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雙雙舉槍射擊,布羅迪孤懸空中,一時間到也失去了反抗之力,加上氣流被直升機攪動得混亂不堪,三個人對射半天,卻終究都沒有傷害到對方分毫。
蘇苑趁此機會,將塔樓頂一根長長的繩索扯了下來,拴上了一塊板磚,狠狠朝着直升飛機尾翼上的螺旋槳甩去。
布羅迪雙眼圓瞪,大聲呼喊着什麼,可是機身太大,到成了最好襲擊的對象,板磚啪一聲砸在了螺旋槳上,螺旋狀一陣攪動,立刻將長長的麻繩也攪了進去,隨即,蘇苑脣角微微一勾,看着直升飛機失去了平衡,緩緩朝着旁邊的建築栽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布羅迪鬆開了手,跳到了塔樓邊緣,緊接着,直升飛機撞上了建築,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強烈的衝擊波將布羅迪掀起,又重新落回了塔樓頂端。
穆錦在下面看着,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蹦出喉嚨來。她急忙朝着塔樓跑去,錢楓無奈,也只得架着瑪利亞跟了上去。
蘇苑等人也被衝擊波掀得如豆子一般在塔樓頂翻滾,過了很久,衆人才喘息着站了起來。
布羅迪歪靠在塔樓的牆上,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風度,一頭金色的長髮此時沾染了無數的菸灰,變成了灰白色的頭髮,光潔的臉頰也沒有了往日的光澤,灰頭土臉的就像一個逃難剛回來的貧民。
蘇苑走到布羅迪身邊,說道:“布羅迪,你輸了。”
布羅迪壓抑的笑了笑,又擡頭看向蘇苑,說道:“輸了,就輸了,我贏了十五年,足夠了。”
蘇苑凝視着布羅迪,卻忽然看見他動了動手,右手握着手槍忽然舉到了自己的太陽穴。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蘇苑只感覺臉上一熱,布羅迪已經癱倒在了他的面前,鮮血如同一朵盛開的罌粟花,緩緩從他的身下流淌出來。
蘇苑雙目微微一眯,他記得,他清楚的記得,布羅迪在死之前,偏頭看了一眼。
蘇苑驟然回身,立刻看到了氣喘吁吁站在塔樓口的穆錦、錢楓和瑪利亞。
蘇苑不由得想起瑪利亞那雙犀利的眸子,眼神微微沉了一沉。
一場戰鬥就此結束,另一場戰鬥,即將開始。
蘇苑站在布羅迪的屍體邊,看着王老師問道:“以少敵多,似乎不是個明智選擇。”
王老師淡淡一笑,看了一下週圍的人,笑道:“擒賊先擒王,就算是和你們同歸於盡,我也算是對我的主人有所交代了。”
蘇苑挑了挑眉,問道:“我不知道,王老師竟然也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布羅迪會逃到着塔樓來,從而實現佈下炸藥。”
王老師聞言,眼神一一掃過衆人,問道:“假如我沒有任何依仗,蘇總還會爲難我嗎?”
王老師說着,將手裡的手槍扔了出去。
蘇苑見狀,笑道:“但凡對欺騙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不論男女老少,有無依仗。”
王老師笑了笑,說道:“蘇總真是快人快語。”
王老師說完,整個人忽然朝身後仰躺着倒了下去。
穆錦驚呼一聲,急忙趴道塔樓邊緣,卻見王老師身體如靈蛇一般,迅速纏上了一根細細的鐵絲,然後人整個朝着矮處的建築滑去。
錢楓立刻示意樓下的弟兄們圍截。蘇苑卻說道:“算了,由她去吧。”
錢楓詫異的看向蘇苑,他的眼神凝視着王老師身影消失的地方,微微眯了眯,解釋道:“她一定是在爬樓時,就算好了後路,這個女人不一般,你們追過去,情況不明,更容易中了埋伏。”
蘇苑說完,轉過身看了一眼衆人,說道:“何況,今天這一役,端了布羅迪,也算是我們贏了。”
南斯點了點頭,接着說道:“王老師,我們肯定會再見面的。”
蘇苑笑了起來,說道:“那是當然,有你這塊吸引妖魔鬼怪的磁鐵,還怕她不現身嗎?”
蘇苑說着,大力拍打了一下南斯的後背,震動了南斯身上的傷口,直痛得南斯齜牙咧嘴。
南斯反手也扯住了蘇苑的手臂,扯得蘇苑也哇哇大叫。
場面頓時輕鬆了下來,看着南斯和蘇苑的模樣,衆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穆錦轉頭看着蘇苑,說道:“快回分部打整一下吧,大家都累了。”
蘇苑點了點頭,忽然聽到風聲中夾雜着一陣急促的警笛聲,罵道:“該死的蔡幫辦,要他幫忙時不見人,現在都結束了,反而來添亂。”
蘇苑說完,急忙催促道:“快走快走,大家都快走,別被警察撞上了,更是麻煩。”
在蘇苑的催促下,衆人強打精神,一窩蜂似的涌上了車子,快速逃離了這個地方。
當晚,新聞立刻報道了這一次不明情況的黑幫火拼,報道了布羅迪黑幫教父的死亡一事。
蘇苑坐在沙發上,看着新聞上的報道,心底頓時升起一股不安來。
新聞竟然如此高調的報道了布羅迪的死,黑幫的內部一定會亂吧?到時候,南斯和瑪利亞的前路,也就更加危險了。
蘇苑正想着,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蔡幫辦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蘇苑,怎麼回事?你一去歐洲,就給我捅了那麼大一個簍子?”
蘇苑將手機拿開,掏了掏耳朵才道:“你還好意思說,馬後炮一樣,我差點兒掛了,你還來那麼慢。”
蔡幫辦頓時跳了起來,罵道:“死小子,老子可是用最快的速度申請了國際刑警的支持,不然,你更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蘇苑也不和蔡幫辦計較,只說道:“可是,爲什麼歐洲會這麼高調的報道布羅迪的死?這樣一來,黑幫內部不是要亂了?”
蔡幫辦聞言,也冷靜下來,說道:“或許,亂,正是某人需要的。”
蘇苑一挑眉,問道:“什麼意思?”
蔡幫辦冷哼一聲,說道:“自己去想,我還得辦公!”
蘇苑還待再問,蔡幫辦卻已經掛了電話。
蘇苑不耐煩的將手機丟在沙發上,罵道:“這個老狐狸,肯定是知道些什麼我不知道的內幕。”
蘇苑站到了陽臺上,夜風陣陣,月朗星稀,彷彿白天那一場拼死相搏,只是一場幻夢。
一陣清風拂過,將蘇苑額前的短髮輕輕撩動了一下,宛若情人的手,在輕柔的撩動着他的髮絲。
蘇苑頓時覺得一陣清明,他深深吸了口氣,忽然想到,蔡幫辦是否是在暗示他,王老師這一股力量,正是黑幫內部的力量?
蘇苑越想越覺得可能,因爲,也只有黑幫內部的人起了窩裡鬥,才能這麼清楚的知道布羅迪的老窩。
蘇苑想着,腦海裡逐漸形成了一幅畫,正當那幅畫逐漸清晰時,穆錦清脆的聲音卻好像一隻手,將那幅畫徹底打碎。
蘇苑嘆了口氣,回身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只見穆錦眉心緊緊皺在一起,略帶嬌嗔的看着蘇苑,說道:“風那麼大,還趴在陽臺發呆,也不怕着了涼。”
蘇苑急忙走進屋來,見穆錦端着一個盤子,裡面各種藥罐琳琅滿目,說道:“老婆,我沒事的,都是些皮外傷。”
穆錦不理蘇苑,只坐到了沙發上,吩咐道:“過來。”
蘇苑無奈的撓了撓鼻樑,乖乖的坐在了穆錦的身邊。
“把衣服脫掉。”穆錦繼續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