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也看着蘇禮,蘇禮的面孔立刻哀傷起來,垂淚道:“我媽咪去世三年了。”
一聽這話,代炎算是心裡好過了些,簡直無法想像,如果這女人還活着,她還怎麼跟蘇正延把這個關係繼續維持下去!
蘇父眼裡染過一絲哀色,總歸是他行爲不儉的問題。
代炎瞥了一眼夏安妮,想起她當初因爲蘇苑的腿殘廢了,就狠心與他退婚,沒想到卻是跟了蘇禮,心裡也頓時厭惡無比,啐道:“真是有什麼樣的人找什麼樣的人!小三生的兒子就找個水性楊花的賤貨!”
蘇禮臉色一變,站起身來,像受了極大委屈似的大聲說道:“大娘你侮辱我可以!但你不要侮辱夏安妮!我與她絕不是像你所認爲的苟合!”
代炎不屑,諷刺挖苦道:“不是苟合是什麼?連孩子都要栽髒到我家蘇苑頭上!”
夏安妮一副盈盈欲泣的模樣,欲言又止。
蘇禮看她一眼,一副終於忍不住把真相告知的作態:“不是這樣的!都是我不對!當初夏安妮在路上遇到小混混,我救了她,但是我受了傷,她出於感激照顧了我好幾天,然後就熟識了,後來我發現她心裡苦悶,總是藏着很多事,我慢慢問她,她就告訴我蘇苑對她很冷待,完全不像在與她談戀愛,跟應付差事一樣,她覺得很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嫁給他!然後那天我陪她喝了很多酒,然後我們倆人……就不知不覺下做了錯事……總之是我不好!要怪就怪我!”
蘇苑冷眼瞧了一眼夏安妮,“你爲什麼騙我說蘇績是我的孩子?”
夏安妮眩目欲泣,一臉的悽苦。
蘇禮搶在她前頭,說道:“那也是我的錯!那天之後,我發現我愛安妮,但是她跟你的婚禮又迫在眉睫,我勸她跟你取消婚禮嫁給我,她不肯,可又覺得很對不起你,正在糾結時,你出了……車禍,而此時夏安妮懷上了我的孩子!她說嫁給你對你十分不公平,萬一你以後發現孩子其實不是你的,怕你接受不了,我再次勸她跟我走!她這才取消婚禮!”
夏安妮一臉的忍辱負重,看在蘇父眼裡,算是明白了整件事,當即道:“好了,既然是一家人,這些事以後也不必提了,小績是蘇苑的也好,是蘇禮的也好,總歸姓蘇。是一家人!”
“關於蘇禮的事明天再說,今天大家都不要再吵了!”
蘇父當即安排傭人去收拾蘇禮和夏安妮的房間,代炎還要再說話,蘇苑拉住了她,“姐姐!”
代炎惱怒地瞪着他:“蘇苑,你就任他堂而皇之的住進蘇家嗎?他算個什麼東西!賤種一個!”
一個小三生出的孽種還想住進蘇家!不可能!只要她代炎活着一天,蘇禮就進不了蘇家門!
“蘇正延!你要敢把這一家子接進我蘇家門,我就……我就離家出走!”代炎想了半天,還真想不到用什麼來威脅他,蘇父卻再也不看他,自己上樓去休息了。
代炎氣得一屁股坐在沙發裡,想到穆錦和大寶,一陣心痛失落,“蘇苑,穆錦現在在哪裡?”
提及穆錦,蘇苑眉頭挑了挑,“現在想到穆錦了?不久前你不是還恨不得穆錦消失得越遠越好?”
代炎傷心地望着蘇苑,他真是護着穆錦啊!這個時候了,他還不忘要在她的傷口上撒把鹽,當即哀聲嘆道:“蘇苑啊!我做錯了!我錯了啊!你就看在這麼多年,我把你當親兒一樣寵着愛着,從來沒有虧欠過你媽咪半點的份上,你能不能原諒我!我是真的滿心裡只有你的幸福這你是這知道的!”
蘇苑當然知道,代炎是母親撿回來的養女,母親見她機靈可愛,又死忠,所以讓她從小就照顧襁褓中的蘇苑,後來母親去了,遺書就是要求蘇正延接納她,可是由於對外界一直都是養女的身份,所以蘇苑一直都是叫姐姐,實際上,代炎與他母親沒有區別啊!
代炎心裡難受極了,試探着問:“你能不能跟穆錦說說,跟穆錦說說,叫她回來。”
此時此刻,她真的想摟着大寶在懷裡啊!那纔是她的寶貝兒啊!
蘇苑也想大寶和穆錦,他和代炎在此時此刻,真真正正是一條心,穆錦穆錦和寶寶可以回來。
蘇苑想到這些天一個個電話打過去,穆錦都拒接,他知道她在彆扭什麼,不過現在事情都揭穿了,再也沒有人能夠橫在他們之間,不由得精神一振,站起身來說道:“好,我一會兒就打個電話問問看。”
法國,偌大的莊園綠草如茵,穆錦坐在花廊的走道口,百無聊賴地看着大寶與狗打鬧。
蘇苑不動聲色地回國了,管家阿森死活不肯告訴她證件在哪裡。
午日的暖光照在人身上,異常的柔和愜意。
莊園裡僕人們異常尊重她,將她當成蘇苑的妻子,她們一定不知道蘇苑在國內還有一個妻子吧!
穆錦笑得自嘲,在最開始的那幾天不能忍受的情緒爆發出來之後,這些天她已經平靜了許多,蘇苑要禁錮她,無論是法國,還是J市,她都在劫難逃,再說了,就算是人能逃離,可是心呢?
她可以騙身邊所有人,騙不了自己的心。
管家阿森從花廊那頭急急跑來,揚聲道:“夫人,先生的電話,說是十分緊急,請您去聽。”
“我不想聽。”淡淡的拒絕了。
阿森急得沒辦法,只好又去請示。
J市,蘇家大宅,與莊園一樣寬大的房間裡,蘇苑正捧着電話,有些急切,又有期盼地等着聽到大洋彼岸他思念如焚的聲音。
雖然回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是蘇苑發現自己還是無法適應沒有穆錦和大寶在身邊的日子,忙起來還好,一旦閒下來,滿腦子都是穆錦和大寶,今天出了這個事,算是將他心裡的障礙全部拔起,他有許許多多的話要告訴穆錦。
心中想着,一會兒覺得甜蜜一會兒愉悅一會兒又急切得不能自己,話筒裡傳來管家阿森的聲音:“先生,太太說她不想聽電話。”
“呃……”蘇苑有些失望,握着話筒的手微微地頓了頓,良久後,輕聲說:“那掛了吧。”
莊園裡,穆錦正在曬太陽,神情怔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