走!”
孫映寒一把就想抱起煜晨,無奈身體嚴重受損自是不如從前了,最終還是沒能抱起來。
劉少卿一見,趁着孫映寒還沒來得及發火之前招呼士兵們道:“都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把煜參謀擡上車!”
衛兵們這才反應過來,七手八腳地擡起煜晨,馬南笙推着輪椅看着衆人。
誰也沒有注意已經中彈的山口佳木其實並沒有死,他悄悄地眯着眼睛,看到孫映寒和馬南笙甚至士兵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中槍的煜晨身上,喪子之痛讓他掙扎着再次握住了丟身旁的手槍,哆嗦着對準了孫映寒!
只聽見“嘭”的一聲,衆人大吃一驚循聲找來,只見山口佳木死不瞑目地瞪大一雙死魚眼睛趴在了血泊中,手中還握着手槍!
馬南蕭吹着手中勃朗寧手槍的槍口,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走了出來:“我說孫映寒,你也算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大人物,今天若是在這陰溝裡翻船,傳出去可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孫映寒這才意識到馬南蕭救了自己一命!
“南蕭!你怎麼纔來?”馬南笙回頭看了一眼馬南蕭責備道。
“我看着少帥帶人進來了,就沒有必要跟他搶頭功了,這裡畢竟是他的底盤!再說,在這皖江城的地界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他是不是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也算送他個順水人情,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馬南蕭依舊沒個正經,話裡有話地說。
孫映寒一聽馬南蕭這連踢加踹的話,心裡甚是不悅:“馬南蕭!不要以爲你剛纔救了我就可以在這裡胡說八道了!”
“少......少帥......”被衆人擡起還沒來得及送醫院的煜晨艱難地叫道。
”煜參謀,你說!”孫映寒知道此時不是鬥嘴皮子的時候,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馬南蕭,趕緊轉回頭對煜晨說。
”煜晨......有一事相求。”煜晨漸漸失去體溫的手抓住孫映寒的手。
“幫我照顧......照顧我的......老孃......”
”你放心,我會的!”孫映寒鄭重地點頭承諾道。
”謝謝......少......”煜晨話還沒說完就微笑着閉上了雙
眼。
孫映寒看着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忍不住潸然淚下!
劉少卿等人趕緊脫下了帽子。
“現在還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你們別忘了此行的目的!”片刻之後,馬南蕭提醒道,衆人如夢初醒。
“少卿,你派遣幾個人好生護送煜參謀的遺體回府,然後把山口佳木的餘黨全部抓捕歸案!其他的人原地待命!”
“是!”劉少卿領命,“你們幾個護送煜參謀回府,你們把控制好的人員全部帶回去!”
孫映寒狠狠地揣了山口佳木的屍體一腳:“媽的!什麼事情都還沒交代清楚就死了,也太便宜你了!把頭給我割下來掛在城門上曝屍三天方能泄我心頭之恨!”
“你還是想想怎麼找到人吧!”馬南蕭吊兒郎當地說,“少帥可別忘了此行的目的啊!”
“讓你操什麼閒心!給我翻遍這茶樓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蘇向晚!”孫映寒吼道!
“聲音大可不代表一定有辦法啊,還有不是孫向晚嗎?什麼時候改姓蘇了?”馬南蕭慢條斯理地接了一句。
“你給我閉嘴!”孫映寒惱羞成怒,拔槍就對準了馬南蕭的腦門。
“南蕭,你就少說兩句!”馬南笙打圓場道。
“好啊,哥哥,既然少帥那麼有辦法,我們乾脆走好了,這裡交給他們,我們回去安心等嫂子回來便是了!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真是太野蠻了!不好玩!”他說着裝起了手中的槍,推着馬南笙就往外走。
出了門,馬南笙悄悄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了小晚的消息了?”
“還是哥哥懂我!我不故意激怒他,怎麼好單獨帶哥哥去見嫂子呢?這種英雄救美的好事,怎麼可能讓他輪了去呢!”馬南蕭正色地說。
“小晚她好嗎?人在哪裡?”馬南笙也卸下了方纔僞裝的平靜,焦灼地追問道,
“不好,受了重傷,正在醫院搶救!”馬南蕭道。
“那還那麼多廢話,還不快走!”馬南笙被他氣到了,臉都變了形!
馬南笙兄弟倆離開後,孫映寒便覺得哪裡不對:這馬南笙兄弟倆不辭辛勞下虎穴不就是爲了救出蘇向晚嗎?怎麼現在人還沒找到,他們倒是風輕雲淡地走了!不對,這裡一定有鬼!想到這裡,孫映寒趕緊叫人:“來人!看到馬氏兄弟往哪裡去了嗎?”
“好像往那邊去了!”一隨從指着正東的方向說。
“跟我去追!”孫映寒道。
馬南蕭把哥哥弄傷了一輛小汽車,車子便無聲地滑向了遠方。
馬南笙追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南蕭一邊開車,這才把方纔看到蘇向晚中槍被送往醫院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跟馬南笙說來。
馬南笙聽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小晚現在怎麼樣了?醫院那邊控制起來了沒有?”
“哥哥放心,山口佳木的人已經被控制起來了,我已經安排劉結冰帶人在那邊守着了!方纔我過來時候,醫生正在搶救,只是他們問一旦搶救有危險是保大人還是孩子,我替哥哥做了選擇一定要保住大人!”馬南蕭一邊開着車,一邊面色凝重地回答,完全沒有了剛纔的玩世不恭。
“你做的對!剛纔你爲什麼不在醫院裡盯着
,回來做什麼?”馬南笙責備道。
“我哪裡知道孫映寒會出手,我不回來哥哥身陷虎穴誰來接應?”馬南蕭道。
馬南蕭整件事情的處理上並沒有任何不妥當的地方,馬南笙也沒有理由指責什麼,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蘇向晚的安危了!好在車子已經到了皖江城醫院的大門口了!
他們剛下車,劉結冰神色慌張地迎了上來:“督軍,二爺出事了!”
“快說!什麼情況?”馬南笙率先問道。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劉結冰道。
“說重點!”馬南笙失去了耐心。
“醫院同時做了兩臺手術,一邊取彈片,一邊給夫人實施了剖腹產,夫人和小少爺暫時都保住了!只是......?”說道這裡劉結冰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
“太好了!”一聽說母子無虞,馬南笙懸着的心定了下來,“只是什麼?不要婆婆媽媽的!”
“小少爺尚未足月,加上在母體內缺氧時間較長,太過孱弱,而夫人......”說道這裡劉結冰看着馬南笙的臉越來越黑,聲音就越發的小聲了。
“快說,夫人到底怎麼了?”一向溫文爾雅的馬南笙咆哮道。
“夫人失血過多,隨時都可能......”劉結冰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失血過多爲什麼不輸血?快,快帶我去見她!”馬南笙一把抓住劉結冰的衣領。
“快帶路,我們看看去!”馬南蕭道。
“是!”劉結冰哪裡敢怠慢趕緊帶頭往裡跑。
馬南笙推着輪椅就要往產房裡衝,一名護士看到了趕緊攔住道:”這裡是產房,男士不得入內!”
“讓開!裡面的人是我夫人!”馬南笙低沉着聲音說道。
馬南笙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場震懾住了護士,她囁喏着還是堅持阻攔:“先......先生,對不起!裡面的這位夫人嚴重缺血,非常危險!”
“缺血就輸!難道怕我付不起醫藥費不成?”馬南笙道。
“不是!是這位夫人是RH陰性血,這種血型罕見我們的血庫裡沒有足夠的血源!”護士回答道。
“把你們的醫生給我叫來!”馬南笙低吼道。
“病人需要靜養,怎麼在如此喧鬧?”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斥責護士道。
“你是醫生?”馬南笙問。
“是!你是哪位病人的家屬?”醫生問道。
“給你們院長帶句話:如果裡面的女子挽救不過來,我會讓你們整個醫院陪葬!我馬南笙說道做到。
”馬南笙陰鬱着臉說道。
醫生這纔回過神來,如實稟告:“原來是馬......督軍!可是我們醫院實在沒有足夠的RH陰性血啊,除非有足夠的血源。我們一定可以保證夫人無虞!只是,夫人最多還能等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內如果沒有足夠的學院,就是上帝來了也救不了夫人的命!”
“兩人小時內哪裡找到這樣的血型呢?”馬南蕭也有些着急了!
“去大街上給我抓!一個一個驗,只要是HR陰性血能救活夫人的命,我保他全家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馬南笙沉吟了片刻後幽幽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