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苑沒有辦法再靠近醫院,靠近穆錦。
他強行進來時,穆錦就會拒絕醫生的輸液,一副只要他在身邊,她就不想活的樣子,蘇苑沒有辦法,只能離開。
蘇珊珊得知一切情況後成竹在胸,若是因此讓蘇穆分手,那蘇氏夫人的位置一定非她莫屬。
蘇苑對她很排斥,可是因爲愧疚,卻不得不接受她的好意,他做不出來太冷漠的樣子,可是看見蘇珊珊,他的心裡就發痛。
因爲她,因爲自己,讓穆錦徹底不會再原諒他了。
蘇苑無心工作,蘇氏集團的工作積壓成山,身邊人都暗暗心焦。
離開了蘇苑的視野後,
穆錦報了夜大,認真的開始學習起金融知識來,對於她來說,這場學習是如此必要。轉移了自己的悲痛,提升了自己的能力。她是滿懷着歡喜的。
夜大里認識了一個姑娘。
這個叫木木的姑娘無比健談,小皓上學後,已經很少有人這樣在她面前嘰嘰喳喳的了。
離開蘇苑的每一天都像煎熬,可是想到他的話,又覺得心悸。
唯一的辦法,就是忘記。
木木修完了夜大課程後,比穆錦先畢業,兩人成了好朋友,閒來無事,便約一起吃飯,反正小皓現在也不在家裡吃飯了,穆錦也願意有個人陪着。
一來二去,穆錦這段時間乾脆住在了木木家裡。
中午時候,穆錦來到木木的公司,兩個人在樓下隨便找了個小餐館吃飯。
木木的情緒似乎比穆錦的更好,一路說個沒完。
穆錦看着她,只微微的笑着。
她的笑容,好象忽然成熟滄桑了不少。往常那種純淨,漸漸因爲愛情,攙雜進了別的顏色。
措不及防,有人談起了蘇苑。
“你是不知道,蘇氏集團那個總裁有多變態,見誰罵誰,簡直就是個神經病。誰會願意留啊?”
“就是就是,何況J國傑氏家族出了大價錢,人家總裁高富帥,脾氣又好。傻子纔不過去。”
“嘖嘖嘖,看你這模樣,巴不得倒貼上去。”
“我是想啊,就是苦於沒有機會嘛。”
“你個小騷貨。”
“你還不是。”
木木回頭看向隔壁桌的人,四個女人討論得熱火朝天。
“還真是地球村。隔這麼遠,居然也能聽見這些。”木木憤憤不平的嘀咕了一句,看了看穆錦,她的笑凝固在了臉上,眼角眉梢盡是擔心。
木木用筷子敲了敲穆錦的碗邊,“吃飯,吃飯。想什麼吶?”
穆錦回過神來,笑了笑,“你說,蘇氏集團,是不是真的會被吞併啊?”
這幾天的雜誌,她其實都看過了,每一章關於蘇苑的雜誌,她怎麼可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去看呢。
“會也好,不會也好,關你屁事啊?你別忘記了,他把你害得有多慘。而且,到現在,他來看過你和小皓嗎?天底下男人那麼多,就缺他蘇苑一個呀!。”木木沒好氣的說。
“我不是缺男人,我只是單純的擔心而已。那怕他不愛我了,我也不希望看他不好過。”穆錦低着頭,拌着碗裡的飯。
“你個傻女人。有你那麼默默愛的嗎?真是倒貼黃瓜二兩五的傻女人。”木木白了穆錦幾大眼,又低頭吃了起來。
穆錦卻沒有心情吃飯,她算計着,要怎麼樣才能幫到蘇苑。
雖然他辜負她,他傷害她,他愛上了別的女人,他和別的女人上了牀,可是她,沒有辦法無動於衷的看着他出了事不管不問。
而辦公室裡,蘇苑正在打發雷霆。他狠狠砸了電話,整個身體都砸進了高背椅,順勢一轉,背對着門,面向着窗戶。
陽光刺眼的透進來,照得他一張臉,越發蒼白。他有些頹廢,鬍子茬肆意的生長,頭髮也有些零亂。可是,他的心情,卻比頭髮還要亂。
“那個神經病又發什麼神經啊?”一個同事走過來,聲音略大的說。
許助理驚嚇過度,急忙伸了個頭,偷偷的望了一眼。只看到高背椅的背面,這才捂着心口呼了口氣。
“要死了,那麼大聲。被聽見了我又要慘。”許助理白了一眼同事。
“聽見又怎麼了?自己發神經,害得一個公司都要垮了。要不是沒門路,誰願意呆在這條快沉的船上啊。大家不過都是爲了吃口飯。”那同事刻薄的癟了癟嘴。
“唉——誰說不是。”許助理也有些鬱悶了,最近跳槽的人越來越多了,她心裡打着鼓,是不是自己也該另覓他途了呢?
“報表交給你。我走啦。”那同事丟了東西在許助理桌上,回身就走,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別說我沒提醒你,人得現實點兒。”
許助理點了點頭,目送着她離開。剛一回身卻看見蘇苑坐在總裁室隔着玻璃冷冷的看着她。她的心頓時涼了一大半,她艱難的扯出一絲笑。卻見蘇苑毫無反應。
“MD,又神思縹緲了。嚇死老孃了。”許助理腹誹着,繼續低頭苦幹起來。
蘇苑看着玻璃窗外那個熟悉的位置,好象是看見穆錦坐在那裡,埋頭和一堆數據做鬥爭。偶爾擡起頭來,俏皮的衝他吐舌頭,做鬼臉。
他的眼睛忽然感覺到酸澀,他用手指揉了揉雙眼。最近的身體狀況,是越來越差了。睡不着,吃不下,這就是相思病嗎?蘇苑自嘲的笑了笑。感覺離開了穆錦,他都已經不再是他了。
明明可以控制的情緒,卻總是會不受控制。就像剛纔,他完全沒有必要發火,偏偏他發了。
丟了和對手的合作計劃,他又得想辦法挽回。這樣事倍功半的惡性循環,他實在不想的。可是,那個該死的穆錦,總是會莫名其妙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不分時間地點場合。只要她一出現,蘇苑就覺得火冒三丈。這麼久了,她竟然還不回家!!就算她是住在木木處,可是,她真的打算和自己一刀兩斷了嗎?
一想到這裡,蘇苑就煩燥,所有的理智都被自己那顆煩躁的心傾軋,最終消失怠盡。
他不能這樣,他不能再這樣。蘇苑不住的提醒自己,可是,那顆心,卻不受自己控制。
他將臉深深埋在手掌之中,前所未有的沒有自信,和覺得沮喪。
穆錦壓低了帽子,緊張的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看她,這才挪到總檯。
客氣的說:“你好,我找許助理。許助理。”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我姓穆,麻煩你告訴她,我在公司前面等她。”
“好的,請稍等。”
穆錦在公司前面空闊的場地上閒逛,不時看看公司大樓。她有些緊張,可是,她不後悔。