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錦知道是瑪利亞,也終於放鬆了下來,轉頭說道:“當然會。”
瑪利亞聞言,點了點頭,朝着穆錦走了過來。
兩個女人並排站在陽臺邊,瑪利亞問道:“你和南斯很熟?”
穆錦想了想,說道:“我和南斯在很小的時候曾經是鄰居,後來因爲各自的變故就再也沒有見面。”
瑪利亞看着穆錦,問道:“那這一次,你們又是怎麼遇到一起的?”
穆錦看着瑪利亞蒼白的臉,看着她那一頭金色的長髮和海藍色的眼睛,一瞬間竟然有些失神,竟然想起了布羅迪來。
瑪利亞見穆錦出神,也不催促,只安靜的站在那裡咳嗽了兩聲。
穆錦這纔回過神來,急忙道了聲抱歉,才娓娓把自己和蘇苑的事一一說了。
瑪利亞瞪大了眼睛看着穆錦,問道:“難怪,你們的愛情如此堅定。”
穆錦笑了起來,說道:“和南斯大哥對於你的執着比起來,我們的哪裡算得上是堅定?”
瑪利亞又歪頭看着穆錦,挑眉問道:“什麼意思?”
穆錦笑着又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說了,瑪利亞聽完,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不僅僅是人,彷彿連她的靈魂,都沉默安靜了下來。
穆錦也不驚動她,只安靜的陪着她,不知道過了多久,瑪利亞擡頭問道:“明天,他們有什麼計劃嗎?”
穆錦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男人的事情,就讓男人去操心吧。”
瑪利亞聽到這話,卻冷哼了一聲,說道:“可是,男人卻總是那麼自以爲是,那麼鄙視女人,他們操心的只是他們自己罷了。”
瑪利亞見穆錦不大讚同自己的話,又補充道:“我的父親要讓我成爲教父,以爲是對我好,布羅迪軟禁了我,以爲是對我好,如今,南斯又要犧牲自己,來完成教父的遺願,可是,究竟有沒有人聽過我的意見?”
穆錦聽到瑪利亞這麼說,也覺得這件事情,至始至終,最無辜的就是瑪利亞,憑白被軟禁了十五年,頓時心軟下來,問道:“那麼,瑪利亞你有什麼願望呢?”
瑪利亞眼睛裡閃過一絲冷芒,說道:“我纔不想當什麼教父,我只想當普通的女人。”
穆錦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覺得,你應該早些和南斯談一談。”
“談什麼?他是不肯留下來幫我,更是不肯自己繼承教父的。”瑪利亞說完,轉身就走了。
穆錦一個人站在陽臺上,只覺得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情,頓時又凌亂了起來。
這件事情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個人都以爲做的是正確的,是爲別人好的,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安靜下來聽一聽對方的心意。
穆錦擡起頭,看着遠處的都市霓虹,理了理鬢邊的頭髮,緩步走回了臥室。
蘇苑早已酣睡,穆錦躡手躡腳的爬上牀,猝不及防,卻被蘇苑抱了個滿懷。
穆錦驚呼出聲,又轉頭打了一下蘇苑的胸膛,罵道:“怎麼還不睡?”
蘇苑睜開眼睛,看着穆錦道:“你不會來,我哪裡放得下心?”
穆錦別過頭,說道:“沒事,我就是去陽臺上吹了陣風,快睡吧。”
蘇苑將穆錦緊了緊,說道:“穆錦,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我和南斯。”
穆錦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就再不說話,如今,除了相信他們又能做什麼呢?
穆錦想了一會兒,說道:“快睡吧,我真的沒事的。”
穆錦才說完,就發現身後的蘇苑早已鼻息均勻,已經睡着了。
穆錦不由得失笑,想要掙脫出蘇苑的懷抱,蘇苑雖然熟睡,卻依舊不肯鬆開手。
穆錦無奈,只得這樣任由蘇苑抱着自己,終於算是安穩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晨曦初露,穆錦早早就醒了。
來到歐洲以後,她的睡眠更是不好,幾乎是淺眠到了極致,隨便一點兒響動也會醒。
蘇苑歉意的說道:“抱歉,吵醒你了?”
穆錦搖了搖頭,起身道:“沒事,我也總是這個時候起牀的。”
蘇苑看着穆錦,只覺得她眼圈下面的浮腫和黑色越來越濃,不由得心疼起來,伸手拉過穆錦,在她的眼睛上印下一吻,說道:“一會兒我們走了,你好好睡一下,都快變成國寶了。”
穆錦點了點頭,倉促的到樓下去準備早餐。
不一會兒,南斯帶着瑪利亞也下來了,幾個人卻都意外的沒有說話,沉默的吃完一頓早餐。
南斯放下筷子,看了一眼蘇苑,說道:“蘇總裁,你今天其實沒必要陪我們一起去的。”
蘇苑挑眉,問道:“什麼意思?”
南斯說道:“納斯一倒,很多長老都會持默許態度,只要沒有人反對,瑪利亞就能順利成爲教父。”
蘇苑點頭道:“南斯大哥,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擔心瑪利亞能不能成爲教父,我擔心的是,你是否會履行諾言。”
南斯知道蘇苑是找藉口要去,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既然蘇總裁一定要去,那就一起去吧。”
南斯說完,不經意的掃過穆錦。
穆錦正好擡眼,對上了南斯焦慮的目光,便笑道:“南斯大哥,沒事的,我都習慣了。”
南斯苦笑了一下,起身道:“那我們就走吧。”
南斯帶着瑪利亞和一衆手下出現在黑幫的聚會大廳裡時,所有的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蘇苑僞裝成了南斯的手下,安靜而且低調的站在一邊,他站好了位置,立刻擡眼觀察起下面的人,多數他都是不認識的,可是,有幾個,卻有些面熟。
南斯扶着瑪利亞坐好,掃視了一圈所有的人,問道:“納斯長老,今天沒有來?”
南斯的明知故問,惹惱了一些老人,均都是冷冷一哼。
南斯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不等納斯長老了,不知道諸位對於瑪利亞繼任教父一事,可有考慮好?”
南斯直奔主題,大家的臉色卻都好不到那兒去。
沉默,就代表着不滿。可是,南斯卻足夠強大到將這樣的不滿忽視。
南斯修長的手指淡淡敲打着桌面,面上帶着笑意,然後問道:“既然大家都不發表意見,那我是否可以認爲,你們都默認了瑪利亞繼任教父一職?”
南斯的詢問,立刻激起了衆人的譁然。
瑪利亞渾身顫抖的坐在南斯身側,她一直低着頭,長而柔軟的金髮垂下來,遮擋了她的臉,令人看不到她的面容。
南斯淡淡說道:“如果大家都不發表意見,那麼,瑪利亞就成爲新一任的教父。”
南斯站起身來,中氣十足的說道,臺子下面的人聲,卻忽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